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過陰（四）
我帶著小榕和湘君飛快地衝進教師大辦公室的衛生間里，這個地點是肖雲消失的地方，這件事還是玉兒告訴我的。
一進衛生間，我禁不住一陣噁心，這還是教師大辦公室里的衛生間嗎？就見，小小的一間房裡，蛛網結頂、牆上地上污濁骯髒，洗漱台上方的玻璃鏡上粘著粘稠的綠色液體，髒得看不清人的影子，洗漱台的水龍頭裡滴滴答答地往外離啦著粘稠的紅色血漿，洗漱池裡還慘留著半池子泛著腥臭味令人慾嘔的血水，小隔間里的蹲便台上遍地都是黃色大便污漬和遍地橫流的小便液體，蹲便的下水道口還向外泛著腥臭不堪的污水。
藉助衛生間里昏黃的燈光，我們看見在衛生間里的一個角落，面朝里蹲著一個女孩的身影，從后影看有點像肖雲老師的背影，我心裡不僅一爽，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了肖雲的魂魄了吧，我滿心歡喜地伸手拍拍那女孩的後背，同時，還驚喜地叫了一聲:「肖雲老師，原來你在這兒啊……」，誰知，就在那女孩緩緩轉過身來的時候，一看見她的樣子，我立馬噁心得禁不住欲嘔出來，可惜我只是魂魄吐不出來，要是人的話我真的會大吐特吐的。
就在那女孩轉過身來的時候，我看見一個頭髮亂糟糟，滿臉滿身污垢的女孩沖我痴獃地傻笑著，她的手裡正抓著一團粘著黃色大便的衛生紙往自己的嘴裡塞著，她的嘴角上還慘留著黃色大便的污漬，唚著衛生紙的嘴裡含糊不清地沖我傻樂著說:「嘿嘿……，這個東西很好吃，你要不要來一點……」
我地媽呀，這……這是個什麼情況？我幾乎被這女孩的噁心樣子嚇暈過去，在我疑惑地看向小榕和湘君的時候，就聽湘君對小榕說:「快救人，這女孩只是被眯了心智，人還有救……」
什麼？這女孩沒死，沒死，是誰這麼作踐她，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在一邊想歸想，小榕和湘君救人的舉動卻沒有停，只見湘君盤膝坐在女孩的身後，雙掌運功抵住女孩的後背，小榕在前面盤膝而坐，運功到劍指上直戳女孩烏黑髮暗的眉心，口裡默默念動咒語，只聽小榕一聲斷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出……」，就見從女孩微張的小口裡緩緩飄出一縷黑氣，黑氣一出女孩的口便化成一團黑霧，只聽那黑霧之中由一個女鬼的聲音在惡狠狠地說:「哼哼！……老娘正在懲戒這小賤人，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壞老娘的好事，在老娘的手下救人……」
「你這大膽的孽畜，見了我們小榕和湘君這兩個千年鬼仙，還敢如此囂張，還不快快顯出形來……」仗著兩位鬼仙的庇護，我向那團黑霧喝罵道。
「哈哈哈哈……，管她什麼人仙鬼仙的，只要壞我好事，老娘一概不饒……」那團黑霧中的女鬼狂妄地大笑著，慢慢顯出了身形，原來是一個長發飄飄，身穿紅色連衣裙，容顏漂亮的女鬼，只是她的雙眼中正有兩道血淚掛在腮邊，面容顯得尤為猙獰異常。
「你這孽畜休要狂妄自大，你也不打聽打聽，象小榕和湘君這種在陰間縱橫千年的女鬼，連閻王判官都要給幾分面子，豈是你這種新鬼所能比的，你若再不低頭，惹怒她們，必定會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聽到小榕和湘君嘀咕說這紅衣女鬼怨氣極重，一定是個厲害角色，而且，此時她們為救女孩傷了元氣，要真與那紅衣女鬼廝打還不見得是她的對手，我就急忙說大話糊弄那紅衣女鬼，想著一下將她嚇跑了事，再說，我們還要找肖雲的魂魄，這樣糾纏下去，時間也來不及不是。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新鬼？……」那女鬼撓著亂糟糟的頭髮問我，看來我的大話起了作用，還真把這隻頭腦簡單的女鬼給糊弄住了，她的口氣明顯地緩和了下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首先看你的衣著是現代款式的，然後看你跟一個現代的女孩過不去，你說，你不是一隻新鬼是什麼？」我繼續著我的說服話語，接著問女鬼:「你跟這女孩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麼作踐她？」
「這……這個小賤人，在夜晚要我陪她出去上衛生間，結果在衛生間遇到了一隻水鬼，眼看著水鬼害我，她不但不救我，她比兔子跑得還快，我人都死了，現在對她略施懲戒有什麼不對？」那紅衣女鬼對我辯解著。
