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門
一提到靈魂，人們總會認為是虛無縹緲的，即使有些人認為是存在的，而以什麽形式存在，有說不清楚，畢竟一般人是看不到靈魂的。而在現在，一些特殊的人，他們掙脫掉肉體凡胎，以靈魂的形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殊死搏鬥。
靈魂在遭受衝擊的時候，確實是容易扭曲的，但如果遭到冥石的摧毀，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回憶一下，在地下宮殿的時候，張啞巴將程持的靈魂掐在手中，用力一握，程持的魂魄就破滅了。要不是有阿奴巴赫赫，程持現在也不會在這裏。
趙耀的靈魂裸露在外麵，沒有冥石的覆蓋，硬生生地接住了程穩的一擊。不知道為什麽，趙耀有種感覺，感覺自己並不會有事。也就稍微躲了一下，不偏不正，那大刀的刀刃順著他的右眼，劈了下去，也正是這樣，才會將自己的原石完美避開攻擊。
趙耀的靈魂開始扭曲，可以說是分成了兩半。緊跟著，大塊大塊的混凝土集中在他的位置，傾倒下來。這正是他的靈魂的狀態，才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他的靈魂的碎片在廢墟中藕斷絲連，他身上冥石，並沒有全部都揮霍出去，還有一小部分保留了下來。冥石交至在一起，在廢墟中，給趙耀撐起了足夠的空間讓他複原。這就是為什麽廢墟已經停止掉落之後，還會有一塊混凝土滾落下來。
過了好一陣，趙耀才恢複過來，正常的感官也能正常使用了。他睜開了眼睛，因為他用特殊的感官感覺到有個人正朝他的方向慢慢走來。他感覺到那個人踩在他的冥石上，他本來想利用地上的冥石，對他進行一次偷襲，但是他放棄了，趙耀知道，這個人除了徐賜之，沒別人了。
趙耀想的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傷害這個曾經的哥們，索性，隱了身，看看徐賜之到底是想幹什麽。
就在徐賜之折騰著廢墟的時候，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徐賜之是真的無藥可救了。趙耀想收回冥石，然後用盡全力將這些人全部消滅，包括正在他麵前的徐賜之。
突然，徐賜之像是發現了他，手停在半空，慢慢地向趙耀的原石接近。趙耀起了殺心，有少許的冥石從他的腳底出現。這時，程持問道，“找沒找到啊？”
而此時的徐賜之也發現了出現在趙耀腳底的冥石，他下意識地說道，“沒有啊……”然後看著麵前的空氣，徐賜之深知，在他前麵，就是隱了身的趙耀。他是多麽想告訴程持和程穩，趙耀就在他的前麵。可是他放棄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原因，有可能是害怕了，有可能是還念著舊情，但是不管怎麽樣，徐賜之算是救了自己一次。
徐賜之看到的冥石消失了，之前對趙耀原石的感覺也不見了，他知道，趙耀這是放過了自己一馬，逃走了。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的懦弱，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麵對趙耀無形的威懾，他甚至想要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回到原來的生活。
現在，趙耀消失了，他隻能恨在後麵指手畫腳的程持。
趙耀盡量與程穩和程持保持距離，他剛才發現這些轉生者竟然可以察覺到自己原石的存在，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順著房間被震的有些破損的門，他走出了房間。趙耀本來是想在出去的時候，收回自己的冥石，可是程穩說的話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迎頭，又有一隊長相身材參差不齊的轉生者朝趙耀這邊跑過來。估計是聽到了聲音，可是怎麽會這麽久才到這。
趙耀身上的冥石不多了，他不想引起騷動，將屋內的人引出來。他貼在走廊的牆壁上，看著那些人從他的麵前經過，然後又過了一會兒，才離開。
這裏對他來說，很陌生，趙耀就這樣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錯綜複雜的地下建築當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再加上他剛剛恢複記憶，腦子當中總是浮現出曾經印象比較深的場景。
太遠古的記憶他已經回憶不起來了，主要還是從那晚被老人救起之後的事情。“那個村子，那村子裏的人還好嗎？隨他一起上山的人，還在嗎？蒲鬆齡，可能已經犧牲了吧，宋齋就是那個時候救過我的神秘人吧。而玄樂呢？現在不會是跟這些人在一起？或者說被他們利用了？”
趙耀一邊想著，一邊又回到了之前走過的地方，看來他迷路了，而路過的時候，總會看到匆忙跑動的轉生者，趙耀知道，很有可能是出來找他的。
