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休息
天氣就像是高分電影，而我們，就是觀眾。陰雨天就是一場悲情的故事片，那些雨線，纏繞著傷感，墜在泥土中間。暗淡的陽光就是電影中的插曲，催發這種傷感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漫，嗅到的人自然而然會覺得孤單和懶散。
走廊裏，所有的人仿佛被這天氣所影響，都躺在了地上，直視著棚頂，不想說話，什麽都不想做。
“我好像是失去記憶了。”趙耀先說了話。
“這個我們知道，你現在不是恢複過來了嗎？”
“我說的就是現在，我忘記你們的名字了。”
宋齋突然坐起來，“你又失憶了？”
“我之前也失憶了嗎？還是說，我，經常失憶？”
程秋水也緩了過來，他走進屋子，想把自己的手包紮好，突然發現躺在地上的袁佳歡。程秋水蹲在地上，想看看她到底怎麽又昏過去了，突然，袁佳歡睜開了眼睛，然後，衝程秋水笑了一下。
“成功了嗎？”
“什麽成功？”
“你那個吸塵器？”
“你……你弄的？”
“我隻是，驗證一件事，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程秋水搖了搖頭。
“沒有？”袁佳歡問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弄的，不過，時間有些短，那些東西，是被趙耀嚇跑的。”
“那大家，都還好嗎？”
“都還好。”
“沒事兒就好，王美靈那邊兒也快醒過來了。”
“我有些事兒很想問你，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先去找紗布，你去臥室休息吧。”程秋水的狀態是很低迷的，就像是跑賽拿了成績，慶祝之後的彷徨。他在一張桌子的抽屜裏找到了布，包紮好之後，趴在桌子上麵，睡著了。那些冥石也似乎沉睡了過去，掉在了地上，沒有再回到程秋水的身上。
是啊，這麽長時間，坎坷迎戰，經曆了種種險些送命的磨難，誰都會乏累，程秋水也一樣，即使他是一個轉生者。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並不是，比如……”
“比如什麽？”
“怎麽說話還記得。”
宋齋站了起來，“那我問你，你叫什麽？”
趙耀也站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我感覺我又很多名字，有很多人在我腦子裏麵叫著我不同的名字，太亂了，而且還聽不清，不過沒關係，我的直覺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而這位，很有可能是我最熟悉的人，是嗎？”
照耀最後又確認了一遍，趙希仁衝他笑了一下，“很多事情要跟你講，咱們玩你都累了，還是休息吧。”
宋齋這時候說，“下午你們的開始也就別去了，我很擔心那些黑煙，就在這休息吧，有我在。哦，對了，趙叔，我愛人的原石我給換過了，你放心，一切都很順利，她在裏麵睡著了。你要是覺得累，也去睡一覺吧。”
“我倒是不用，我就擔心趙耀，他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趙耀已經進了房間，聽到趙希仁說到趙耀的名字，馬上跳了出來，“對，這個趙耀，是不是我的名字？”
兩個人無奈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趙耀……趙耀……我還有別的名字嗎？趙耀……”他又走進了房間，醉了反複嘟囔著。
突然，他大叫了一聲，衝出了房間。
“我這是……我這是怎麽了？我的身體，我能看到裏麵，不是，……你們準定認為我瘋掉了，我是想說，我能看的到，我好像是透明的，這到底是……”
“你是個靈魂。”
“靈魂？”
“對，你的身體在這裏。”
“他？他不是……那我……我死了？不會啊，你們也死了？那我的身體在他那，是什麽意思？不對，我頭很疼，啊！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趙耀跌跌撞撞，感覺很痛苦的樣子，被旁邊的袁佳歡扶住，趙耀看著袁佳歡，“你是，我的女朋友嗎？還是，隻是朋友，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啊！你這身上，是什麽東西，你是什麽怪物！不對，你們都不是人是嗎？你們都是怪物對嗎？你們拿走了我的記憶，然後，你們要對我做啥？但你這張臉，我太熟悉了，我們，是對手嗎？”
就在趙耀問問題的時候，宋齋已經來到了趙耀的身後，一掌，甩出寸勁，將趙耀擊暈。
“你這是幹什麽？”袁佳歡說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讓他睡一會兒，我覺得他在裏麵一定是遭遇了什麽，剛才那個黑色的靈魂，很像是阿奴巴赫赫，現在又這個樣子，先讓他睡一會兒吧。”
