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院
幾個人圍著潘子桓,跪在老院長的棺材前麵,徐賜之,程秋水和王美玲從未看到過宋齋還有這本事,本來憤怒的心情,平複下來了,心中還有一些高興。
“都別左顧右盼的,來,聽我說。”
宋齋站直了身子,眼睛看著前方,衝著空氣幾個靈魂說著。而旁邊的人,都以為他是在衝著空氣說話。
“小水兒,這崽子跟誰說話呢?”他以為宋齋在跟他倆說話,本想答應一句,但是覺得不對,就問程秋水。
“跟你說呢,讓你老實兒的,別可哪瞎瞅。”程秋水心裏一直高興不起來,他還惦記著剛才宋齋簽的合同那件事兒,他由衷地希望剛才是宋齋在開玩笑。
“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課,由於你們不老實,一年半的時間改成兩年,但是我不是反悔的人。我可以說,現在這塊地就是你們的了。不過我還是要重申一下,這兩年的時間是給我們搬家做準備的,不是我抵賴。”
宋齋聽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嗯,很好,我相信你是真誠地點頭,不是敷衍我,對吧。你也看到了,我可以隨時要了你們的命,所以我奉勸你們,以後不要欺人太甚,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說不定哪天又會碰到比我還厲害的人,以後做人要低調,知道嗎?”
宋齋說完,轉身進了樓裏,然後大聲喊道,“你們自己回去吧,不用非得我。”
幾個靈魂麵麵相覷,不敢怠慢,趕緊又回到了身體裏。
身體動了,他們已經忘記自己還是跪著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有兩個扛不住這種事情,已經在旁邊幹嘔起來。
潘子桓畢竟是經曆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而這次,也算是長見識了。他的手攥的緊緊的,手中那顆翳珀早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天氣不熱,但是幾個人全身像是水洗了一樣,短袖已經被汗浸透了。
過了好一會兒,旁邊身體比較壯的已經恢複過來了,他起身,攙扶著發呆的潘子桓,往門口走去。潘子桓心中翻騰,他想找個原因解釋他說看到的,“一定是幻覺,那紙裏,一定是有什麽藥,燒完冒的煙讓人產生幻覺,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他不停在心中催眠自己,但是事情還是要辦的,即使說他心裏認為這小子是使了什麽鬼把戲,但是心中的恐懼促使他暫時還是聽話的好。
“你們先把我送回家,然後去買紙,買越多越好,什麽5倍6倍,給我照10倍買,給他那個操場都堆滿知道嗎?”
幾人可以說是驚慌逃竄。
已過中午,王美靈接到電話,趙耀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可以出院了。
這無非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跟孩子們打聲招呼,王美靈就去醫院接趙耀了。
兄弟們此時剛剛燒了一些紙,聽到趙耀可以出院了,宋齋跟程秋水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有很多要說的話,現在老爹的事兒已經辦完了,什麽備酒席,收份子,咱們也別去考慮了。但是我想讓你們再憋一會兒,等到趙耀來了,咱們好好嘮扯嘮扯。”
“小水兒,你跟老徐去賣點兒菜,賣點兒零食,或者下酒的,有啥事兒電話聯係。老徐,你也別生著氣了,你怎麽想的我都懂,是不是要幫老爹報仇?別著急,我也想,但是咱們得商量商量。”
他看到徐賜之從潘子桓走後,一直悶悶不樂,知道他對這件事並不罷休,畢竟剛才他受到了委屈。其實徐賜之剛才受的那點兒委屈,早就在那幫人跪下來的時候沒了,而他更在意的,是趙耀,趙耀怎麽受的傷,他一直沒有跟別人說。
老劉婆家中,薑大瓜跪在炕上,從窗戶裏往外望著,始終瞅著孤兒院的方向,這個動作已經斷斷續續好幾個小時了。老劉婆過來罵過幾回,但是沒有效果,她也就不管這個沒用的男人,看著電視睡著了。
薑大瓜整個大油臉都貼在玻璃上,想要看的更仔細。剛才潘子桓過來的時候,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以為這位闊少爺是來悼念過世的老院長的,而且幾個人走的時候,連保鏢都是哭喪的臉,他心裏想著,這又是哪路神仙啊?看來孤兒院真的是得罪錯了。
這時他突然看到徐賜之和程秋水走了出來,嚇得他趕緊縮回了頭,像一隻烏龜一樣趴在炕上,生怕兩人發現他。
就在他趴下來的時候,腳無意當中蹬到了熟睡的劉婆子,劉婆子起身,看到薑大瓜此時的模樣,心想這是在躲誰啊?於是便朝窗外瞅去。
薑大瓜心想,可了不得了,順手抓住劉婆的衣服往下拽。但是已經晚了,徐賜之出了大門之後,眼睛就始終沒移開過,一直看著劉婆家裏的窗戶。他清楚地看到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然後又躲起來了。
