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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墨家人來了

  這時,啞巴指了指屏幕,示意我來看。這傢伙明明是會說話的,不過聽說他說話的價格很高,有人為了買他幾個字而傾盡了家產……當然,那個人也因為他的幾個字再度發家致富,而且比以前更富裕。


  看,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字千金,我想哪天我窮到掀不開鍋,可以考慮拿他去拍賣……前提是他別劈死我。


  我走到邊上,按著他的指示來看,發現四個文檔里分別是四句詩。


  第一句:在地願為連理枝。


  第二句:僧敲月下門。


  第三句:獨對赤墀下,密宣黃閣中。


  第四句:高窗正午風颯變,室中不減春天寒。


  四句詩中,第一句出自白居易的《長恨歌》,似乎高中課文出現過。第二句出自賈島的《題李凝幽居》,我看過一篇論文,正是討論那句「僧敲月下門」是用「敲」好還是用「推」好,還為這兩種用法做了詳細的解析和評價,印象十分深刻。第三句出自張籍的《和裴司空即事通簡舊僚》,這詩我還真沒見過。要知道我面對課文,幾乎是看一眼就過去了的,偶爾有些記住的,要麼是喜歡那個詩人,要麼就是喜歡詩裡面的某一句。最後一句詩出自皎然的《桃花石枕歌贈康從事》,以前考試的時候出的題就是這首詩的賞析,然後我栽了栽了栽了……


  我發現這四句都是唐代詩人的詩歌。其他地方,卻沒有別的相同點了。


  第一句,明顯描寫的男女感情,第二句好像是描寫詩人心中孤寂,第三第四句我則完全不知。第一句為七言詩,第二句是五言絕句,後面分別是五言詩和七言詩,其中若不分律詩和絕句,就有兩句五言詩和兩句七言詩。七,五,五,七?二五二七?是阿拉伯數字還是中文?有什麼意義?

  第一句的原句其實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第二句的原句是「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可是兩句詩哥哥都只取了下半句,肯定別有用心,只是用心為何實在難以猜測。


  還有最近挺流行的藏頭詩,但是幾句詩的開頭連起來根本讀不通。或者從中間、結尾挑一個字,也讀不通。我只好把這些詩裡面字拆開來分別重新連起來。得出的字詞如下:


  在僧獨高、地敲對窗、願月赤正、為下墀午、連門下風……一大堆,整整廢了我一支筆兩張紙,在此就不一一列舉。


  其中比較讀的通的便是:地下密室。有且只有一個。


  我的天,原來是這麼讀的!我回頭看了幾遍這些詩歌,忽然發現一個規律:「地」字在第一句詩的第二個字,「下」字在第二句詩的第四個字,「密」字在第三句詩的第六個字,「室」字在第四句詩的第八個字。也就是說,這些字在詩中的讀法是個偶數,二四六八,這也難怪開頭的兩句詩都只有一半。


  老哥這法子,果然坑妹,明知道我智商不夠用,不過要是換了別人,恐怕也讀不出來(幾句詩這麼多字,恐怕也只有我會用重組這種蠢辦法了)。


  它們都是唐詩,我有個猜測,它們合起來就是想告訴我,我家地底下有個密室,開門密碼是七五五七或者二七七五,抑或是別的什麼。


  天,十幾天前我才發現了閣樓,在閣樓里發現了棺材,棺材里發現了啞巴……這地下密室,是不是有一大堆喪屍粽子?或許我會看到哥哥和司空、辛姨在下面聚會……呃,其實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從下面走出來一批木牛流馬,然後哥哥坐在最前面那頭牛,開口就是一句話:「我這幾年去學趕牛了,家裡出什麼事沒?」卧槽不敢想下去了。


  我想過各種可能的事情,最後只能自嘲的笑笑,哥哥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猜的透。


  還有一個問題,地下室什麼的,我是不是該叫一輛挖掘機?呃,把我家挖掉那是不可能的事,雖然我現在懷疑家裡的牆壁里可能也留有什麼東西,但真要把屋子拆了,以現在的房價,加上我上大學的開銷,現在家裡又多了兩個人,花費全部算到我頭上。而以後我必然是要去找哥哥的,又是一筆開銷……然而很現實的是,我之前只有一份做家教的活計還有一份派傳單的兼職,而且這個月因為我請假的天數實在太多,請我的那個家長擔心小孩成績落下,辭了我又找了另一個家教……


  不過,既然是密室,想來也應該有機關來打開吧。


  我家只有三層,第一層是哥哥的卧室、廚房,第二層是我的卧室,第三層則是辛姨的卧室。三層樓都有衛生間和客廳,二樓外面有個陽台,和客廳隔著落地窗。雖然範圍不大,但此時此刻,房子里的一磚一瓦都有可能是機關,讓我怎麼找啊……


  不過既然哥哥給出我這幾句詩,想必謎底也在裡面。只是我實在想不出還要怎麼讀。老哥,你不知道你有個智商欠費愚蠢爆表的老妹么?也不知道這種坑人的法子他是怎麼想的,簡直腹黑。


