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她是咎由自取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隻要你以後對她付出了真心,我想她會原諒的。”
“可我好怕.……”
好怕蘇眠不能原諒她。
更怕蘇眠再也不想見到她。
看著她滿眼含著淚的樣子,白容光有些心疼。
他起身坐到安素雅身邊,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有我在呢,一切都交給我。”
自從白憶安被抓,安素雅就覺得自己像無根的浮萍,飄蕩在無邊無際的海上,無法靠岸,也抓不到可以依附的東西。
那種動蕩不安的感覺讓她幾乎崩潰。
但這會兒,被白容光抱著,安素雅突然覺得,之前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滿滿的心安。
她沒推開他,就這樣任由他抱著她。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抱了片刻,直到白容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緩緩將她鬆開,隨手拿起手機起身走到一旁接了電話。
電話是他秘書打過來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交待了一遍之後,他掛了電話。
回到沙發上,他挨著安素雅坐了下來。
偏頭看她,視線落在她有些紅腫的眼睛上,嗓音溫柔,“晚飯吃了嗎?”
安素雅輕輕搖頭,“沒胃口。”
“餓嗎?”
“嗯。”
“想吃什麽?我叫餐。”
安素雅輕輕搖頭,不想吃。
白容光看她一眼,沒說話,起身走到一旁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客房服務。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晚上好白先生,您需要什麽服務?”
“幫我送一些食材過來,海蝦,青菜,青蔥,麵條和火腿。”
“好的,馬上給您送到,請稍等。”
掛了電話之後,白容光抬腳進了廚房。
廚具一一俱全,油鹽醬醋也很齊全,隻差食材。
安素雅坐在那兒,看著他忙活,想著他是不是想吃夜宵了?
食材很快被送了過來,待服務生離開之後,白容光就開始動手了。
大蝦挑蝦線剝殼備用,蝦頭清洗幹淨備用,青菜洗幹淨放在一旁,火腿切成薄片……
開火,先用蝦頭榨出蝦油,然後炒蝦仁,將大蝦仁炒的金黃誘人。
然後煎火腿,火腿被煎得兩麵金黃,關火。
一旁的爐灶上下著麵條,麵條快熟的時候下一小把青菜,再煮一小會兒關火撈麵條。
撈麵條之前加點鹽進去。
麵條盛在碗裏,碼上火腿片,將蝦仁和蝦油一起倒上去,然後澆上麵條湯。
最後撒上蔥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蝦仁青菜火腿麵出鍋了。
他將麵條端到一旁餐桌上,轉頭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安素雅,“過來吃。”
安素雅起身站起來,走到餐桌前,看著那碗麵,然後抬頭問白容光,“給我做的?”
“不然呢?我已經吃過飯了。”
“哦,”安素雅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她猛然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廚房裏刷鍋的白容光,“我記得這個味道.……”
“還算你有良心。”白容光頭也不回,“我還以為你忘了。”
二十三年前,安素雅被白容光強迫著住進了他的別墅。
最開始那段時間,她絕食,不願吃任何東西。
在白容光提出要幫她找孩子的時候,她才開始慢慢吃點東西,但胃口始終不好。
每次就是吃幾口就不願再吃了。
那段日子,她整個人快速的消瘦下去,眼眶突出,看起來瘦得有些嚇人。
直到有一天,傭人給她端來一碗麵條,和現在麵前這碗麵一模一樣.……
金黃的蝦仁,薄得入味的火腿,細麵條,綠油油的青菜……
那碗麵,是安素雅吃過最好吃的麵條。
最後問了才知道,那麵是白容光親自下廚給她做的。
他對她的付出,她其實都看在眼裏,不感動嗎?
怎麽可能?
不僅感動,她在感動的同時也慢慢喜歡傷了他。
隻是,她做過白容輝的女人,如果再和他大哥牽扯不清……
而且一想到白家的兩個老人,安素雅就不寒而栗。
他們是不可能讓她嫁進白家的,她跟了他的後果,也不過就是個見不得人的情人。
安素雅不願意!
白容光收拾好了廚房,走到她麵前坐了下來。
安素雅已經將麵條吃掉了一半,見他過來,她一邊吃一邊抬頭問他,“你原來會做飯?”
“在國外待了幾年,吃不慣國外的快餐。”
“哦。”
“好吃嗎?”
“嗯,很好吃。”
白容光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寵溺,“隻要你想吃,我隨時做給你吃。”
安素雅吃麵的動作一頓,她低頭,輕聲問他,“你……你什麽意思?”