不久，走廊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宋齋一個人，也是從頭至尾，沒有睡過覺的人。他很想放鬆一下，雖然他不渴，卻弄來了茶水，然後自己用冥石做了一張桌子和椅子，擺在走廊的中間。他向後躺去，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水，想象自己在一個雨後的黃昏，一邊喝著熱茶，一邊吹著從門灌進來的涼風。雙眼開始迷離，最後，進入了夢鄉。
我並不是想吝嗇我的文字，而刻意讓他們歇一歇。它們是真的累了，就像是一條河流，不會永遠都是湍急，平緩的時候更能沉澱。
宋齋很快，進入了夢鄉。但他又很快發現，這不單單是一個夢，而類似與一個人在隔空交流。
“你剛才體會到了絕望了嗎？”一個聲音，很近，但最後又很遠，仿佛在移動。
“是你嗎？袁赫？”
“你希望是他嗎？”
“也隻有他能用這種方式跟我說話。”
“有的時候，你認為的事情會和事實大相徑庭。”
“這我知道，但是不管你是誰，你來找我，定是有什麽訊息留給我。”
“這也是我希望的，我能感受到，他在你身體裏，但是卻被你的身體同化了，我感到很失望，而你體會到的，則是我的情感。”
“我本來不想知道真相，但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誰。”
“我和他，本是一體，最後，我們分開，是為了得到延續，但現在，恐怕這樣的寄望很難實現了，看來，我們有了新的敵人。”
“你看到了？”
“那些東西，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我也一樣，好吧，看來你知道的還沒有我多，除了你的身份。”
“其實，我來你的夢裏，並非想與你溝通，而是來找他。”
“袁赫？”
“事的，看來你從他那裏得到不少好處。”
“此話怎講？”
“直觀地說，你的能力得到了提升，但我估計，你還沒能察覺。世間萬物都有慣性，千百年的慣性在你身上得以體現，這並非是好事。”
“我，好像沒有聽懂。”
“這雨，因為重力，從天上掉下來，才被稱為是雨，若沒了重力，它會被稱為什麽？”
宋齋聽完這個聲音說的話，讓他想起了死去的高飛，“你們作為引導者，為什麽非得拐彎抹角，就不能直接地說嗎？”
“我，並非是引導者，我一個虛無之物，靠寄生而存，沒資格帶這頂高帽。”
“那好，請你直說，我到底怎麽了。”
“學會思考，懂得比較，盔甲配與猛士，而非盔甲之功勞……”聲音逐漸遠去，再也沒有回來。
“走了？唉！走了？什麽意思啊！直接告訴我吧！”
黑暗開始散去，昏黃接踵而至，聲音逐漸清晰，那是雨，拍打在濕潤的泥土上，而泥土，突然凹陷進去，起始是一處，然後接二連三，那是腳印，而人卻看不見。
慢慢的，腳現了出來，再到腿，再到全身，一個曼妙的，穿著精致的女人出現在宋齋的麵前。最後整個環境顯現出來了，這是走廊，而那名女子，正站在被損毀的房門前。
“我能進來嗎？”
宋齋回過神，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來的，剛才那個夢還在腦海當中仿佛重演。
“啊，啊？你找誰？”
“我認得你，宋齋，原名，扶絝。”
宋齋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那桌子突然散落，變成一把利劍，延伸出去。宋齋握住利劍，直接抵在了那名女子的鼻尖上。
“讓我從這夢裏醒過來！”
“嗨呀？這麽激動的嗎？別激動，你做什麽夢啊，噩夢嗎？還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睡覺了，你這是起床氣嗎？扶絝？”
“你再敢提這個名字，我直接刺穿你的靈魂。”
那個女人隻用兩指，便撥開了那把劍，然後邁步進來了。
“對不去啊，弄髒了你們的地毯，不過沒關係，你們很快就得搬家了。”
“你到底是誰？”
“別管我是誰，別把我當成房屋中介就成，上會我是跟你們誰談的事情，我忘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我這裏有很多你們想要知道的。”
“你是一個賣情報的？”
“說的這麽輕鬆，我們是第四陣營的，他們沒跟你說過？”
宋齋一聽到第四陣營，急忙把劍收了回來，尷尬地笑了一下，“看來第四陣營裏還真有人物，連我的真名都知道。”
“這些都是我們得到的基本信息，沒想到在您這，還是個逆鱗。哈哈，看來你們第一陣營和第三陣營已經相處的很愉快了，那，如果說，我把第二陣營也一並帶過來，你們，會不會接納？”
宋齋聽到這裏，心裏很激動，手上的冥石又開始浮動起來。
“你先別激動，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牟依，而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那個新的敵人。”
牟依露出了很難讓人拒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