趙耀突然頭很痛，就想要爆炸一樣，這個感覺他很熟悉，就在他剛剛恢複記憶的時候，那麽多年的片段從他們的眼前過了一遍，就像是突然往記憶中存儲了內存超大的電影，容量完全不足的感覺。
而這次，眼前並沒有什麽景象，而是一片空白，有那麽一瞬間，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他跪在地上，疼動感讓他有種要窒息的感覺，他想著，這難道就是後遺症嗎？
過了一會兒，疼痛感稍微減輕，隨之而來的就是全身的無力，似乎靈魂深處，原石釋放出的能量，像是空氣一樣，在不斷充盈一個漏了氣的氣球。
趙耀一下子栽倒在地，冥石隨之出現，將他與地麵分開，慢慢地將他挪到了比較黑暗的位置。
“他在這！”但是，還是被密集的巡邏隊發現了，這些人一個個都祭出了冥石，變幻出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朝他這邊走過來。
趙耀嘴角一笑，他笑的是自己，曾經單人血洗大軍數萬，而今卻落得此下場。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隱去身形，強忍著魂魄中存在的不適，又一次站了起來。隱身的狀態下，他是不能借助任何東西的，他想盡快離開這裏，但又不能扶著牆壁。眼看著那群人就跑到他這裏來了，隨便在空氣中揮舞加下冥石，也會將他體內的冥石打出來，那麽自己就完全暴露了。
“都住手，退下吧。”
所有人愣在那裏，他們不懂目標就在眼前，為什麽要他們停止。但是沒辦法，下命令的正是程持。
氣勢正洶的轉生者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因為剛剛程持說過，誰要是將趙耀抓到，誰就會得到一顆永生原石，永遠不會再接受洗禮，這對於底層的轉生者來說，簡直就是重生一樣。而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現在該叫你什麽？張啞巴嗎？或者圖牙？但我覺得還是現在的名字好聽，誰給你起的？哈哈。”
徐賜之和程穩並沒有追過來，程持單獨一個人站在那裏，對著空氣說著話。
“我說，獻出身體吧，整個地下都是我的，你能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我的冥石，你走到哪，我都能感應得到，即使你隱身，那也隻能欺騙視覺。想起就好笑，聽說你那個朋友也喜歡用這一招，看來不是很好用。”
趙耀慢慢顯出身體來，他強忍著不適，故意裝作很輕鬆地看著程持，“手下敗將。”
“我承認，你是比我厲害，輩分在那了，但是我又不像我那個弟弟，爭強好勝，我看中的，是你身體裏的東西。”
“癡心妄想。”
“我說，說話都這麽吝嗇嗎？現在的你，跟我有多久沒見了？幾十年了？看到我現在站在這裏，你就不好奇為什麽嗎？當初，你可是直接滅了我啊。”程持說到此處，牙齒用了咬了一下，看來他還記恨這被殺這事兒。
“讓我出去，饒你不死。”
“哈哈，放在之前，你肯定說不出這句話，看來你還是真的恢複記憶了，那好，這裏的路，你隨便走，我不攔著你，適當的時候，我還會幫你一把。”程持說完，一個後移，拖動了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趙耀很詫異，心想這又是什麽把戲。他回憶起之前在那高閣處與他對戰的時候，就感覺程持這個人極其陰險，說不定又在哪裏給他設了一個陷阱。
他很後悔沒有拿回自己的冥石，身上的冥石很少，心裏沒有底。趙耀並不知道，此時，他的兄弟們也正是如此，看來缺少冥石對於一個轉生者來說，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趙耀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這裏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雖然是順著一條路走，但是永遠都走不到頭，而兩側的房間也都是鎖死的，趙耀在尋找出路的過程中，打開過一兩個房間，但是裏麵空空如也，他開始懷疑，從一開始他走出那個房間之時，就已經落入到了程持的陷阱之中了。
隨著時間流逝，趙耀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當他想要用偷襲的方式殺掉一個轉生者的時候，突然發現走廊已經變成了單一的前和後，之前還會出現的岔路都不見了，而那些巡邏的人，自從程持下了命令之後，也消失了。
趙耀想停下腳步，突然一聲悶吼從前方傳來。這讓他有些好奇，畢竟周圍已經安靜好一陣了。他皺了一下眉頭，認真了起來，祭出身上為數不多的冥石，幻成了一把劍，然後穩了穩自己的步伐，一點一點像前方的黑暗處移動。
就在他以為是幻聽的時候，又是一聲，那聲音很近了，但他怎麽也看不到是什麽發出的聲音。趙耀又走了幾步，這才隱約能看出來，牆上有一扇門。
“我說，你是誰啊？”
突然，從門裏麵傳來一句問話。
“我？”趙耀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反過來問他。
“那你是誰？”
“我是老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