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誰？
“這是你家”？
李宏達領著程秋水來到他的家裏，距學校不遠，一個獨門大院，麵積堪比孤兒院。
院子裏並不像農家一樣圈養一些牲畜家禽，但是卻又一些臨時圍起來的木質柵欄，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雨變得小了起來，大街上的路燈的燈光照進院子，院子當中，一汪汪積水反射著路燈的燈光，雨點敲擊在水麵上，漣漪泛起。
“進屋再說，其實我有很多話要跟宋齋說的，你就幫我轉告一聲吧。”
屋內，真的是讓程秋水吃了一驚。不管是空間布局，還是家具陳設，都反應了這個家的主人的高雅的品味。
程秋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又退出房間，看看這棟平房的外麵。相比較屋內，完全是兩個世界。
房門外麵是後加上去的木質的門架，這樣就完全隱藏住了原本的厚實的金屬門。
裏麵，門上包著真皮軟包，就連鉚釘上的花紋都是那麽的精致，古樸。程秋水順著皮的紋理，撫摸著，他發現每個鉚釘上的花紋都略有差別，並不是一致的。
他回過頭，開始研究門兩側的一人多高的花瓶，上麵的圖案類似於彩色的清明上河圖。那些人物，建築，鳥獸全部都栩栩如生，即使外表與現代有很大差異，服裝也甚有誇張，但是那表情，那神態，仿佛是活著的一樣。
地麵上鋪著紅毯，牆上掛著各種名人字畫或是油畫。而照亮這條走廊的並不是燈光，而是懸掛在棚上的一個個燈架，上麵點著手腕粗細的蠟燭。
就連那燈架，都是很有年代感的巴洛克風格。幾個年少的天使，赤裸著身體，好似在飛，手舉過頭頂，托著燈盤。
程秋水眯著眼睛，然後點了點頭，確實，那幾個天使都各不一樣。
“隨我來吧，我帶你去臥室。”李宏達說道。
程秋水已經懵了，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電影當中。
“別的了，那什麽，我進去不好吧，我這個身體上都濕透了，該弄髒了。”程秋水剛要往前走，突然感覺地上的紅毯似乎也很昂貴，而且很難打理。
“沒事兒，別擔心，這裏就我自己。”
“嗯，哦，嗯？不對啊，你剛才還說你.……”
“你什麽你啊，趕緊的，我等會兒給你解釋。”
李宏達打開走廊盡頭的房門，程秋水跟了上去。
程秋水已經見識過這間神奇的房子了，當他看到這間屋子裏的東西，反倒覺得很自然。可開始忍不住到處研究了一下。
這是一間臥室，床很大，被褥的顏色為紫色，上麵秀有暗紅色的花紋，看上去很高貴。枕頭也都是配套的，而且，鋪在床上的床袂也是。
旁邊，台燈的燈罩是鏤空設計，溫柔的燈光照在牆上，正好與牆壁上的壁紙完美結合。
“這是，這，百龍戲珠？”
李宏達坐在椅子上，看到程秋水驚訝的樣子，笑了一下。
“你挪動一下那個台燈。”
程秋水轉動了一下台燈的燈罩，牆上的圖案也跟著動了，看來正如程秋水看到的一樣，那些龍是畫在牆上的，而隨著燈罩的移動，珠子的位置也就發生了變化。
程秋水讚歎一聲，然後一邊看著牆壁，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燈罩轉了回去。
程秋水放棄了這邊，又開始研究身後的東西。
他看到辦公桌上，一部老式的電話，通體呈金黃色，如果李宏達跟他說是黃金打造的，他也會信的。
程秋水隻是在電視機見過這種很老的電話，欲拿起來把玩，突然讓李宏達叫住了。
“這個不能動！就是個裝飾品，不是真的電話。”
程秋水突然感覺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就是可能有些興奮過頭了，看到這些東西，我就忍不住……”
“哈哈，我知道的，我第一天來的時候，比你還誇張。”
“第一天來？你後到這裏的？這不是你家嗎？”
“這要是我家，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是我老大的家，而我，暫時是這裏的管家。”
“你老大？那你家裏人呢？”
“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我之前確實是死過一回，你也知道，就是那次一氧化碳中毒。但是有個人救了我，將我的靈魂拉了回來。說實話，我還得謝謝我那個水性楊花的媽媽。
我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她外麵的那個男人。潘家老總的司機。
我母親和父親都不是縣城的人，我也是在農村長大的，為了讓我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我母親一個人來縣城陪讀。而我父親，離不開鎮子裏的工作，也隻好暫時與我母親分居。
所以才會有了之後的事情。母親在縣城有個朋友，兩個最開始形影不離，然後通過她這個朋友，認識了潘家老總在縣城的司機。
