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訪
三人在冷飲廳坐了好長時間，也沒商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倒是玄樂那身裝扮，引來許多有內容的目光。天色漸晚，三人就此分別。
晚上，宋齋和趙耀兩人坐在校舍樓下的亭子裏發呆，然後趙耀突然笑了一聲。
“怎麽了？你笑啥？”
“我發現我開始適應這種生活了。”
“這才哪到哪啊，以後有你受的。”
“老宋，我真的是活過幾千年的人嗎？但是那麽多的記憶，我怎麽就一點兒想不起來呢？”趙耀歎了一口氣。
“你還是珍惜吧，想起來對於別人是好事兒，對於你，並不是什麽好事兒。我勸你還是順其自然，不要刻意去回憶，我暫時還是可以保護你的。”宋齋坐了過來，但是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那老宋，你到底是誰呢？”
“我嗎？以後會跟你說的，你隻要知道我一直在保護你就行了。不聊這個了，你說說今天你是怎麽想的吧。”
趙耀沉默了一會兒，縷清了下思路，說道，“其實很明顯，那個房東在撒謊，但是目的是什麽我就不清楚了，所以當時我就想讓你用你的方法，讓她說實話。”
“暫時來說，我這種能力越少人見到越好，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用一些正常的手段。”
“哈哈，今晚上你同意跟我出來，就已經不正常了，老宋，我接著說。我懷疑昨天那個房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我也知道，搬家用得著收拾的那麽幹淨嗎？”
“收拾的幹淨，其實是在掩蓋，我就直接說吧，我懷疑李宏達他們家的人很可能在那間房子裏出事了。”
宋齋一驚，看向趙耀，“你怎麽知道的？”
“當時我和老徐躺在床上，發現牆麵的白漆的顏色很新鮮，而天棚上卻顯得老舊，而且我用手摸了一下，白漆還沒有幹，說明是前不久剛刷上去的。搬家，為什麽還要刷牆？還有一個重點就是，院子裏那堆煤。
房東說李宏達家裏已經很久沒有燒過爐子了，但是那堆煤，有明顯用鐵鍬鏟過的痕跡，如果沒猜錯的話，爐子後麵的牆上，也應該是剛剛刷過白漆的。“
“嗯，看來是非得問問這個房東了，但是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
“我猜，處理房子的人，準定是房東，有可能是想讓房子顯得新一些，容易往出租，但是沒必要刻意隱瞞啊。”
宋齋尋思著，說道，“會不會是李宏達家裏之前就粉刷過，然後就搬走了？”
“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房東為什麽誰他家沒有燒過爐子呢？那堆煤……哎，不管了，等一會兒去找她，不就知道了嗎？”
宋齋站起身，“現在就去吧。”
“再等等。”趙耀送給宋齋一個很有深意的微笑。
宋齋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趙耀的手機響了，是母親的。
“啊，媽，啥事兒……嗯，對啊，我放在抽屜裏了，你讓她找找吧，沒事兒，那是我同學。嗯，我吃過了，好了。”
掛了電話，兩人相識一笑。
“走吧，老宋，時機已到。”
“哈哈，石頭，就算你沒有恢複能力，你現在也挺可怕的。”
李宏達家，三個人站在臥室裏，對視著。
“阿姨，我是來交押金的。”
“不是吧，我估計你們根本就不是來租房子的，你倆是有事兒吧，我勸你倆別再深問了，你們不知道這事兒的水有多深。”
趙耀一聽，心裏很高興，看著自己是猜對了，“阿姨，你要不這麽說我倆說不定就走了，看來你是真的知道些事情啊。”
“我是知道，怎麽了，但是我不說，你倆能怎麽辦，回去吧，不就是同學嗎，這種事情不是你倆該管的。”房東說完，轉生就要走。
宋齋從兜裏掏出幾張100的人民幣，“阿姨，其實我倆是真的想要租那個房子，你看我倆定金都帶來了。”
房東看到宋齋手裏的鈔票，遲疑了一下，宋齋看到了有希望，繼續說道，“你先拿著這些，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取，我倆不是奔著李宏達事兒來的，他什麽事兒我倆不想知道，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一氧化碳中毒，要是的話，我倆就不租了。”
房東立馬換了一張臉，“哪有的事兒，你倆放心住，這些行李什麽的都是我的，都是新換的，哈哈……”她邊說著，邊伸手要接過宋齋手裏的錢。
這時，宋齋順勢抓住房東的手腕，往懷裏一拉，另一隻手照著房東的腦門就是一拍，她的靈魂飛了出來。而趙耀也接過房東的身體，將她安穩地放到床上。從兜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速效救心丸，怕的是房東的靈魂回到身體之後，心髒病發作。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宋齋衝著靈魂說道。
趙耀家裏，玄樂坐在趙耀的椅子上，手裏緊緊地握著那塊翳珀，一臉的陰沉。
“怎麽了，同學，沒找到嗎？”趙耀的母親走了進來，看到玄樂一臉不高興的表情，於是問道。
“啊，啊？不是，找到了，謝謝阿姨，我先走了啊。”說完，她急忙離開了趙耀的家。
玄樂沒有如願找到那塊原石，一路上心裏反複在琢磨這幾天的事情。
