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江采萍
日暮西山,殘陽若血,透過窗牗拍在了房間的牆壁上,地上,讓得這間小屋中的人臉色都變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蜜桃一般!
李才基緩緩的睜開沉重的雙眼,過了片刻,似乎熟悉了房子之中的物事,以及眼前一位與驕陽爭艷,與桃花比嬌,與冰雪比潔,與梅花比傲的漂亮女子。
有那麼一瞬間,李才基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似乎自己又經歷了一場穿越,自己的前世是在唐朝!
「呵呵!你醒了啊。」
漂亮女子捂嘴嬌笑,聲音竟是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動聽!掩嘴嬌笑都是別有一番滋味。
「姑娘是……」
李才基想把身體靠在床端,卻是怎麼也動作不了!
「我來吧!」
似乎看出了李才基的心思,女子竟然傾過身子扶住李才基的後背,把他輕輕著落在牆上。更為貼心的是把一個並不怎麼柔和的枕頭隔在了他和牆的中間。
別的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他只感覺到當女子整個人側過來的時候,一陣處子的芳香便是撲鼻而來,那嬌艷的面容在此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此刻他甚至有那麼一種的想法,如果能娶這麼一個美麗又細膩的老婆,那麼他也不枉那個這一趟穿越,儘管他的前世還有一個薛雪雪!
咦!不對,我記得自己是被蛇咬了之後昏迷的,難道沒有再次穿越?
「姑娘!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李才基緩緩說道,手臂上的傷口似乎還有些麻木,連帶著全身都有些酸麻!
「公子請問!」
漂亮女子羞澀的轉過頭,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的大小!但是耳尖的李才基卻是聽到了。
「這是何朝何代?這又是何地?」
「聽爺爺說現在是天授元年,好像皇帝是一個女的。」見李才基鬆了一口氣,女子有些不解,但還是繼續講到。「我們這裡是六賢庄!」
「六賢庄?」
聽到她說這是天授元年,李才基頓時鬆了口氣,這說明自己還在唐朝,而不是再次穿越,不然就太悲催了!這個六賢庄想必就是昨天晚上在月色之下的村莊!
「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李才基頓時知道是眼前的少女救了自己,當下勉強抬起手拱手作揖!
「公子客氣了!爺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少女連忙福了福身,這倒是讓李才基感覺到奇怪,一個山野女子竟然懂這些禮節,如果不是從外面轉移進山的,想必也是有著很好的家教!
「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在下卻還不知姑娘芳名!」李才基微笑道,面容在夕陽的映照下更顯得俊逸。令得少女平靜的心泛起一絲的波瀾!
「公子莫要多禮,小女子姓江,名采萍!」女子盈盈一笑,賽過了世間所有的景緻!
若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叫寧采臣,你可以叫我采臣哥!」
李才基忽然想到這荒郊野嶺哪來的美麗女子,莫是那聊齋之中的狐狸精小倩,當即說出了寧采臣的名號!且試她一試!
「寧采臣?好秀氣的名字。」江采萍卻是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嘴中反覆念著這個名字!
「呼!」
還好不是,不然休怪小爺辣手摧花了!
「公子可是文人?」
江采萍突然想起祖父對他所說的試試他的文才!當即詢問道。
「文人?算是吧!」
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文人,半吊子吧!
江采萍倒是以為他謙虛!因此微笑著說道,「那公子也算是文人咯?」
「嗯!」
李才基倒是未曾否認,雖然不知道為何對方一直強調這個問題。
「小女子向來對文人仰慕的緊,尤其是東晉謝道韞謝才女,因此,小女子倒想考考公子的文才!」
原來是想和我斗詩?
「姑娘儘管出題便是!只怕鄙人才疏學淺,當不得小姐的試探!」
不知道對方深淺的時候,還是低調點好,自從知道上官婉兒和駱賓王那樣的存在的時候,李才基便是放下了對這年代的輕視!
「公子莫要過謙!」江采萍略微一笑,隨後便正色說道:
「空空寂寞宅,寡寓安宜寄賓宿。」
哦?這對子好生精深,字字是寶蓋,而且又表達了不便收留野客的意思。果然,都不簡單!
李才基仔細的思索了從侯府翻山越嶺地跑到了這裡,頓時腦海之中念頭一閃,嘴角頓時露出一絲的笑意。
「姑娘這對子博大精深,小弟才疏學淺。」聽到這裡,那漂亮女子的眼神明顯的黯淡了下來。
「小弟雖才疏學淺,但也有一拙聯願與之匹對!」
「真的!公子請!」
看著那女子轉憂為喜的樣子,李才基頓時體會到了「變臉如翻書」的內涵!
「迢迢逶迤道,適逢邂逅遇迷途。」
「迢迢逶迤道,對空空寂寞宅!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小女子卻是不如!」
江采萍盈盈一禮,那般古代淑女之風令得李才基不由心馳神往。
「不知寧公子家住何方,怎會淪落至此?」
二人互相謙讓一番,江采萍便問起李才基的情況,李才基只是說自己是流亡之人,不想提起家中之事,便也就此揭過。
「你爺爺呢?」
李才基突然想起來江采萍還有個爺爺!
「爺爺去山中採藥了,怕是得再過會才能回來。」
這老人家倒是放心,讓我和這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在一起,就不怕出什麼事情?
「哦!這裡離五平縣有多遠?」
「十幾里的路程吧!」江采萍在心底默默一算,然後說道。
「哦!那還好。」
十幾里也就一天不到的路程,自己剛好可以去銀匠鋪取了銀絲和轉軸做充電器。
「什麼還好?」
「沒什麼!對了,姑娘,看你的氣質,並不像山野中人,卻為何?」他的意思是對方為何會在這六賢庄!
聽懂了李才基的意思,江采萍緩緩說道:
「我家本是閩南官家,只是父親受到朝堂奸人的陷害,故而來到了這裡避難!」
「原來如此,是小生冒昧了!」
「無妨!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罷了。」
「姑娘倒是看的開!」
「看不開又能如何,奴家只是一個弱女子,哪能報得父仇!」
看到眼前蒲柳弱質的女子,李才基頓時感覺到一陣的心疼,為這個女孩不公的命運和生不逢時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