第一百八十六章 報仇
“人生真的可以這樣嗎？難道就這樣定了嗎？不能改變？不能再像同學那樣生活了嗎？我或許不該活在現在吧，命中注定？我就該這樣忍受這一切嗎？”
這是一個小學生問出的問題，他此時不知道在問誰，或者他認定冥冥之中在他的上麵或者旁邊，有某種能聽到他的話的靈魂，再或者，那好久未曾見到過的母親，就在一旁，藏在暗處，聽他問這些話吧。
李樂沉在水中，求生的欲望讓他想努力浮出水麵，但是自己畢竟不會水，四肢胡亂撲騰幾下，又沉了下去。接二連三，直到被水衝到了淺灘。
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到岸邊似乎有一個人。在這裏，會是誰呢？難道是丁鳳龍？想到此處，李樂的心揪在了一起，全身有些顫抖。那個人走近了他，李樂趕緊揮舞起手臂，想那個人示威，但是腳跟沒有站穩，一下子又跌坐在水中。
一股急流衝了過來，將李樂從新卷進了河水之中。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在水中掙紮，而是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他想潛在水中，手撐著地，躲開那個人的追捕，在他心中，那個人就是丁鳳龍，他怕了，太害怕這個人了。
在河水之中，李樂睜不開眼睛，隻能憑感覺憑借著河水的衝擊力，往下遊漂下去。可是，當這個孩子忍不住想要抬頭喘氣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河流的深處了。
咬住舌頭的力氣逐漸消失，大腦之中，完全沒有了畫麵，全部都是灰色，這也許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頭腦中出現的畫麵吧。
都說在人死之時，之前深刻的記憶和人會一一出現在眼前，而在眼前黑下去的那一刻，看到的人是他這輩子最虧欠的，如果可以投胎，這個人一定會成為在將來會幫助到那個人的人。
看來這都是某些閑來無聊的人編出來的，在李樂的眼前，並不是什麽可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具化出來的人物或者某些事情，而是滿眼昏暗，她多想這個時候，媽媽出現在眼前，在來生之後，能一直在母親的旁邊，可是她怎麽想，都是徒勞，灰色永遠是灰色，而在灰色的後麵，依然是深不見底的絕望。
李樂知道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了，眼皮稍微跳動了一下，慢慢地，沒有生命跡象一樣，睜開了雙眼。而就在這時，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
“是媽媽嗎？”
他在心裏問道。
“我想看的清楚一些。”
但是真的看清楚的時候，那種恐懼有一次遍布到了全身。
丁鳳龍。
“我死了，你也要羞辱我，蹂躪我嗎？”這是他最後問自己的一句話，或許問的是別人，又或許是那個丁鳳龍。
“喂，在這呢。”
“死了？”
“嗯，這孩子自己把自己淹死了。”
“沒想到咱們要找的這個人，還有這兩下子啊，要是把他拉進咱們的隊伍裏麵，準定是一個好手。”
“別想了，不差這一個，咱們裏麵比他狠的太多了，何況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唉我說，這個孩子怎麽辦？你不覺得這麽死，很可惜嗎？”
“怎麽了？你同情他？”
“上一邊去，我是說，要不咱們玩玩吧，好不容易出來做事，別太無聊不是嗎？”
“你是想？”
“嘿嘿，你懂我。”
“醒醒！唉！醒醒！”
李樂睜開了雙眼，“這裏是，我……”
“什麽都別問，我跟你說，我們是神仙。”
“神仙？”
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在李樂的麵前，後麵那個人忍不住偷笑，被前麵的人踩了一下腳。
前麵的人清了清嗓子，“我說，你個小子，想找死，也不能在我的地盤上這麽隨便去死啊。”
“你們是河神！”
“算你識相，說，為啥要死。”
“我……我現在……你們救了我？”
後麵的人點了點頭，“看你可憐，救了你。”
李樂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冷漠接受，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哎，還不如讓我就這麽死了呢。”
“哎呦，小崽子，挺悲觀啊，這麽小，就想著自殺？是不是讓什麽人欺負到了？”
李樂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怕誰？”
“丁鳳龍。”
“很好，那你要不要我幫你啊？”
“你能幫我？幫我什麽啊？幫我找回我媽嗎？”
“你媽？我看是找不回來了，不過我能讓你報仇。”
“你們幫我報仇嗎？”李樂聽完之後，不顧身體的沉重，趕緊起身跪地就磕頭，“神仙爺爺，我求你們了，快殺了丁鳳龍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真的是受不了了！”說完大哭起來。
“別哭，按我說的做，你撿起這把石刀。”
“石刀？”
李樂發現，在他的手邊，一把黑色的石刀躺在草地上，沒有光澤，看樣子刀刃很鈍。他慢慢地將刀拿了起來，刀身不長，比家用的菜刀能長一些，類似於西瓜刀。