“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讓趙耀懷疑了嗎？他為什麽在提防我，讓我來拿這塊琥珀？”
立交橋下，一直壞掉的路燈依舊沒有亮起。晚上10點多，路上已經沒有了人，唯獨玄樂站在黑暗裏，眼睛一直盯著橋柱的方向。
一個人走了出來，看不清臉，步伐很慢，很悠閑。
“四祖，您找我？”
一道車燈的燈光閃過，照在了那個人的臉上，原來是剛從大姐家喝完酒的劉長柱！當然，他的身體裏麵已經不再是劉長柱的靈魂。
“別再懶散了，組織要求你現在起，時刻盯住趙耀和宋齋的動向，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說，現在就去。”
“知道了四祖，看來你成功混進他們裏麵了。”
“要是真的成功，我就不讓你去了，你先去李良兒子的房東家裏看看，萬事小心，去吧。”
李宏達家裏，房東阿姨坐在床上，嘴裏喘著粗氣，眼睛已經哭紅了，雙手沒有力氣地合在一起，上下拜著宋齋，嘴裏不停念叨著，放過我吧神仙，神仙，別殺我，神仙……
“都說了？”趙耀放下手裏的速效救心丸，將之前的錢揣進兜裏。
“就這些，我就是太貪財了，可我也是沒辦法啊，你想想，能給我這麽多錢的人，準定不好惹啊。”
原來，事情正如趙耀所猜想的一樣，牆上是房東前幾天剛剛粉刷的，是為了掩蓋牆上的血跡。當李宏達家搬走之後，房東發現臥室的牆上，滿是血跡。而且他也知道那晚中毒的事情，他害怕傳出去，房子不好往外租，所以將整個屋子裏裏外外翻新了一遍。
之後又有一個人給她送了一大筆錢，告訴她這些事情不要往外說。她當然求之不得，就算沒人給她錢，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你認為她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怎麽感覺有點兒太順利了。”趙耀聽完宋齋講的，仔細想了一遍。
“嗯，就是這麽回事兒，而且，我還得到了另一個大秘密。”
“什麽秘密？”
“李宏達的親生父親不在這住，他家也不是鄉下的，他的父親是老潘家的司機！”
“嗯？又是老潘家？這都是房東跟你說的？”
“嗯，是李宏達的媽媽跟房東說的，李宏達媽媽比較虛榮，沒事兒就跟房東顯擺什麽東西是李宏達他潘叔給買的。”
趙耀一握拳，說道，“什麽時候去潘家？”
這時，宋齋的電話響了，“喂？啊，楊哥，我知道是你，啊，行，我這幾天考試，嗯，好，我明天去，唉，好嘞。”
宋齋掛掉電話，笑了起來，“真的是巧，看來明天必須去趟潘家了。”
他又瞅了瞅趙耀，“石頭，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沒給我啊？”
“什麽東西？”
“我操，錢啊，你跟我裝傻充楞？”
“啊？你說啥？我這邊信號不太好。”
宋齋一陣搖頭，“你跟老徐沒學啥好玩意兒。”
宋齋將錢拿了過來，揣進兜裏，順便帶出來一張紙條，上麵用鉛筆寫著“今晚行動，不許外說。”
他想起這是今天考完試，趙耀抱他那一下，偷摸將原石和紙條塞進褲兜裏。他舉起這張紙條，“我忘了問你，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就是聽完你說的故事之後，那晚我想了好久，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按照你說的，那四個姓程的都沒有死，如果那個姓程的女人假扮了玄樂，咱們就真的危險了。”
“你還真敢想，說實在的，你倆剛見過幾次啊，你就這麽懷疑她？”
“從今天她在考場勾引我開始，我就確信了我想的，真的，你沒看當時她那個表情，勢必要睡我的樣子。”
“哈哈，我要是徐賜之，聽到你說的這話，非得揍你不可。”
“咱們仨在冷飲廳的時候，她總是問我石頭的事兒，後來她還真去拿了，說什麽是研究，我可不信。原石我是隨身帶著的，她要是拿，把那塊什麽琥珀拿走好了。”
“唉，石頭，你就沒有懷疑過我？”
趙耀停在原地，看了宋齋好久，“不像，你不像。”
“哈哈，我認識你有幾千年了，真沒發現你這種技能，真的，什麽時候這麽會分析，這麽會看人了？”
趙耀隻是抿嘴，並沒有說話，其實他每次確定自己猜中的時候，都是這種心情。他在心裏想著，“自己可能不用恢複能力，也能洞悉人的靈魂吧。”
房東家裏，劉長柱敲著門。
“誰啊？”房東小心地問了一句，他害怕趙耀兩人又折返回來。
“我租房啊。”
房東開了一條門縫，看到劉長柱一臉壞笑，緊忙關上門說，“沒了。”
“沒了？那麽多錢，白給你了？”
房東一聽，緊忙打開門，眼睛等得老大，眉毛都翹到腦門上了，激動地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大兄弟，自己人啊？來來，快進來。”
“就你自己在家？”
“啊，大兄弟，上回那個人呢？”
“這你就不用多問，以後你的事兒，歸我管，剛才那兩個學生來了嗎？”
房東一個勁兒點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拉住劉長柱的手說，“來了，嚇死我了，但是我都是按你們的意思
說的，他倆信了。”
“信了？”
“真的信了，那個瘦一點兒的小夥真會那招，嚇死我了。”
“嗯，沒出啥差錯吧？
“絕對沒有。”
“那好，再幫我辦一件事兒吧。”劉長柱說完，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