  正想著,安常在也下樓來了。我讓她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來,只好暫時作罷。


  又是這樣閑在了幾天。一個周末的下午,我百無聊賴的打著遊戲,忽然門鈴響了。我開門后看見外面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把門迅速關上,只聽見外面一聲慘叫,看來臉部中招了。我拿出手機灰常淡定地打了個電話:「喂?是精神康復中心嗎?我這裡有十來個精神病人要殺人了……」


  然後我聽到那個臉部受傷的人對身邊的人恨恨道:「上來,撞開!」嚇得我趕緊跑上三樓,把午睡中的安常在拖出來。這傢伙在我家倒是挺享受,話說回來鬼化這種病就只是讓人呈鬼魂狀態而已嗎?貌似福利還不錯……


  安常在睡眼朦朧,「幹嘛?除非你掉廁所坑裡了否則別吵我睡覺。」我一看她的臉超想來兩巴掌,一把抓起枕頭扔在她臉上:「我太陽的,那隻沒蛋的執事帶著人尋仇來了,你還有閑工夫睡!」


  安常在一聽頓時就清醒過來,剛鑽回被子里的身子立即立了起來,快速翻身下床:「什麼?!那我哥呢?」


  「書房裡面,先別讓他出來,我看這執事這次來肯定沒好事。」


  「這不廢話嗎!」


  我們匆匆忙忙下到二樓,卻見啞巴已經出來了,也正要下去,看來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哥!你別下去,他們是來尋仇的。」但是啞巴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往樓下走去。我們一看攔不住,也不敢再攔,也跟著下了一樓。


  還沒下樓梯,就聽見一樓門外面一陣撞擊的聲音,然後門砰地一聲開了。我太陽!下次一定要換個鐵的,門前帶刺的那種,看你丫的怎麼撞!我一邊還在心疼我家大門,啞巴已經下了樓,屋外的幾個人都走進來了。


  「小少爺,別來無恙。」執事眯著眼睛,有種狐狸的即視感,那種笑令人無故的發毛。


  啞巴也不跟他客氣,一把抓住執事的后領,作勢要扔。「誒誒!別扔!小少爺,這次我是帶了老爺的話來的,」執事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了幾個字,我們離得不夠近什麼也沒聽清。但是啞巴聽完之後就把他放下了,想來應該是重要的事情。


  隨後執事看到了剛下樓的我們,眼睛直盯著安常在。「小……姐?」安常在瞪了他一眼,「今天天氣真好,這麼多狗出來散步。」


  執事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指著她對手下人就道:「把她也帶回去!」「嘿,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怒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民男,搶民女民男也要看主人哪。這小子是我撿的!」


  「墨家的人就應該回墨家去。」


  安常在隨手拿起旁邊一個花瓶朝著執事的臉扔,「墨你妹!誰姓墨誰倒霉,還搞得自己很光榮似的。」執事閃身而過,花瓶啪啦一聲砸到牆上。「你妹的還敢躲?」安常在又拿起放花瓶的凳子,狠命砸過去。執事身手靈活,又躲了過去。「你這點本事也就能躲了!」


  執事冷笑著答:「我當然不敢對小姐出手。」這句話聽的我莫名其妙,怎麼聽起來安常在在墨家的地位比啞巴還要高几分?這墨執事對啞巴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有些輕狂,對於安常在卻不能出手。奇了怪了,准巫女地位還能比准族長高,這家族能更奇葩點嗎?

  執事冷冷盯著啞巴,好一會兒才開口:「小少爺,家裡的事情就這樣,你回不回去是一回事,我們能不能帶你走又是另一回事。」言下之意是要搶人了,我更為奇怪,好像這執事十分忌憚安常在,卻並不在意惹到啞巴。


  他一抬手,幾個手下人都朝啞巴圍過去,我一看,這群人個個都牛高馬大的,一看就是練家子。此時我們已經走到啞巴旁邊,他們一點點靠近著。「我家裡的東西是狗想叼走就叼走的?這裡是我唐家的地盤,信不信揍到你橫著出去?」


  執事摸摸鼻子,上面還一片青腫,鼻孔里塞著兩條紙巾,顯然門摔到他臉上的時候挂彩了。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氣勢。「唐家現在的氣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這時候安常在附到我耳邊,對我耳語:「他們不敢拔槍的。你頂一下,我去拿些東西。」我點點頭,說你可得快點。於是安常在上樓去了。


  我見執事那邊已經耐不住了,心生一計,就隨手指了指房子周圍,笑著說:「我唐家是不景氣,但是再不景氣也不至於厲害不過你這邊的幾個人吧?好歹我也是唐家的人,我能不能說話還輪不到你管。」言下之意便是周圍有唐家的人,而且數量不少。


  執事只信了半分,他帶來的人加上他只有五個人,剛才安常在對我說他不敢用槍我也料到了。准族長在這兒呢,誤傷怎麼辦?「這是墨家內部的事情,不需你們要唐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這是拿狗去了,不算多管閑事。不過大執事,我離你們家少爺這麼近,也不怕我劫持他。」我一邊說著一邊向啞巴靠近,手裡沒有刀之類的武器,只能裝模作樣的把手搭到他脖子上。然而啞巴沒反應。我太陽,你丫的倒是給點被劫持的反應,行不……


