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絕望
宋齋攥著那顆即將要破裂的原石，手上的力氣很適中，他怕稍微一用力，那顆原石就會在手中變成碎片。趙希仁抱著程秋水，想要做些什麽，但是卻無能為力，看到程秋水痛苦的表情，心中也跟著痛了起來。
“沒關係的，你們不是也經曆過沒有原石的時候嗎？最後不是也好了嗎？別擔心我，你們去看看趙耀吧。”程秋水很虛弱，說出的話也很模糊。
“話是這麽說，但是現在去哪弄原石去啊？不過你放心，宋齋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都在這呢，不會讓你消失的。”趙希仁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程秋水的肉體軟了下去，趙希仁突然感覺他的身體很沉，知道事情不好，趕緊將程秋水的身體放下。果不其然，程秋水的靈魂從他的肉體當中分離出來，滾到了一旁。
就在大家無計可施的時候，一旁的趙耀卻承受著心理上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我這是怎麽了？我不是已經變強了嗎？但是，這種隻屬於失敗者的感覺，卻很熟悉，我之前也這樣失敗過嗎？還是說，我根本就是一個失敗者？他為什麽那麽強？隻需一招，我卻沒有能力抵抗？我不是已經被重鑄了嗎？為什麽還會這樣沒用？他們一定很失望是吧，不用猜，宋齋一定恨死我了，程秋水那裏，是不是出現什麽問題了？難道受了很嚴重的傷嗎？我要不要去看一下？但是我有什麽臉麵去照顧他？這一切，可都是因為我是一個失敗者啊！”
此時，誰也看不到的是，趙耀的原石被一團氤氳所籠罩，而他的內心，消極到了極點，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過，及時程秋水那邊已經陷入及其危險的地步，可是他卻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趙耀……”
“是誰？”
“你看不到了是嗎？”
“你，你的聲音我很熟悉，但是，我看不到你。”
“看來是失敗了。”
“嗯，我一直是一個失敗者。”
“我說的是，我們的重鑄可能失敗了。”聲音突然變成了兩個人，趙耀分不清這聲音是從哪裏傳過來的，但是每一句話，都撞進了他的心中。
“我以為我可以變得很強大，但是看來，我們都是失敗者。”
“別灰心，孩子，這不是你的過錯。”
“怎麽會不是？我連累了所有人，我太自私了，我沒有能力去拯救大家，現在如此，將來也是一樣。”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背負的東西，太過於沉重，千百年來，你所遭遇的，在你的頭腦裏突然重現，這些年逐漸加重的壓力在一瞬間全都回來了。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還是停留在當代，你的潛意識裏，還是一個高中剛剛畢業的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什麽孩子，而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嗎？即便我象是一個客人一樣，剛剛進入到你的身體，但是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你隻是不想承認而已，你太弱了，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幫你做的一切。”
“你的閑聊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長舌婦為了在我這裏尋找存在感，我的原石在哪裏？為什麽是你跟我說話？阿奴巴赫赫，及時你將你邪惡的一麵抵消了出去，但是你還是阿奴巴赫赫，一個濫殺無辜的妖魔。”
“我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和一個普通的轉生者有什麽區別，我現在開始懷疑那個預言的真實性，或者說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說出來的夢話，而你，隻是存在那個夢中的主角，現實當中，你什麽都不是，連麵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快滾出我的身體！”
“這，並不是我的選擇，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想讓你死的太難看，或者說，我想換一個身體，一個比你更懂得如何運用能力的身體，奉獻出來吧，我的孩子，如果說你不想再次遭遇這種折磨，讓我去依附在其他人的身體上吧，你看到沒有，你的朋友即將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奉獻出來，這樣還能在他們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你是在幫我嗎？”
