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老怪物(一)
丫頭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北牆的位置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接著，就在挨牆平台的位置緩緩開啟一道一米五見方的暗門，暗門裡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通往什麼地方，但是，裡面「轟隆隆」的響聲仍然未絕，正在我被黑洞里的怪聲嚇得面容失色的時候，一個黑色的長方體的東西緩緩地從黑洞里露了頭，等那東西沿著軌道露出大半的時候，我才看清那東西霍然就是一椇黑色雕花的石棺，雖然，丫頭已經事先提醒了我，我還是被這椇猛然出現在眼前的石棺嚇得半死。
丫頭的師傅沒有出來，一椇黑色的石棺倒被我罵了出來，這是什麼意思，細瞅之下，這椇雕花石棺不但材質細膩、打磨光滑，紋飾還很精美，不知是什麼石材打造，更不知裡面有沒有屍體，光看這件實物就夠嚇人的，我偷眼瞄瞄丫頭，看她一副處世不驚的樣子，知道一切均在她的撐控之內，心裡就安穩了不少，至少到目前為止，丫頭並沒有對我造成傷害，她的心還是傾向於我的，這點從進入裡面密室之前的善意提醒就能看出來。
「丫頭，你的師傅在哪裡？」我朝丫頭靠過去，小聲問丫頭。
「……」丫頭不說話，只是用眼神提示我她的師傅在石棺里。
「臭小子，你果然有點本事，剛進來沒一會兒功夫，就把我的寶貝徒弟玉兒的心給俘虜了，但是，她有沒有告訴你，對我老人家不敬，是什麼後果？……」一個倉老的聲音果然從石棺里傳了出來，但是，有一點我弄不清，這老傢伙關在石棺里，在耳目受阻的情況下，是怎麼聽見看見外面的一切的。
「臭小子，你在心裡罵我老傢伙、老怪物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低估我老人家的超凡的聽力和揣測心理的能力……」丫頭師傅一邊說話，一邊從石棺里爬出來，我在心裡禁不住一聲驚嘆，我靠，真神人耶，我還沒有開口就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此時，就見石棺厚重的棺蓋很輕易地就被他從裡面打開后，滑向一邊，一陣鐵鏈嘩愣愣的聲音響過之後，一個手腳上鎖著鐵鏈，身子瘦小、精神健碩的瘋老頭一下從石棺里邁出來，鐵鏈子的一頭固定在石棺里，另一頭鎖著瘋老頭的雙手雙腳，鎖著老頭的鐵鏈很長，不用去除就能使老頭在這間密室里自由活動，但是，卻離不開這間密室一步，不知為什麼他要把自己用鐵鏈鎖起來，真是怪得不能再怪的瘋老頭。
「雖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師承是何門何派，但是，你也不要在這裡再倚老賣老了，現在，就在這間密室之內，就有兩位與道家淵源極深的千年女鬼，而且，有一位還是道家女弟子，你在她們面前只能稱小輩……」看見我在前面罵他，丫頭的師傅並沒有十分動怒，我就知道，要跟這種脾氣古怪的老人交流，不一定要按常規出牌，有時有意激怒一下，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我才敢如此放肆地跟他講話。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言語衝撞我的師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聽見我冒犯她師傅的話，丫頭嚇得臉色都變了，一邊罵著我，一邊把我往外推，我知道她是為我好，怕我離得太近被她師傅傷到。
「玉兒，你不要攔他，讓他說，我看這小子能狂到什麼地步……」丫頭的師傅怒極反笑，撓有興趣地看著我，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
「你也不用那樣楞眼看我，我不怕你，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有揭住了你的傷疤，說住了你的痛處，你才會惱羞成怒，你即使把我一掌拍死我還要說，你就是一個十足的膽小鬼，空有一身法力吃閑飯，外邊妖魔擋道、水妖橫行你不敢管，只有把自己用鐵鏈鎖著，躺在石棺里裝死人，好不容易有兩個千年的女鬼肯出來降妖除魔，你還把她倆收了，……你……你就是一個不死不活的老怪物，……老糊塗……」要說就說個痛快，我索性一股腦地按著我的思路不計後果地胡扯下去。