  執事噗地笑出聲來,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我發現他一笑整張臉就跟狐狸似的。「別管那個女人,把小少爺帶回去。」


  幾個人又圍過來,我尋思著,安常在在上面幹什麼呢,這麼久了還沒下來,就聽見一個爆炸的聲音,就見一個手下的頭已經炸成殺馬特哦不呸,爆炸頭。我往樓上一看,正看見安常在往下面扔擦仗。這是一種和鞭炮差不多的東西,一旦受到激烈撞擊就會爆炸。安常在的手法十分的准,扔誰中誰。趁著一片混亂,我拉著啞巴跑上了二樓,往後一看,幾個人也看見我們想逃了,竟然不顧頭上砸來的擦仗,也追了上來。安常在見勢,擦仗扔得更猛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重的火藥味。「快,快上來。」「我太陽,你說的倒輕鬆,你試著拖塊一百多斤重的木頭爬樓梯看看!我太陽,啞巴你倒是自己跑啊!」這兩兄妹,我上輩子不知道是欠了他們錢還是怎麼的,遇上了就總倒霉。關鍵是,有時候啞巴還自帶坑隊友技能,比如現在。


  然後爆炸聲就停了,我又抬頭看,只見安常在拿著一桶花生油作勢要往下倒。「我太陽!安常在你敢!」我一下子急了,拉著啞巴狂奔到三樓,安常在才訕訕地收回那桶花生油:「果然,速度都是逼出來的。」接著她從旁邊拿起一個大木盒子。


  「這裡面是什麼?」


  「那天從你哥衣櫃里跑出來的老鼠蟑螂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蟲子,後來都被我給偷偷抓回來了,本來想著找時間嚇一嚇你。」


  「我太陽……」不坑我真的會死么。


  「躲著點,放老鼠了。」安常在的手一用力,盒子就開了,一大堆老鼠和蟲子全部走出來,安常在把它們全趕了下去。其實蟲子還好,老鼠卻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五個人剛追到二樓,被那些狂奔下來的老鼠又啃又咬,而且目標太多不能用子彈。


  但是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就的。「別愣著了,辛姨房間里有繩子,我們從窗口下去。」


  我話剛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只見樓道下面,執事已經飛快地沖了上來,我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腳已經踩到三樓的地板上。


  這邊的啞巴終於有了反應,執事還沒站穩他就衝過去,雙手搭在執事的脖子上,一用力就把他提了起來。執事起初試圖用手掰開他的手,但是啞巴的手跟鐵鏈似的。


  執事不但沒有怕,臉上還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連語氣都不陰不陽的。「咳咳……墨家大祭祀……真的不回去么?真是不孝啊……」最後那兩個「不孝」咬得很重,啞巴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怒極。可過了幾秒,他還是把執事扔下了。執事倒在地上又咳了幾聲,隨後得意洋洋的說:「怎麼,少爺還真不回去嗎?」我恨不得撕了他。


  啞巴走過去,一腳把執事踢下二樓,徑自走了下去。「誒?啞巴?」我正欲追,安常在就拉住我:「罷了,罷了吧……怪不得呢,墨家大祭祀,他不回去怎麼行呢?再討厭,也還是有那麼些記掛的人吧。」


  「墨家大祭祀?什麼日子,很重要?你怎麼不跟他們回去?」


  「就是一個祭拜墨家先人的日子。我不去,我從來不覺得我姓墨。」


  啞巴一走,執事竟也沒有帶走安常在的意思。這其中的疑點太多了,看吧,之前他對安常在的態度就比對啞巴要恭敬幾分,表明安常在身份比啞巴尊貴。可他拼了命的要把啞巴帶回墨家,卻不一定要帶走安常在,這是什麼道理?就像公司開一個會議,把清潔工綁去了,卻不請董事長,沒一件是正常的。安常在有很多疑點,但她從來沒有刻意把疑點給隱藏起來或者暴露出來,而是隨我去發現和懷疑。我知道她跟在伊叔身邊的這些年肯定學了不少,那些值得懷疑的地方若是她想隱藏起來,那我肯定發現不了。或者她認為這些疑點根本不足為重?還有一點就是,即使我知道她身上的疑點很多也無從下手。


  執事帶著墨家的人把啞巴帶走後,又冷清了一段時間,我琢磨著伊叔的事兒是沒著落了,沒想到伊叔又說有事情幹了。


  這次他直接叫我請假,因為他查到了十四叔的下落,就在湛江市的一個海邊小鎮。我幾乎要抓狂,現在是幾月份了?十一月了!這個學期已經落下差不多半個學期的功課,這一去只在那邊呆個兩三天肯定是不夠的,還要不要上學了(我可是好孩子哈哈哈)。好吧,隱約覺得挺好的呢?


  「那我們快打包東西走吧。」


  「為毛你也要去……」


  安常在雙手叉腰:「我怎麼就不能去了。」


  「我太陽,車票錢又不是你出!!」悲了個催,我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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