“你要知道，世間萬物都可以有選擇的全力，一個水果選擇被人吃掉，它會長得很有食欲；一顆植物選擇存活下去，它會與周圍的植物爭奪頭頂上的陽光；一個人想要選擇有所作為，他會選擇與他一同並肩前行的人；而我，雖然變成了一顆原石，但是我也有選擇去服務的轉生者。當然，你也有選擇的權力，你可以選擇繼續這樣萎靡不振，也可以選擇停止這樣的狀態，去成全像我這樣依舊能幫助你身邊的人的原石，趙耀，做出選擇吧。”
此時的趙耀，雙眼已經發黑，黑色的靈魂再次出現在他的後背之上，而宋齋等人還在忙活著程秋水這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趙耀這邊的變化。
“要我說，咱們想辦法把玄樂救出來，我估計現在能幫助程秋水恢複原石的，也隻有她一個人了吧？”趙希仁說道。
旁邊，王美靈蹲在地上，雙手按著太陽穴，全場有著最聰明的大腦，也就是她了，但是她畢竟剛剛了解這方麵的事情，想出辦法還是很困難的。
“唉！老趙，你是怎麽變成轉生者的？”王美靈問道。
“我啊，我們老大當初選擇了我，所以……”
“那他的原石是怎麽得來的？我記得你們誰提起過，阿奴巴赫赫可以製造出原石。”
宋齋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如果能製造出原石的話，也隻是像程家那些個殘次品，還需要不定期的‘充電’。再者說，趙耀身上的阿奴巴赫赫不是一直在程家那裏嗎？如果他能製造出原石，為何還將他困在那裏。”
“哎，殘次品也可以用來撐一會兒啊，我覺得阿奴巴赫赫的能力，不會隻限於吃掉靈魂吧，而且，他們一直想要趙耀的原石，我想這其中準定有什麽聯係，對，小袁，你不是在他們那邊很長時間了嗎？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麽方法可以製造出原石？”
“這個，你可能對原石有什麽誤解，原石，它其實是一個靈魂的濃縮產物，和現在的舍利子很像，雖然已經證實舍利子可能是類似結石什麽的，但是原石就像是靈魂的舍利子，所以，如果說想要得到原石，就必須得到一個靈魂，然後通過複雜的程序，讓這個靈魂凝結成原石，程持也是通過這個方法，大批量的製造原石的。”
“那得殺死多少人啊。”
“其實不用殺人，程持為了不讓事情鬧大，他很聰明，用了動物的靈魂。”
“對啊！那我們就可以用動物的啊！”
“但是我們沒有一個人懂這個技術啊。”袁佳歡的話打消了所有人的積極性。
“那就再去一次地下，讓那個姓程的把方法交出來！”趙希仁說道。
“有那個能力，直接殺掉他多好，製造原石這個辦法看來是行不通了，那隻有修複它了。”王美靈歎了口氣。
大家都沉默了，因為他們所認識能修複原石的人，玄樂，還在地下，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如果再次進去的話，估計程秋水沒能獲救，自己還被套進去了，而且，時間緊迫，程秋水眼看就要不行了。
“趙耀！你他娘的還沒緩過來呢？你幹啥呢？”宋齋實在是忍不住了，高聲罵了趙耀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趙耀，而此時，趙耀的舉動也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隻看到趙耀一隻手撐著泥濘的爛泥當中，另一種手正伸向自己的胸口，眼看就要插進去了。
宋齋知道事情不妙，趕緊邁開大步，一個跳躍，飛身一腳，踢到了趙耀的腹部。但是趙耀卻像是鐵打的一樣，被鑄在地上，穩穩地擋住了宋齋的這一腳。
宋齋沒想到趙耀紋絲不動，直接趴在了趙耀的身上，他近距離發現，整個趙耀的靈魂周圍，全部都是發著黑色光芒的細小煙霧。宋齋緊忙站起身來，又聽到趙耀像是在嘀咕著什麽，這種喃喃自語讓他很不舒服。
“趙耀，趙耀？你這是怎麽了啊？”宋齋一邊說著，一邊掰著趙耀的手，突然，那種黑煙散發出來，宋齋一看，知道壞事了，之前那個阿奴巴赫赫根本就是在騙他，什麽已經將邪惡的部分派出去了，現在在趙耀體內的，很有可能就是邪惡的部分！
他終於明白本來十分邪惡的妖魔為何突然轉變成了好人，而且還主動幫助趙耀重鑄，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阿奴巴赫赫的陰謀。
宋齋沒時間再想下去，相比較程秋水，更棘手的應該是怎麽喚醒趙耀了。
“我跟你說，趙耀，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你，你給我醒過來啊！我現在需要你啊！程秋水也需要你啊！大家，都需要你啊！”
趙耀的手依舊瞄準自己的胸口，宋齋的力氣已經全部都施加上去了，但是依舊掰不開趙耀試圖傷害自己的手臂。一邊是程秋水，一邊是趙耀，宋齋終於知道擺在他麵前的絕望是有多麽的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