那個人出手闊綽，而且據說有可以看見靈魂的能力，我那時候還不知道有這些事情，單純地認為他就是個有錢的騙子。
那我又能怎麽辦，不可能不上學就在家看著我母親？哈哈，最後兩人都到了在一起住的地步了。而我，也漸漸習慣了，然後下定決心，考上個很遠很遠的大學，把我父親接過去，從此與母親不再聯係。
但是父親還是發現了其中一些事情，他選擇放棄了工作，來到縣城，陪我讀書，其實，就是為了看著我母親。
那晚上，很冷，父親燒了很多煤，然後，坐在爐邊，喝了很多酒，又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父親他已經知道了母親的全部事情，然後與母親大吵一架，最後將我與母親都殺掉，然後選擇了自殺。
當我從夢裏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個靈魂了。那時候，我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就像是夢裏一樣，我是被我父親殺掉的。
最後我就看到那個司機，他與另一個人在門外不知道說些什麽，然後那個人獨自走了進來，之後的事兒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被那個人救了過來。
那時候，我知道我是被一個類似巫師的人救了過來，我想尋找他，然後感謝他，但是母親卻說我隻是做了個夢。
直到那天，我被我家的菜刀劃傷了。但是，我卻感覺不到疼痛。最後，吃飯也沒了味道，鼻子也失去了嗅覺。
然後那天，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我的眼球掉了出來。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因為那已經不是第一次掉出來了。”
我本以為就這樣子對付活著吧，可是，突然我父親失蹤了，母親留下一個紙條也不見了。
紙條上隻留下一句話，‘別怪我，孩子。’連個電話都沒有留下。可是我又能去哪裏找呢？
最後，主任找到了我，他將我帶到了這個地方。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像你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然後，主任開始訓練我，把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而這棟房子的主人，我一次都沒見過，主任隻是說讓我好好照顧這個房子，需要什麽隻管說。”
程秋水想了想，“那你不想去找你的父母嗎？”
“這件事我一直不想說，其實我的父母已經被找到了。”
“被找到？被誰找到？”
李宏達歎了一口氣，“父親的屍體是在一間冷庫裏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心髒已經被人用手，硬生生地掏出來了。
而母親，是被主任殺掉的。”
程秋水驚訝地問道，“主任為什麽殺你的母親？”
“因為母親，已經變得不是人類了，可又不像是你我這樣，有獨立的思考和意識，完全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
“喪屍？”
“可以這麽說，而且，死在了我的麵前。”
兩人沉默了好長時間，程秋水又問道，“那你要跟宋齋說什麽？”
“對了，我剛才說擔心我的肉身被發現，其實我是給主任報信兒去了。據我這些天的觀察，那個垃圾回收站應該是他們基地的秘密入口。”
“那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我倒是沒有什麽，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得讓宋齋知道，上次你和趙耀在醫院的時候，我倆見過一次麵，他讓我去調查的事情，我弄清楚了……”
孤兒院附近，薑大瓜家。
門口的警車依然亮著警燈，是不是有警察進進出出。屍體已經運走做進一步處理，而現場對於痕跡的研究也到了最後階段。
趙希仁不明白這裏出了什麽事情，但他有一種直覺，感覺這件事和自己的兒子有關係。
他現在並沒有穿著肉身，也收起了冥石，潛伏在黑夜深處。
據主任所說，趙耀的肉體就在孤兒院內，他不想耽擱時間，來到孤兒院操場的中心，站在那個燒的發黑的泥土之中，祭出冥石。
冥石就像是螞蟻一樣，從他的腳下擴散出去，不一會兒，便找到了肉身。
之前，宋齋也想用這個方法，可是被那兩人人打斷了。
趙希仁帶著兒子的肉身，回到自己的肉身的位置，半路之中，他又看了看薑大瓜家的情況，並沒有什麽發現。
當他來到自己的肉身之處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嚇得他差點兒把趙耀的身體扔在地上。
“呦，新發現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