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六鏨
我很喜歡孟子的那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也比較相信《三國》當中寫到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宋齋與趙耀等人看來，程家內部是很團結的，但這樣的情況會一直保持下去嗎？
還記得上次會議之後，四個人（準確地說是三個人，程穩沒有說一句話）的意見出現了很大的分歧。程矜主張敵不動，我不動，暗中發育，逐漸擴大，然後再找一批可以接替他們位置的年輕人，來替他們延續所有的工作，維持整個勢力的繁衍。
而程持是比較害怕程矜的，也就表麵答應了下來，但內心，程持是一個瘋狂的人，他渴望征服，渴望世界的臣服，他苦心研究靈魂，想要的就是有朝一日，所有的靈魂都能聽令於他，依賴於他。
最後，單就論程諾，他不想隻做情報工作，而且，她認為，值得關注的人也就是趙耀等人，其他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人物，完全是在浪費她的精力，這麽久以來，程諾認為自己越來越像如今的詐騙團夥當中的電話人員，她很想證明自己什麽都可以幹，甚至可以接替程矜的位置。
她心裏知道程矜想要得到的，是掌控全局的地位，不用操勞，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調令所有人，他，想當一個當代的皇上。之後，她用老大已經開始害怕的理由，想要說服程持與他站在一邊，可是通過程持說話的態度和眼神，程諾知道程持也隻是在心裏有一些想法，並不敢實施於行動上。所以，她也隻能私下做著一些準備。
現在，程持終於知道了程諾當初規勸他的意思了。
“看來這個老家夥是想鏟除異己？”
他在心裏暗自揣測，但是並沒有衝動，畢竟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如果懷疑錯了的話，自己就是主動送死。
這時候，一個轉生者慌慌張張地從後麵貼近程持，用很小聲的話，告訴了他得知的事情。
“什麽？”程持的表情非常可怕，下的旁邊的轉生者都往後一退。
“回去說。”
程持將自己的人帶走，在路上，那個轉生者又說了一遍，“程矜的人把趙耀帶走了。”
“你沒看錯？”
“我並非親眼所見，石牆上的來信。”
“我就問你沒看錯石牆？”
“沒有，每一次滾動都記得，而且我還回問了一邊，消息已經確認了。”
“知不知道是誰帶走的？”程持一邊走，一邊問。
“小的不知，那邊也不知，還得等你回去才能知道。”
很快，程持已經回到了那個關著趙耀的地方。他讓馮老師把其他四祖的人攆回去，包括林佑和玄樂，然後找到了報信的轉生者，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你到底看沒看清楚啊！”
“我可以用性命保證，那個人把趙耀帶走了。”
程持沒有說話，而是一拳打在旁邊的牆上，然後，牆上的冥石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飛速滾動起來，最後來到了環形走廊的裏側的牆壁，就是關著趙耀的牆壁。
冥石繼續向上翻滾，下麵的冥石卷起了上麵的冥石，最後，整個巨大的環形牆壁消失在了人們的麵前。裏麵，就像是之前宋齋等人遇到的一樣，也是一個長滿了觸須的怪物，但是要小很多，而且已經隻剩下軀體了，裏麵的靈魂當然是在趙耀的身上了。
程持還是不相信，這麽多人看著，怎麽可能讓人把他帶走。
“除了你還有誰？”
“我們都看到了。”
“那你們真的是垃圾會說話——廢物成精了啊！為什麽不阻止？”
“他，他說，程矜要找趙耀談談。”
“然後你們就信了？”
“他，他有程矜的魂印啊！”那個人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他是看到過程持生氣的時候的，估計自己要變成實驗品了。
“魂印？什麽樣的？”
“我……我沒看清。”
“是不是一個瞪著眼睛的野獸？”
“好……好像是。”那個人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
“我問你是不是！”
“是！”
其實他真的沒有看清什麽魂印，隻看清是一個張著嘴的猴子，與程持嘴裏說的野獸差不多，而且，在這裏，有魂印的人，都是程矜的人，而這些人也都是程矜器重的人，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敢說什麽，就把趙耀放走了。
