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老家
楊輝和田浩一並被推到電梯裏，同行的隻有一個人。
“你先下去，底下有人接你，把他倆帶上車，別出什麽差錯知道嗎？”
楊輝在電梯裏沒有說話，他不明白田浩為什麽會這樣對他，他的心情已經跌落到了極點，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田浩趁著混亂，靠近他的身體，說了一句話，“那個時間報告是真的。”
“別交頭接耳，趕緊走。”
楊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明白田浩為什麽突然跟自己說這樣的話，是在幫自己？但是顯然，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給害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份屍檢報告……”他在心裏想著。
兩人分別被帶上了兩輛車，“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回醫院，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那我還得謝謝你們啊？”
“我們不想讓你進監獄之前，有什麽散失。”
楊輝在車上，回憶了一下那份手寫的屍檢報告，在他印象裏，筆跡很淩亂，像是很著急寫上去的，內容也很簡單，隻寫了死亡原因：無明顯外傷，理論猝死，兩人都是。還有死亡時間：一周左右。剩下的，隻是一些兩人得過的疾病和用藥史，楊輝已經記不清了。
楊輝閉上了眼睛，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休息一下，他感覺剛才就像是經過了一場戰鬥一樣，身心疲憊。良久，車停下了，楊輝被帶了下來，頭套並沒有取下，然後走了很久，仿佛又被帶到了某個封閉的空間。
手銬被解開了，那個人將楊輝一推，“你暫時就在這休息吧，會有人給你換藥的。”說完，就將門鎖上了。
楊輝將頭罩摘下，他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醫院，這裏跟剛才的房間差不多，隻是沒有了那多此一舉的窗簾。床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在對著床的位置，有一個門，他打開門，發現是個獨立的衛生間。
“他娘的，還是獨立衛浴。”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雨下大了，學校附近，宋齋和趙希仁兩人站在學校門口。大門緊閉，電動門上的LED燈亮著，映著兩人的臉格外的紅。
“預祝考生金榜題名，哈哈，我覺得趙耀應該能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
“你還真是豁達，這個時候還在想這些。在這個時候想一切開心的事兒，才更能體會到那種喜悅不是嗎？”
宋齋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問道，“他們的住處在哪啊？”
“讓我想一下，嗯，順著這個大道，再往上走，然後，再說。”
“什麽叫做再說啊？”
“再說就是到那看看唄，都多久沒去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你問的還真多，不該問的您就別問了行嗎？我叫你一聲祖宗還不行嗎？”
“叫我祖宗你都不吃虧你知道嗎？”
“行了，別貧了，趕緊往上走吧，到地方再說，不行就打聽唄。”
“沒有手機是真的不行啊。”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唉？那你們那個時代，最原始的時候，沒有手機，是怎麽找對方的啊？”
“我需要找誰？我隻要看好宋齋就完事兒了。”
“哦哦，那你是趙耀的保鏢？那趙耀最開始的時候，是怎麽個角色？”
“勿吉國的少主。”他看趙希仁有一些不懂，“就是公子。他父親是勿吉國的國王。”
“哦，那我懂了，哈哈，我兒子是公子。”
“那你又不是什麽國王。”
“你就不能讓我幻想一下嗎？唉？那我問你，那你最開始是什麽角色啊？”
“不該問的你能別問嗎？”
趙希仁聽完之後，大笑起來，“哈哈，行，咱們自己的身上都是有秘密的，好好，互相諒解，我不問了。”
過了一會兒，趙希仁又要說話，“唉……”
“打住，你再這麽問，我自己單幹去了。”
“別啊，我說咱們好像是到了。”
在兩人麵前，一個大院，院子很大，裏麵高高低低長了一些雜草。雨水順著院子，衝刷出一道道小水溝。院子當中，還有一些雞舍和立在那裏，顯然已經有很多年頭的籬笆。
“我估計啊，他們早就搬走了。”
“為什麽這麽說？”
“那些柵欄，那些雞舍，都是我的，我之前喜歡養一些家禽，不是為了吃，就是喜歡養，因為那個時候每天沒什麽事情做，就過上了田園的生活，也是因為這一點，我才離開那裏，離開程家那夥人的。”
“也說不定，他們就一直沒有動過，等你回來呢。”
“快別煽情了，老高他才沒有這個心情，要是沒搬走的話，早就給我這些東西燒了，我那些雞，估計都被他們吃了。”
