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營救
太陽披上金色的光環,照射在身上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柳樹的枝葉垂落在湖面上,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在撫順她美麗的及腰長發。
夏天的風總是帶著熱氣,吹拂來荷花的氣息。
原本這般美好,卻也被少年精緻的五官給比下去。
少年的臉上總是面無表情,面如寒霜,倒是為這夏天增添了幾分寒意。
此時,少年的眉峰舒展,顯得漫不經心,破天荒地揚起唇角,帶著似夢似幻的微笑,讓人看了竟彷彿置身於春風之中。
讓萬千少女為之瘋狂,其中就有水映雪。
只見她雙眼失神,深情款款地看著端木靖齊,眼中飽含著痴情與迷戀。
陌上君如玉,公子世無雙。
你為那美玉,我願為痴狂。
水映雪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親手把美玉系在腰間,永生永世不分離。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的面前永遠都有一座無形的牆,阻擋她的悄然親近的腳步。
無奈只能用眼望著她的父親,乞求成全她的心愿。
水毅豐何嘗不明白女兒的心愿,心中何嘗不想要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婿,做夢都希望她這個寶貝女兒可以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可是,他也看出端木靖齊並不傾心於女兒,如何去強求?
突然,腦海中有一道靈光一閃而過,幾乎在快要抓不住的時候,用並不存在的手牢牢抓住。
這道靈光有如及時雨,使他醍醐灌頂。
「齊王殿下,天色已晚,何不留下來用膳,也好讓老夫我儘儘地主之誼。」水毅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水家是萬年世家,在玉龍國建國之前就已經出現,所說現在有些落敗,但家族根源依舊源遠流長,不可磨滅。
所說是君民,但毫無君民之間的那種畢恭畢敬,水家的存在一直都是帝都不可忽視的勢力,所以還是有幾分忌憚。
水夫人和水映雪都驚奇地看著水毅豐,水夫人是詫異,而水映雪卻是驚喜。
端木靖齊掩唇一笑,眼中卻無笑意,帶著疏遠之意,淡淡地說:「那麼如此,本王便恭敬不如從命。」
「雪兒,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讓下人收拾收拾,為殿下備膳。」水毅豐吩咐道。
還沉浸在欣喜若狂的水映雪猛然從中回過神來。
「好,女兒遵命。」水映雪轉身就走,心情歡悅得如同枝頭喜鵲。
水映雪帶著一群丫鬟風風火火地往客房方向去,指揮著她們收拾房間。
水毅豐望著女兒的背影,看著她跳躍的身形,不由得無奈地嘆氣。
「王爺,請。」水毅豐同端木靖齊走在同一平線,緊隨其後的是水夫人,在是追風。
四人穿過長廊,走進廳堂。
不得不說,水映雪做事的效率很高。
只不過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做出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有銀耳蓮子羹,有桂花魚……可謂是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令人不由得胃口大開。
水毅豐請端木靖齊坐在主位置上,追風站在其後,自己坐在他旁邊,水夫人挨著水老爺。
水映雪毫不可氣地坐在端木靖齊的旁邊,一旁的丫鬟上前斟酒。
飯桌上,水毅豐敬酒,有意無意地示意女兒為他夾菜。
水映雪當然樂在其中,一會兒夾了一塊桂花魚,一會兒夾了一塊五花肉,就像妻子為丈夫盛湯一樣。
酒過三巡,自然要備湯沐浴。
端木靖齊回到水映雪為他準備好的房間,追風在後面伺候著。
下人早已在房內備好湯水,就等著端木靖齊沐浴更衣。
「你們都下去吧,我家王爺有我伺候就可以。」追風說道。
下人們面面廝覷。
有一個年輕的小丫頭忐忐忑忑地站出來,支支吾吾地說:「小……小姐,吩咐我等……伺……伺候王爺……」
「不必,退下。」端木靖齊抬手說道。
「是。」下人們異口同聲,紛紛退出房外。
剛一出門,就看到踮腳往屋內瞧的水映雪。
下人們面面相覷,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似乎是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有些不習慣。
饒是她是這家的大小姐,這麼偷偷摸摸往男人屋裡瞧,也會不好意思。
只見她膚如凝脂的臉上慢慢浮起兩朵紅暈,靈氣動人的雙眸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下去幹活。」水映雪蹬著腳看著他們,說話聲細如蚊鳴,更顯得嬌羞迷人。
下人們再一次風中凌亂。
這還是他們家小姐嗎?