「你……你這混小子，我要殺你，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啊！……」丫頭的師傅簡直要氣瘋了，朝我探著身子，揮動著雙臂，將身上的鐵鏈綳得緊緊的，就是夠不到我的人。
「凡子，你……你就是一個混蛋，不分清紅皂白只管胡說，你真的冤枉師傅他老人家了，虧我還把你看成好人，我真是瞎了眼了，你快給師傅道歉，你……你不給師傅道歉，我……我就殺了你……」丫頭從來就沒看到師傅發過這麼大的火，嚇得一把把我推開，惱羞成怒地對我嚷著。
「道歉，道什麼歉，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師傅就是空有一身法力，連那黑河妖都降不了，要是我有這樣的法力，既使鬥不過，我也要去找那黑河妖干一仗……」我仍然嘴硬地說。
「哈哈，弄了半天，原來是你小子想學我的法力使的激將法，連老子都差點上了你小子的當，你還怪有招呢，不過，現在任你方法用盡，老子偏不教你，你能把老子怎麼樣？」丫頭師傅的脾氣也真夠怪的，剛剛還被我氣得要死要活的，眨眼功夫，又像老頑童一樣，換了一副耍賴皮的頑皮嘴臉，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誰要學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你那功夫，要與那黑河妖一較高下，恐怕用不上一招半式，就被那黑河妖打得滿地找牙了……」我進一步將我的激將之法發揮到淋漓盡致，就等著老怪物鑽入我設好的圈套了。
「你這臭小子，你……你明知道我師傅的腿腳不能走路，還要他去跟黑河妖較量，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嘛？……」丫頭已看出了我的激將之法，也故意拿話去套她的師傅，就在老怪物面前撒著嬌說：「師傅，咱不如就招一個徒弟，將你的一身法力教給他，讓他去給黑河妖斗，省得被這小子小看咱們……」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去哪裡現逮一個徒弟呢？」丫頭的師傅老怪物想著說，說著話不由得就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看什麼看，你不要看我，學法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可不跟你學啊……」我假裝害怕，一下躲到丫頭的身後。
看見我要躲避，丫頭伸手揪住我的耳朵，一把將我從她的身後提溜出來，陰險地邪笑著對老怪物說：「師傅，你狠不狠這臭小子？」
「狠，當然狠呀，我正狠這臭小子狠得牙根兒發癢，不知道怎麼辦呢？」老怪物看著我恨恨地說，那目光簡直能殺了我。
「那……師傅，你看這樣行不行?……」丫頭看著我，不懷好意地笑著跟她師傅說。
「臭丫頭，你……你可不要給你師傅那老怪物出什麼餿主意毀我啊……」我故意神色緊張地對丫頭說。
「師傅，既然……這臭小子剛才說拜師學法術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那我們就偏讓他****最痛苦的事情，你老人家偏就收他做徒弟，讓他學他最不想學的法術，我負責監督，他學不好，咱就不給他吃飯，還打他的屁股，想怎麼整他就怎麼整他，嘻嘻嘻……，這……這豈不是一件很有趣兒的事情嘛……」丫頭禁不住被自己想的妙招兒引逗得興奮異常。
「啊！……不要……不要啊，你……你這個臭丫頭，你好惡毒呀，我不要學法術……，我不要學……，我最怕學法術了，你……你不要害我呀！……」我假裝很怕怕的樣子，大聲嚷嚷著。
「哎，師傅，你老人家聽見沒有，這臭小子最怕學法術了，這可是你報仇的最好機會了，咱豈能放過他，你說是吧？」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會愚弄人，幾句話就把她的師傅糊弄得神魂顛倒的。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真是個機靈鬼，這辦法好……，這辦法太好了……」上百歲的老怪物就跟個小頑童似的，幾句好話一哄就犯迷糊，連聲稱讚丫頭的主意好，接著扭頭看著瑟瑟發抖的我，惡狠狠地對我說：「臭小子，我要收你為徒，傳你法術，還不快拜我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