“當初，是誰去給程矜送信的？”
其中一個轉生者站了出來，“他怎麽說的？”
“他說，等咱們成功之後，讓趙耀去見他。”
“所以，他沒要來？”
“他……他想要召喚六鏨。”
“我就知道！你親眼看到的？”
“六鏨之印，我看得一清二楚，四祖，到底是怎麽了？趙耀他隻是去了程矜四祖那裏啊，這樣我們就可以放鬆一些了。”
“放你娘的屁。”程持還不能說出他的想法，他感覺自己隻知道研究靈魂，底下的人是時候該清理一下了。
“你們，還有你們，還有你，今天，去我實驗室。”
這句話對於程持的人來說，等於判了死刑。轉生者私底下談論，被公開叫去實驗室的人，要麽，成了程矜那邊客戶的寵物，要麽，直接被廢掉，成了不倫不類的怪物。其中一個膽小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四祖，饒過我啊，四祖，我忠心耿耿啊四祖……四祖！”然後，就被人拉下去了。
“忠心，一群隻知道忠心的廢物……六鏨……六鏨……”
我想在這裏重點說一下這個六鏨。
有這樣一段曆史，洪武帝（也就是朱元璋）後期對自己的開國大將不念舊情，最後開始屠殺功臣。拋開他的治國之法不談，這對於當初與他一同打下天下的臣子來說，可以說怒不可遏，悲憤填膺。但這其中，有一員大將免遭殺手，就是在曆史當中赫赫有名的常遇春。
並不是因為朱元璋不忍殺他，而是常遇春早在明朝初期，就已經暴斃於回師途中。
沒有了解過這段曆史的人會認為，一個驍勇善戰的軍事家，為何會突然暴斃？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連《明史》之中也隻是寥寥數字：“師還，次柳河川，暴疾卒，年僅四十。”大部分的說法也都是他得了卸甲風，染了風寒，或是突發急病，不治身亡。那有沒有人為因素呢？
機緣巧合，之前程矜還在地堡的時候，得來一本雜書。
明末，一個叫曹觀傃的道士用山上的樹汁，在一山洞之中的青石上，寫出了一部名為《山蚓罕聞》的天書。之後被後人杜撰成了不同版本的神話故事，而原版的的手抄冊，也被某個部門列為“機密”。而程矜得到的，正是為躲避除四舊時期，藏在一個官僚家中《山蚓罕聞》手抄本的複製品。
書中提到過常遇春之死，其中有一段是這樣說的，
“洪武，二年，常，忠，奉於高廷，會中原，圖策有反，猛至必達，葷將不敵常軍而落於元帳之中。免於死，逃於山，尋得晦奇之法，，悟畢，歸於朝，成於暮，夜探常軍之中。其法何為？乃天之妒也。善法何如？禦六魂置一處，便不得知。
後，常趲途於路中，暴斃，年四十。而此事卻無奇也。甚者，常屍之上，獸鳥土鍾，滴水，狐妖，各印於其上，合為六鏨，乃天之妒良才而引魂至於天宮授業也，慎莫詳談。”
翻譯出來就是說，“洪武二年，常遇春和李文忠北伐元人，戰勢很猛，元將‘葷’（亓木葷）不敵常遇春，藏於軍帳之中，最後逃往深山。然後，偶然的機會，得到了能製敵的方法。學習了之後，用了一天的時間，趁黑摸入常遇春的軍營。
是什麽樣的方法呢？文中隻是說上天嫉妒英雄的方法。而怎麽樣操作，就是控製六個魂魄，放在一個地方，之後便不知道了。
果然，在常遇春回師途中，突發惡疾，年僅四十歲。可是這件事並沒有什麽稀奇之處，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在常遇春的屍體上，有六種圖案印在了上麵，猛獸，飛鳥，土地，鍾，河水和狐妖。作者稱這為‘六鏨’，乃是上天請召英雄的靈魂前去當官的特征，這種事情不能詳談。”
其中，鏨，乃是克金之物，在那個時候的道士眼中，鏨可謂是比黃金更貴重的東西。可想而知，作者是很忌憚文中提到的方法的。
程矜也隻是當成歪史，消磨時間，可是在他手底下，同樣是一個道士，很在意這本書，說裏麵的故事，都是真的。於是，程矜就命令這個道士去取回這個六鏨之物，若是失敗，原石便會枯竭。
過了很久，那個道士還真就將六個靈魂帶了回來，隻是已經成為了厲鬼，危害民間。程矜很興奮啊，能打敗常遇春的靈魂，那得是什麽級別的厲鬼啊。然後，他將那道士殺掉，將此事保密，然後通過阿奴巴赫赫，將這六個靈魂變成了原石，保存了起來。
地堡被毀之後，程矜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到能擔任新的六鏨的靈魂。很快，他收集到了很優秀的靈魂，通過各種測試，留下了6個，並通過那本古籍上的記載，給予他們“熱目”，“梟”，“重土”，“銅鬆”，“澹水”，“野女”作為名字。
而其中，熱目就是程持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