“你們還吃東西？”
“像個真正的人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咱們進去看看好不好，別站著了，我不想淋雨，好像受了什麽打擊似的。”
兩人踩著水，來到了房門口，宋齋禮貌地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開門。宋齋看了看趙希仁，又敲了敲門，跟剛才一樣，兩人有些失望。
“我就說吧，你看這房子外麵，屋頂都長草了，你看這邊，窗戶都落灰了，屋子裏麵還拉著窗簾，這像是有人嗎？”
“那怎麽辦，隻有這一個地方嗎？你還知道什麽地方是可以去的？”
“沒有了，除非咱們回鍾表店，等著高飛回來，去找我。”
“高主任去哪了？”
“李宏達跟我說，高主任去追一個轉生者，還問我會不會出事兒，哈哈，他那個人那麽謹慎，怎麽可能出事。”
“這事兒你剛才怎麽不說？”
“我對這個李宏達說的話，哎，怎麽說呢，要是以前，我準定是信的，但是突然出現了那個牟依，讓我不敢去信啊。”
“你真的是，行了，高主任去哪追去了？到現在你都沒見過他？”
“沒有，但是你別擔心，他那個人是有絕招的。”
“絕什麽招啊，那他說沒說高主任去哪裏了？”
“這個他還真沒說，或者他說了，我也忘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啊。”
宋齋現在他別想跳起來，照著趙希仁的頭上就是一拳，“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沒跟我說？”
“啊，那都是小事兒。”
“別小事兒了，現在沒有小事兒，都是大事兒。”
“行，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一說吧。”
這時候，房門開了。
兩個人都是一愣，“程秋水？”
“啊？你們是誰啊？”
程秋水顯然很激動，心裏有一些恐懼，因為在他麵前，兩個差不多的轉生者身上裹著冥石，冥石上又裹著一層雨水。程秋水馬上聯想起電影中的情節，感覺這兩個人不像是什麽好人。
“小水兒，是我啊，宋齋。”
“你，誰？宋齋？不對，你不是他，你怎麽證明？”
程秋水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現在的他，同樣也身披著冥石，但是並沒有宋齋兩人那般自然，冥石好像粘液一般，是不是從他的靈魂上麵，掉在了地上，然後又從腳底爬了上來。
“怎麽每個人遇到我都說這句話啊，你這身能力，誰給你的啊？我給你的，是不是傻啊？”
“啊，那你真的是宋齋？”
宋齋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那你是誰？趙耀嗎？”
趙希仁清了清聲，“嗯哼，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趙希仁，趙耀的父親。”
程秋水愣住了，“不對，那你，怎麽能站起來？你一直都在騙我們對不對？”
宋齋笑了一下，“沒錯，他一直都在騙咱們，也騙了我，好了，我們能進去了嗎？李宏達在不在？”
“宋齋！”程秋水看了他老半天，但還是忍不住衝過來抱住了宋齋。
“行了，你們兄弟情就別在外麵就著雨品嚐了，咱們進去說話吧。”
三人走進了屋子。
宋齋不禁感歎道，“謔，這麽氣派？”
“還是老樣子啊。”趙希仁一眼望到走廊的盡頭，“哈哈，那個地方還給我的財神留著呢？”
“什麽財神？”程秋水問道。
趙希仁走到走廊的盡頭，“就這，我那尊財神之前就一直放在這了。”
“我就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個很大的東西，你看這裏的壁紙都是舊的，而周圍都是新的。”
宋齋調侃道，“怎麽了這是？幾天不見，聰明了不少啊。別說沒用的了，李宏達呢？”
“他走了，把我的肉身留在這了，我正愁明天的考試怎麽辦，哈哈，老宋，你去幫我考去吧。”
“你還是沒聰明起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意這個考試啊？今晚，你跟我走，咱們得去就趙耀。”
“就在今晚嗎？”
“對，晚了的話，恐怕你以後就見不到他了。”
說實話，程秋水有些不情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考好大學的方法。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更擔心趙耀的，心裏隻是稍微有些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什麽時候？”
“再晚一些，不過，不能讓李宏達知道，現在，咱們處於非常時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後半句是給趙希仁聽的，宋齋的心裏麵，對這個李宏達，也開始有了疑惑。
趙希仁點了點頭，“行，容我一點兒時間，讓我再熟悉熟悉我這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