“等和眠眠相認之後,我就娶你!”
安素雅差點打翻了麵前的麵碗,她手腳忙亂的將筷子放下,抬頭看著白容光,一臉的不敢置信,“你……你瘋了!”
“我沒瘋!”白容光目光平靜的看著她,“你很清楚我這麽多年沒娶妻的原因……”
安素雅慌忙搖頭,“我不清楚,我什麽都不知道.……”
“雅雅,我今年已經五十了,你也四十六了,我不想再等了。”
“可我.……”
白容光的態度突然強勢起來,“沒有可是,等我和眠眠相認之後,我會盡快著手我們的婚禮。”
“我不要!”安素雅大叫一聲,“安安現在還在監獄裏,我哪來的心思嫁給你?”
白容光看著她,目光深幽,麵頰有些緊繃,“你心裏隻有白憶安,可有想過我和眠眠一點?”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安安是我的孩子,哪有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去送死?”
“她是咎由自取!”
“我知道,但隻要有一分希望,我都不願放棄,哪怕讓她減刑,隻要不讓她死,怎麽都好……”
安素雅一邊哭一邊說,那模樣看在白容光眼裏,讓他於心不忍。
“你今早去求了眠眠?”
安素雅輕輕點頭,“我實在沒辦法,我走投無路。”
“可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白憶安不僅差點害死了她,還讓她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你也是她的母親,怎麽這麽狠心?”
“我能怎麽辦?”安素雅衝他大叫,淚水磅礴,“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了,我現在隻求安安能活著……”
……
這一晚,蘇眠睡得很好。
早上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太陽已經很刺眼。
看來時間不早了,她翻了個身準備再眯一會兒就起床,誰知一轉身就看到了躺在身邊的男人。
她有些懷疑的眨了眨眼睛,隨後用手推了推鍾南衾,“哎,你遲到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鍾南衾一把抓住她推他的小手,微微一用力將人拉進懷裏。
下巴抵在她腦袋上,慵懶出聲,“遲到?誰敢說我遲到?”
“是,您是鍾總,誰還敢說您。”
鍾南衾輕笑一聲,隨後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連夢都沒做,一覺到天亮。”
“嗯,起床?”
“好啊。”
鍾南衾將她鬆開,翻身起床去了浴室。
蘇眠也慢慢起了床,換了衣服進了盥洗室。
她洗漱完出來,鍾南衾已經換好了衣服,從衣帽間走出來。
她看著他身上的休閑裝,忍不住問,“今天不去公司了?”
“沒什麽重要的事。”
“怪不得人人都喜歡當老板,老板就是任性。”
鍾南衾輕笑一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拉進懷裏,低頭就親了上去。
自從她出事到現在,除了抱著她之外,他幾乎不敢用力碰她。
他忘不了她從搶救室裏出來的模樣,白色的連衣裙被染成了血紅,臉色蒼白,整個人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
那麽脆弱,脆弱得讓他不敢碰她。
回到北城之後,他雖然每晚都抱著她睡,但也僅僅隻是抱著,手腳都規規矩矩的,不敢亂動。
直到現在,見她從盥洗室出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似乎有了血色,這才讓他有了親親她的勇氣。
隻是一挨上她的唇瓣,他就有些把持不住。
如果不是蘇眠一把將他推開,鍾南衾想,他肯定會忍不住想要更多。
一張巴掌大的臉被憋得通紅,蘇眠抬手在他胸膛上錘了一下,滿眼嬌嗔,“我都快憋死了。”
鍾南衾垂眸看她,唇角微微勾起,滿眼戲謔,“我還以為你也想了.……”
“壞蛋,不許說!”
“恩不說,等你養好了身體再給我,我不急。”
“急也沒用。”蘇眠說著,抬腳朝一旁梳妝台走去。
不出門她就隨意抹了點水乳麵霜,將散落的頭發隨意紮成馬尾,然後就跟著鍾南衾一起下了樓。
老太太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不拘著她非要在樓上吃了。
他們起得有些晚,鍾一白已經上學去了,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出門了,家裏除了傭人隻剩下蘇眠和鍾南衾。
傭人見兩人下了樓,立馬忙著準備早餐。
因為蘇眠身體的原因,一大早就燉了土雞,裏麵加了黃芪和黨參,一靠近廚房就聞到了濃鬱的雞湯味。
這兩天湯湯水水喝了太多了,蘇眠一聞到雞湯味就忍不住皺了鼻子。
她一把抱住鍾南衾的胳膊,哀求他,“我能不喝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