是誰說的水家小姐水映雪天資聰慧,膽大妄為,就從來沒有令她害怕或者臉紅的人和物,如今能看到小姐臉上的那兩朵紅雲,他們顯得稀奇又有趣。
但是也沒人敢多加逗留,紛紛攘攘地離開。
水映雪也覺得自己這樣有失大家閨秀之德,感覺臉上熱熱的,便馬上捂著臉跑開了。
「王爺,他們走了。」追風通過半掩的窗,把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嗯。」端木靖齊回道。
只見他慢悠悠地拿起放置在床上的夜行衣,慢條斯理地穿著。
「屬下同王爺一起去救白姑娘,有事,屬下也可以挨一刀。」追風半跪在地上請求道。
「不,你就在這裡替本王沐浴,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害了璃兒的性命。」說到璃兒二字,端木靖齊的臉上竟浮現了本不屬於他的溫柔的笑。
「可是,屬下擔心……」追風鍥而不捨地想要說下去。
只見端木靖齊抬手,制止他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方寸。」
「是。」追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只是拿起放置在軟榻上的佩劍,雙手奉上,交到了端木靖齊的手上。
黑夜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水府的上空。
他步履矯健,輕盈地跳躍在屋頂上,如蜻蜓點水,踏雪無聲,不留痕迹。
他健步如飛,奔逸絕塵,轉瞬即逝便看不見身影,只留下一道道虛影。
不久之後,端木靖齊在一處高塔前停下。
這座高塔有個很清新脫俗的名字,叫青峰塔。
端木靖齊掏出懷中的玉鐲,靈犀一指,一隻火紅的小麒麟飛奔而出。
只見他用小爪子指著塔頂,口中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話。
「在上面。」端木靖齊說道。
小麒麟點頭如搗蒜,小爪子扒拉住端木靖齊的褲腳,慢慢爬上去,最後蹲在他的肩頭。
端木靖齊一躍而起,飛身而上,幾個踏步間就躍上塔頂。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只容一人進入的天窗,小麒麟快速鑽進去,他也緊跟其後。
這塔頂放置了很多架子,上面都堆滿了書,整整有幾百個架子。
小麒麟嗅著地面,突然,他吱吱呀呀地指著前方,揪著端木靖齊的袍角。
前方一片漆黑,肉眼所及的地方少得可伶。
可是,小麒麟的眼睛發出紅色的亮光,就好像兩個小電筒,頓時把塔頂照得通亮。
「誰?」一道聲音響起。
小麒麟的眼睛看向前方,邁著小短腿往前跑。
前面坐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
因為她烏黑的及腰長發順著椅子傾斜而下。
一身白衣在紅光下顯得火艷,她的臉上綁著一條黑布,雙手捆在椅背上。
小臉顯得蒼白,頹廢地靠在椅子上,身上露出來的地方淤青紅腫,顯得猙獰可怖,又顯得楚楚可憐。
什麼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就是了。
白若璃只覺得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原本她好好地待在房裡修鍊,俘虜嘛,當然還是逆來順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好。
可是,不想而知,她這個被人遺忘在角落的小小俘虜竟又蕭牆禍起,真是苦不堪言。
而這來人的不是別人,就是那水家小姐水映雪和水家小老爺水毅之,他們身後還站著幾人虎背熊腰的丫頭。
見這陣勢,白若璃就知道自己又要受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