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命運的執行者
「哪裡來的狂徒，難不成是從修道院里逃出來的瘋子嗎！」格雷斯擦了擦嘴巴，惱羞成怒地顫抖著身子叫罵著。
「神使小心，這個帶著面具的奇怪傢伙，雖然看上去荒唐古怪，但我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一絲人類該有的氣息。」黑牙感官敏銳，警惕地橫刀護在艾文身前。自從在教團追殺時見識了艾文的能力，她便下決心死心塌地地去守護背後之人，因為事實證明，這個年輕的小子確實擁有著如同爺爺所說的「特殊之力」，這種力量或許真的是輪迴神墨薩的恩賜。
「這個打扮還真是怪異，一身灰麻衣，背著一把銹劍，臉上又是一副小丑面具，查加圖，你怎麼看？」羅迪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非常疑惑，但他知道這人的身手相當了得，能在瞬間便讓自己的身形從上方消失，轉而出現在格雷斯面前。
「特馬的，我還能怎麼看，拿摩多神的神音已經消失很久了！」查加圖咽了咽口水，用他那乳白色的眼睛死死地看向了銹劍的方向，在那把生鏽的劍上，它只聞到了一股討厭的腐屍氣味。
隨之他又頓了頓，有些猶豫地說道：「那傢伙身上有一股銀盾城的氣味，很淡，也僅有一絲，或許是我感知錯了。」
「哎呀呀，真是傷腦筋，遇到的怎麼都是不懂情趣的傢伙呢~」小丑撓了撓腦袋，面具表情從「嬉笑」轉變為「悲傷」，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看你這副動不動就生氣的模樣，我也很傷心呢，要不我就先讓你解脫吧~」
說著他從衣袖裡滑出一枚金色的硬幣，展示在了格雷斯面前。那金幣比拇指大一圈，上面沒有任何紋路，但看起來色澤純正，像是含金量極其之高，即便是現在的夜晚，也能發出誘人的光亮。
「呵呵，我還以為你要幹什麼，怎麼了，想用錢買命？」格雷斯原本還有些忌憚，但在看到小丑的動作后笑道，「像你們這種賤民，我見多了，剛剛的村子也一樣，說是要用錢來換取孩子的命，那苦苦求饒的模樣，我早就已經看膩了，所以現在.……嘿嘿嘿.……看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再加上這點誠意，我答應給你留個全屍，也算是非克塔什教團對狂言者的一份體面和寬容。」
「哎呀，您又誤會了呢~」小丑的面具表情從「悲傷」變成了「無奈」和「困惑」，他傷腦筋地抓了抓腮幫子，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這是鄙人的一種蹩腳法術，名為命運之幣，拋起來後會告知我關於您的死法~所以您才能活到現在這麼久，不然您早就死了~」
「你！」格雷斯喉嚨像卡了快石頭，噎著話半天說不出來，他自打入了非克塔什教團，數十年來一步一步爬上大教皇親衛隊，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狂妄之徒。
「這世間還有這種法術？」艾路曼一臉迷惑，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古怪的傢伙了。
【艾路曼！用你們人類的話來形容，這就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虐殺生靈在他眼裡便是一種享受，你現在就去跟艾文耳語一番，等教團這群傢伙一死，就開啟時空之環，迅速逃離此地！】亞澤納多急促地說道，【我有預感，機會僅有一次，若是無法逃脫，這次中部之行將全軍覆沒在這裡！】
「囖囖咯~」小丑哼著曲向上拋出命運之幣，落在掌心后小心翼翼地翻了開來，露出金幣朝上的一面——只見那原本光滑沒有紋路的金面，竟漸漸浮現出「玩具」兩字。
「玩具？」眾人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死法？
「笑死人了，我竟然在這裡跟一個瘋子玩了這麼久的過家家。」格雷斯斜著眼說道。
「既然如此.……」小丑用手指敲了敲腦門，想了一會，面具上的表情從「無奈」變成了「嬉笑」，「那隻好委屈您了，在您死後，我會挖空您的腸子和內臟，把您製作成我的木偶，嘻嘻~」小丑的指尖冒出了光點，但閃動一會後卻受到了干擾，以至於法術還未釋放，便遭到了破壞。
「破魔者？」他認出了格雷斯的來頭。
「你這賤民，算你識相，但你在我眼裡，已經是堆飼料了！」格雷斯氣得都快冒了煙，他再也抑制不住憤怒的情緒，控制一群又一群的無頭翼人撲向了小丑。
「區區邪物，也改變不了你的命運！」小丑的面具表情從「嬉笑」瞬間變成「冷峻嚴肅」（這是一張讓人光是對上一眼便會產生極強畏懼心理的冷麵臉），他拔出背後的銹劍，單手一揮擊在了地面上。
