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死君王
「大白天的你們這樣做不太好吧?」巷子口傳來了克里多蘭夫不緊不慢的聲音。
「唔!唔!」艾文的嘴巴被東西堵著,只能發出幾聲沉悶的響聲。
「老頭,你最好裝作沒看到。」馬卡斯拔出劍,惡狠狠地朝著克里多蘭夫走去。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們放過這些孩子。」克里多蘭夫雙手高舉,作了個投降狀。
「那你給——我……怎——么——回——事——」馬卡斯的動作突然變得十分遲緩,就連說話的節奏也慢了好幾拍,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還沒上發條的玩具,十分滑稽。
「老大!」光頭連忙把艾文丟在一邊,跟了過去。
「你——別——過……」馬卡斯的嘴根本跟不上光頭的速度,轉眼間光頭也變成了同一副模樣。
「你——這——頭——蠢——豬——!!!」現在的馬卡斯就算想要扇光頭一巴掌,也需要花費好幾分鐘。
克里多蘭夫叼著煙槍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他把劍從光頭手中拿出,然後給艾文和莉亞鬆了綁。
「雖然很感激你,但你還是把劍還給我吧。」艾文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想要搶劍時,卻被克里多蘭夫輕巧地躲了過去。
「年輕人太浮躁,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要劍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讓我跟你們一同旅行。」克里多蘭夫把劍負在身後,啜了一口煙,看著艾文和莉亞,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
……
吉爾博格堡,法斯特夫人菲奧納的房間里。
「母親大人,艾路曼去哪兒了?」普歐站在喬里頓的一旁,一臉的不爽。
「他去克特蘭了,說是有件事想要弄明白……」菲奧納已經有三天沒有合過眼了,看上去有些憔悴。
「父親剛剛過世沒多久,他竟然就離開了吉爾博格……現在這個城市被那個愚蠢的傑博爾統領著,我甚至有點懷疑這並不是威爾斯陛下親自下的決定。」
「噓,不可以亂說……這件事情恐怕並不簡單.……我的孩子們,不要忘記堅強,更不能忘記你們父親生前對你們的教誨。」菲奧納有些激動地握住了普歐和喬里頓的手,慈祥而又溫和。
「到底是什麼樣的兇手,竟然能越過守衛的巡邏線,等我們抓到他了,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為父親報仇。」喬里頓和歐普穿著鎧甲,他們已經被傑博爾任命為了護城官,負責吉爾博格和城內子民的安全。
「堂堂領主的兩個兒子,竟然當上了護城官,母親大人,我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普歐捏緊了拳頭,他為自己和喬里頓打抱不平。如果父親還在世,他們應該會有更好的未來。
「時候不早了,母親大人,我們得去履行職責了。」喬里頓看了看母親菲奧納,又看了看哥哥,有些無奈地催促道。
「快去吧,我的孩子,吉爾博格的子民們需要你們.……」菲奧納點了點頭,一股揪心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這個感覺令她感到不安,她知道,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至於這將會維持多久,依舊只是一個未知數。
……
塔納托斯。
這裡是以傭兵和劍術聞名的塔納托斯,主城堡為血色城堡。它建於第一紀元,地處大陸東部,地勢陡峭,被眾山所環繞。它位於諾澤右上方,面積不及諾澤的一半,西臨不死山(一座休眠的火山),東面黑森林(海寇的聚集地),僅南面可供行人通行。
塔納托斯非流動居民約為400000人,駐城士兵則有11000人,且擅用近身武器者居多。他們的城堡都是依山而建,幾乎看不到城牆,堅固鋒利的岩質尖板條柵欄便是他們抵禦外敵的有效防禦工事。
在西側不死山的山腳下,你可以在這裡看到龐大的岩漿和鐵礦石資源運輸工程——非常適合武器的鍛造,這也是塔納托斯以兵器作為主要出口物的資本所在。(由於推崇劍術,所以他們只肯在刀劍上鑽研鍛造技術,而對於防具,例如盾牌仍舊只採用原始的木材,因為塔納托斯的人民認為在戰場上犧牲才是勇士最高的榮譽,而加強傳統的防具是一種可恥的懦夫行為。)
在坦斯福格大陸的歷史上,自第一紀元開始,塔納托斯便是大陸上最為弱小的國家之一,經常會遭受來自東面的黑森林強盜的騷擾。在第一紀元末期被戰爭大帝索羅克斯征服后,開始了漫長的復興之路。與此同時,境外強盜逐漸散去,取而代之出現了一個個頗具規模的傭兵團,他們由海寇組成(當然其中也混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山賊和劫匪)。
在第二紀元初期,塔納托斯迎來了紀元交替的命運性轉變——來自西邊不死山的「神秘人」帶領著六位劍士翻過山巒,以七敵千,強行殺入血色城堡,並將索羅克斯舊部斬殺殆盡。在奪得政權后,旗幟徽章也由黑色利劍變為黑色「V」字,塔納托斯至此逐漸繁榮。至於統治者「神秘人」和靡下六劍士,至今無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並有傳言他們的力量已經脫離人階,並且活了將近兩個紀元。
此時的塔納托斯蒙著一層薄霧,往日喧鬧的大街顯得有點冷清。等上許久,或許能看到幾個老嫗在農場間進出,岩質柵欄旁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巡邏士兵。城內的青壯年似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東邊的黑森林也是一片寂靜,除了天空上偶爾掠過的幾隻烏鴉,再也察覺不到任何動靜。
血色城堡大門緊閉。大廳里飄散的灰塵、結網的吊燈和猩紅的地毯,組成了一副古老而詭異的畫面。在廊道盡頭極為黑暗的地方,憑藉微弱的燭光,能夠隱約看到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巨型畫像。畫像上是一名身著帝裝的男子,只可惜這幅畫被破壞了大半,以至於無法辨清畫中男子的模樣。
畫前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背對著畫像,另一個則在其面前半跪著。
「大人.……部署已經基本完畢……只差最後一步.……」半跪之人發出了低沉嘶啞的聲音,猶如穿越了幾個世紀的亡魂。他微微抬起了身,發出陣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黑色甲胄上銹跡斑斑的「V」字凹槽在胸前映射出淡淡的銀光。他那黑色頭盔中彷彿裝著的是無盡的深淵——即便是不經意間的匆匆一瞥,也能讓人如臨深淵,不寒而慄。
「按照計劃層層推進.……」畫像前的人緩緩轉過了身,漆黑一片的帽兜下突然鑽出了一隻紅眼烏鴉。
「血鴉代表著我的意志,它會指引你……我的劍士,阿爾法……」紅眼烏鴉應聲而起,「阿」的一聲,一個撲騰化為了一縷黑霧,在空中環繞了一圈后緩緩滲入了劍士阿爾法的身體里。
「唔……」阿爾法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抖動,不一會兒,黑霧便完美地與他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