“果然有問題,現在都不敢看我。”徐賜之心裏暗自想著,斷定這次老爹的死,要麽是潘子桓幹的,要麽就是這個老女人幹的。
縣城裏,某洗浴中心,潘子桓泡在浴池裏,心裏盤算著。這一趟雖然地的事情解決了,但是卻受盡屈辱,而且手裏的翳珀也丟了。他不敢回去,現在孤兒院對他來說,就是禁忌之地,甚至提到這三個字,頭都疼。
“哥,別鬧心了,不就是個小崽子麽?他會他的妖術,實在不行我一槍滅了他。”
潘子桓雖然家裏有錢,而且還和一些黑社會經常來往,但是他也不傻,“虎子你是不是活的太安逸了?現在什麽社會,你說開槍就開槍。你要再提槍的事兒,別怪我不認識你。”
“你就是被你家老爺子嚇唬住了,這是哪啊,一個小破縣城,打死一個孤兒又能怎樣?他們警察還能抓我?找證據就夠他們找半年了,查到我的時候,我早就跑國外了。行了,哥,別的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有需要的時候跟弟弟說一聲,弟弟隨叫隨到。”
說話的叫虎子,早些年混跡在內蒙古與蒙古國交界處的地下格鬥場,就是打黑拳的。平時被潘子桓的父親潘準養著,這些年幫潘準擺平了不少麻煩事。出了事就躲到蒙古國,事情解決了再回來繼續。
雖然潘子桓飛揚跋扈,驕奢淫逸,但是他還是聽自己的父親的。而麵前這個虎子,他一直不喜歡,因為父親經常說他沒用,就會敗家,反而總是誇讚虎子不光做事幹淨利索,而且有頭腦。
“得,別抬舉我了,沒我父親的命令,你能聽我擺楞?哎,不說這事兒,反正地的事兒也辦妥了,其他的也別想了。虎子,你問問前台,安排的服務過來沒有。”
虎子站起身,那一身的肌肉和滿身沒有空隙的紋身,讓旁邊洗澡的人都為之一懼,盡量躲開。
洗浴中心前台,服務生剛剛撂了電話,“先生,客房已經準備好了,服務的人也馬上來。”
“啊,你們經理呢?”
經理知道這個潘家的公子來了,早就跑到辦公室躲著了。
“我們經理去了分店,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給他打電話。”虎子的表情依舊。
電話撥通了,同時,從辦公室傳來了電話鈴聲。洗浴中心的經理把門打開,張嘴就喊,“你不知道我在屋裏嗎,還打……”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嘟囔。因為他看到一個背上從脖頸到腰部,紋著一個夜叉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你就是經理?”
“啊,啊對,不是,不對,我就是經理,怎麽了?”
“沒啥事兒的時候,多出來走走,別他媽的躲起來,我知道你怕那個姓潘的,怕就對了。以後多給潘大公子找一些好看的小姑娘知道嗎?”說完,一拳打在茶幾上,玻璃製的茶幾瞬間破碎一地。
“就跟你們老總說是潘子桓幹的。”
在場的人都嚇傻了,尤其是經理,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那種畏懼感是任何借口都不能抵消的。他在心裏想著,“左躲右躲還是沒有躲過去,而且就算這個人告訴,我們也要這麽做啊,真的搞不懂。”
這就是虎子,潘準說他聰明,有些欠妥,倒不如說他精明。他這麽做有兩點目的,淺層次的是讓周圍人對這個潘家公子有個初步都認識——惹不起。同樣,也會讓人們產生一種厭惡感,說白了就是口碑不好。
而深層次的目的就是讓潘子桓始終沉浸在肉欲與驕傲當中,從而死於安樂。總而言之,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搞死這個潘家的唯一的兒子,然後娶到潘準的女兒盤子甜!
孤兒院,趙耀和他的母親王美靈已經回來了。趙耀看著老院長的棺材,慢慢地跪下來,拜了三拜,磕了頭。但他不願起來,隻有他,知道那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知道,躺在裏麵的,已經不是之前所熟悉的老院長了。他甚至有些感覺,曾經的老院長是裝出來的,昨晚,才是他本來的麵目。
宋齋看到趙耀沒事,心裏長舒一口氣,真的後怕昨晚的事情。
“石頭,給你,我新買的。”
趙耀接過來,一看是一部新電話,而且是智能機,他疑問道,“這是,給我的?哪來的錢?”
“小水兒的,他卡裏那些錢我花的差不多了,就算是還我錢了,哈哈,我平時掙得錢他們也花的差不多了。”
趙耀站起身子,坐在凳子上,看著周圍,突然想起件事來,“我的喪服呢?”
“啊,你就不用穿了吧,你要非得穿,徐賜之那件在那了,你穿他的吧。”
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竟然讓他很糾結,“畢竟是老爹,那就穿吧。”
宋齋聽出來趙耀話裏有內容,但他不想現在就問,還是在飯桌上,大家一起聊吧。
這時,徐賜之和程秋水回來了。
程秋水看到趙耀穿著孝服坐在那裏,心裏一陣激動,感覺和這個兄弟好久沒有見麵了。他笑了,這是他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次笑,也跟著把喪服穿起來了。
徐賜之把菜遞給了王美靈,王美靈拎著菜,進了樓。
“你把它脫下來,趙耀。”
此時的徐賜之麵無表情,這也告訴了兄弟們,他沒有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