“刺自己一下。”
“什麽？”
“對著心髒，捅自己一刀。”
“我……”
“別磨蹭了，快點兒的。”
“這怎麽能幫助我啊。”
“你連這點兒勇氣都沒有，怎麽能跟那個人較量啊。”
李樂點了點頭，似乎懂了，照著自己的心髒，直接刺了進去。
而就在刀尖碰到濕漉漉的衣服的時候，李樂的手停了。
“你幹嘛？”
李樂很小聲地說，“你們，不是要攔住我嗎？”
“攔住你幹嗎？快點兒啊！”
“你們不是要攔住我，然後證明我有勇氣的嗎？”
“你這小崽子是不是電視看多了，趕緊的，實在不行，我把你再扔河裏，瞧你那窩囊樣。”
“好吧。”
李樂看著到，尋思剛才都死一次了，也不差這一次，畢竟兩個神仙在麵前呢。他不斷催眠自己，不要慌，不要害怕，但是手上的動作卻遲遲不敢有下一步。
僵持了能有半個小時，李樂手上的力氣已經小了很多，期間進行了很多次嚐試，但都是止步於衣服，便停下了。
“我說，你要再不來，我真給你扔河裏了啊！”
“我真的做不大到啊！”
“你剛才怎麽尋思要尋死呢？”
“我剛才，本來沒有想死，隻是洗一洗我自己，但是，但是我看到丁鳳龍了，我實在太害怕了，而且，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好，我給你機會，你捅下去，就可以死了，就見不到他了。或者，你沒死，我直接給你能力，讓你殺了他。選擇吧。”
“我……我這樣的話，怎麽可能死不了啊！”
“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啊！隻是再死一次，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這種勇氣，值得我這麽做，哎呀，你是真的廢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那個人說完，一腳踹在了李樂的手上，石刀穩穩地紮進了他的心髒之中。
李樂張大了嘴，使勁吸了一口氣，這是他從出生以來，最痛的一次，大腦一片空白，昏了過去。靈魂出來了，他看到了自己躺在了地上，很驚慌，這就是死亡嗎？那麽說剛才隻是昏過去而已？他在想著，而麵前，兩個人身上瞬間布滿了黑色的石頭。
“小崽子，這是真正的死亡，你看清楚了嗎？不過，你既然對那個丁鳳龍恨之入骨，很好，我給你一次機會，但這次機會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幾個小時之中，沒有人可以殺死你，好好珍惜，這可是用你的死換來的。”
他想說話，但是卻不知道怎麽說，隻好點了點頭。
“哈啊！哈啊！哈啊……”李樂喘著氣，活了過來。他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傷口，而那石刀，仍然插在胸口上麵。
“我……”
“感覺去吧，記住，隻有幾個小時。”那兩個人說完，消失在空氣之中。
李樂看傻了，感覺這就是在做夢啊，怎麽可能會活過來啊，而且怎麽就突然消失了呢？“神仙？”
他叫了幾聲，並沒有什麽人出現，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骨氣勇氣將那石刀拔出，握在手中，此時的李樂，全身都充滿了憤怒，有生以來的憤怒和委屈，全部都聚集在這刀上了。
“你為什麽強行讓他這麽做啊？”看著李樂遠去，後麵的人問道。
“我得讓他知道他現在是有能力去殺了那個人的，要不然他這種小屁孩兒，怎麽可能去殺人啊，走，跟著去，看看有啥有意思的事兒。”
李樂的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丟了一隻，身上的水也已經幹了，到了村口，他看到那口井，想起那些人對他做的事情，李樂的眼睛之中，已經不再是那種稚嫩的眼神了。
“哎我操！看看這是誰？”之前那個周二從村口的商店出來，手裏拎著一瓶啤酒，當他出門的時候，就發現一個像是流浪的孩子站在井邊，走近一看，是李樂。
後麵的丁鳳龍趕緊將擋在前麵的周二推開，嘴角上揚，一擺手，後麵的人跟了上去。丁鳳龍走在前麵，越走越快，他現在恨不得把李樂給撕了。
李樂的心中百感交集，他剛才確實是嚐試了自殺，但是沒能成功，他害怕這次也是一樣。他搖了搖頭，看看自己的傷口，心裏告訴自己是無敵的，不管如何，他們都殺不了我的！
而丁鳳龍是慣犯，以打架為生，他早就看到了李樂手裏的武器，直接衝了上來，卡住了李樂的脖子。但是他也注意到了李樂身上的傷口，可是箭在弦上，顧不得那麽多了，卡住脖子的手繼續用力，另一隻手隨時準備防範李樂手裏的武器。
但是沒想到，無論丁鳳龍怎麽用力，李樂都像是沒受用一樣，呼吸順暢，臉色也沒有變，唯一變的就是李樂的表情，那種冷血的表情，那種凶殘的表情，那種隨便就將人置於死地的表情。
丁鳳龍這時才感覺有些怕了，他不知道李樂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李樂此時也發動了攻擊，但是卻被丁鳳龍擋了回來，而就在這時，李樂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胳膊上迸發出來，他先是折斷了丁鳳龍的手臂，然後將那柄石刀，重重地刺進了丁鳳龍的肚子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