「這女孩是降妖驅鬼的法師嗎？」我問紅衣女鬼。
「不……不是……」紅衣女鬼答。
「那……這女孩一定是一位武林高手，只要她捨命相救，你們兩個都會平安無事的？」我接著問紅衣女鬼。
「怎……怎麼可能……」紅衣女鬼肯定地回答我。
「那……那就是你希望這女孩陪你一塊死，換來那水鬼的最大滿足……」我一步步將紅衣女鬼帶進我的思想里。
「我……還沒有那麼自私……」紅衣女鬼想著說。
「這不就得了，既然這女孩捨命相救也救不回你的命，還要將她的命給搭進去，換作是你，你怎麼做？恐怕你條件反射地要比她跑得還快……」我繼續說著實話。
「……」那紅衣女鬼陷入沉思，不說一句話。
「要報仇你應該選對對象，是那水鬼害得你，你應該找那水鬼報仇……」我繼續啟發著紅衣女鬼，要她將矛頭對準那可惡的水鬼。
「我……我不是干不過它嘛……」紅衣女鬼沒有底氣地說。
「現在有我們幾個一起，還有一個功力高強的老法師坐鎮，你還敢不敢跟那水鬼斗？……」我一時來了興緻，就想著勸那紅衣女鬼一起加入我們的戰隊，有這隻還算厲害的紅衣女鬼加入，總比現在的實力強大。
「我……我跟你們又不熟悉，怎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那……那個水鬼可是很厲害的……」紅衣女鬼猶豫不決的說。
「怎麼會騙你呢，你看我像騙你的人嗎？」我笑著說。
「你不像騙我的人，你像忽悠我的人，你都快把我給侃暈了……」紅衣女鬼對我說。
「我去……」被紅衣女鬼這麼說，我真的是無語了。
「說說說，你們說夠沒有，眼看時間不多了，你不幹正事了，還嫌這裡的味兒不夠沖是吧，凡子，你真夠賤的，跟什麼樣的美女都能聊著……」小榕一臉醋意地呵斥著我。
在我和紅衣女鬼說話的功夫，小榕和湘君已把那個女孩救醒，在她醒來之前，湘君還特意細心地將她臉上的污漬處理了一下，這樣細看之下又是一位美女處在眼前，女孩醒來之後，猶在夢裡，一個勁兒地問她這是怎麼了，她這是在什麼地方。怕嚇著這女孩，我們什麼情況也沒有對她說，只是哄送著將她帶出衛生間，由小榕和湘君將她送回陽間，我一看小榕和湘君竟然能夠自由進出陰陽兩界，我懸著的心一下放回了肚裡。
「哎！你在這裡有沒有見到一個叫肖雲的女孩的魂魄？」小榕問紅衣女鬼。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紅衣女鬼還對小榕說她是什麼樣的女鬼耿耿與懷，很不友好地拒絕回答小榕的問題。
「美女姐姐，如果是我問你，你能告訴我嗎？」見小榕問不出來，我只好厚著臉皮展開了我的媚功。
「我……」紅衣女鬼欲言又止地面露著難色。
「美女姐姐，你有什麼顧慮嗎？」看紅衣女鬼吞吞吐吐的表情，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什麼隱情，急忙問她。
「我……我怕你們干不過那個厲害的水鬼，我若告訴你們，到最後吃虧的還是我自己……」紅衣女鬼吞吞吐吐地說。
「這個你儘管放心，就我們現在的實力收服個把水鬼根本不在話下。」我毫無誇張地對紅衣女鬼說。
「關鍵的問題是，在……在水鬼的後面不是還……還有……那黑河妖嘛……」紅衣女鬼無奈地說。
「啊！你……你也知道黑河妖這……這個水妖……，你說的意思是，肖雲魂魄跟黑河妖有關係？……」聽見紅衣女鬼一提起黑河妖，我的頭都大了。
「不……不不……，我可不敢說……」說這話時，紅衣女鬼害怕的樣子實在讓我不敢相信，象紅衣女鬼這麼厲害的角色都對黑河妖談虎色變，那黑河妖應該是多麼強大的對手。
「你不敢說就算了，我們也不為難你，像你這麼厲害的角色都不敢在外人面前提黑河妖一個字……，我看，只要這黑河妖一來，你一定會嚇得尿褲子的……」看著紅衣女鬼不願說出內幕，我只有想法激她一下。
「誰……誰怕了，誰不敢說了，你……你才嚇尿褲子呢，人……人家只是看見它的樣子就哆嗦，也……也沒尿褲子呀……」紅衣女鬼不好意思地對我們說。
「那你就給我們說說肖雲的魂魄到底去哪裡了唄……，你要是怕了，不敢說也沒關係啦……」我進一步刺激紅衣女鬼道。
「說就說，……那肖雲女孩的魂魄被水鬼剛剛擄走，說……說是要獻給那黑河妖，並且還放出黑河妖的話來，說是今後凡是與葉凡、小榕和湘君有關係的人都要被害死，他們的魂魄一定照收不誤……，讓他們魂飛魄散……」紅衣女鬼一口說出了事情的內幕後，一下就閃的沒了蹤影。我也聽得傻了，這素未謀面的黑河妖******也太黑了吧，我又不認識它，它怎麼老惦記著我呢。
「凡子，還愣什麼，快走，去晚了，肖雲真就再也回不來了……」小榕和湘君一鬼拖住我的一隻胳膊飛快地朝教師大辦公室外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