劍尖撞地，震發出一道蘊含著巨大能量的衝擊波，聲響之大猶如山崩地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而這群無頭翼人身離最近，最先遭受到了衝擊，紛紛發生爆炸，產生出的粉塵籠罩了整片山壁。
「這.……你這不是法術，是蠻力？？！」數十隻精心培養的無頭翼人在瞬間被解決掉，格雷斯是一臉的震驚，竟被逼得連連退後。
粉塵散去后，他看清了小丑手中的長劍——鐵鏽已經震碎，露出了光滑潔亮的劍面，這是一把鋒利無比，造工精細，冒著銀光沒有任何缺口的長劍，在那長劍的頂端留著兩處長條狀的凹槽，專門為刺入敵人身體後放血而備。
「原來你是非克塔什的破魔者，懂得破魔之法，你所挑選飼養的這些雜碎，看來也有著部分的破魔能力，能干擾施法者釋放法術，只可惜還是逃脫不了宿命。」小丑將劍對準了格雷斯，「因為你遇上了我。」
「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塔納托斯六劍，是小人不識泰山，冒犯了閣下！」格雷斯幾乎快要把整張臉貼到了地上，也不顧形象地連忙跪地求饒——因為他看到了劍柄的「V」字凹痕，瞬間便認出了持有者的身份！
「求我？無用！」小丑面不改色地飛快地逼近，雙腳忽地被某種東西纏住，動彈不得。
「哈哈哈，即便強大如你，也料不到這招吧，這回我帶來的『寵物們』，可不止天上會飛的！」
「這是……」小丑看清了腳下所纏之物，那是兩個渾身沾滿淤泥的人形怪物，能夠在雙手纏住獵物的雙腳后快速蒸發水分，固定住獵物的行動。
「你可別以為只有你們塔納托斯才有怪物！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非克塔什教團真正的力量吧！」格雷斯站了起來，將胸口的「?」形黑銀色吊墜一把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啊啊啊！！！」他在咆哮，整個身子在變大，直至正常人的十倍多，渾身的青筋匯聚到了胸口，轉而又布滿了全身。
忽地，他的腦袋「咔嚓」一聲移位，脖子下應聲長出了六個新的腦袋，這是六張新的面孔，有老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它們的五官並不端正，由於快速生長的血肉而移了位，新腦袋和舊腦袋黏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團詭異而又駭人的肉團。
「哦，還真有點意思，看來非克塔什的瘋狂程度並不低於醫侍。」小丑依舊冷靜，腳底下的兩團「泥人」已經匯聚到一起，攀到了他脖子的位置，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凝固住。
「哈哈哈，這個形態我自己都感到害怕，這股力量是大教皇的恩賜，豈是你等凡間世人所能抵抗，即便如你般的傳說劍客，在我面前也已沒有勝算！」龐然大物的七個腦袋將十四隻眼睛一同對準了地上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會使出這招，因為一旦施展，會讓我折斷十年壽命，但所幸我歸順偉大的永生之神麥薩丁，能幫我補齊壽命，不過再想恢復到原本的模樣，要花上大把的時間才行。」
「不跟你廢話了，事已至此，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格雷斯一個起勢沖了過來，陣勢猶如千頭犀牛在奔跑。他的身形異常龐大，僅是一個手掌的尺寸，便能將小丑握個嚴實。
「看你這副模樣應該是吞食了不少生靈，等你變成我的玩偶后，再將你分屍，交予醫侍煉藥，補為魔像之力。」小丑一個蓄力便將「泥人」的束縛掙脫成碎片，接著他舉起手中之劍，高聲喝道——
命運之劍，
斬斷汝之意念；
汝之命運，
暗域方見！」
刀光劍影過後，那具龐大的身軀上多了幾十道劍痕，格雷斯抽搐著無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噴射出花灑般的血液。
「你……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身上的刀口處不斷地往外蔓延著黑色的符咒，這些符咒阻止了肉塊的分離，但也鑽入他的七竅，逐漸消抹掉了他腦海中的意識。
在冥冥之中，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一個黑色的傢伙出現在了自己的意識之中，毫無阻礙地佔據了七個大腦。
「這便是你的命運，好了，現在輪到你們了。」小丑轉身看向了後方，卻發現不知何時已是空無一人。
「時空穿行嗎……」他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面具的表情從「冷峻嚴肅」變成了「嬉笑」。
「呀，呀，還真是被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