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
這個時候,寧昭反而不想知道了答案,腦子裏亂成一團,總覺得她一旦知曉,這平靜的日子就將徹底遠離。
於是打斷了這次談話:“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話落人已經到了屋外。
次日寧昭照常幹活,將製作的宣紙和裝盒墨汁晾曬。
兩個孩子沒出門,安靜的守在鋪子裏,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久等木木和工工的姐弟,失望的回去了,中途杠杠掀開簾子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趕忙喊停:“弟弟快看,那不是工工嗎?”
他們下車,跑到鋪子裏麵,就質問:“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玩,為什麽你們沒有去,知不知道我們等了很久!”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不生氣了好不好?”工工放下手裏的活兒,上前哄著,像個小大人。
閑談中的學子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娃娃,感到非常驚奇,不由得停下朝這邊看。
“算了,我們一起玩。”弘祜大氣的不計較了,睜著一雙好奇的眸子,四處打量鋪子。
杠杠跟在後麵,也很好奇這裏的裝潢,跟她見過的很多地方都不一樣,非常新奇。
木木招呼他們姐弟坐下,圍城一桌,解釋了沒去的原因,還說了各自遇到的趣事,非常和諧有愛。
跟在後麵的隨從等人,也沒敢離開,挑了一處坐下,歇歇腳。
寧昭出來的時候依舊帶著遮麵的帽子,打扮普通自然沒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嗎,然而木木神情卻稍顯緊張。
沒等察覺的杠杠詢問,工工便大聲喊了:“娘親,快來看看這是誰?”
見到那幾張熟悉的麵容,寧昭的心裏揪著疼,遲遲不敢上前,腳步異常緩慢。
這些怪異的舉動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人多的場合不適合多說,寧昭還是強撐著請他們去內院。
緊隨其後的婦人一直在觀察著,這個魂不守舍的女人,疑惑不解。
男子留在了屋外,嚴嬸子上了些差點招待,就退出去了。
所有人落座,寧昭露出了真實的麵容,美則美矣,也足夠驚豔,卻打消了婦人的念頭。
“你們的娘親好美,在皇宮……。”
聽到這二字,寧昭就猜到了她們的來處,普通人家怎麽可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來。
婦人及時出聲將那些話糊弄了過去,又聊到了別的話題,看似平靜的喝著茶,孩童稚嫩的聲音環繞,實則各有心思,努力維護著此刻的和諧。
話題到寧昭身上的時候,她便溫柔的回著,婦人的視線也多半落在她身上,似乎在判斷著什麽。
不知不覺中到了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關係好,留下來用膳也不是什麽大事。
工工一直在旁邊吹噓著各種美食,嚴嬸子要加一些菜品,孩子們圍鬧著跟了出去。
此時,屋子裏隻剩下兩人,靜悄悄的沒有開口的意思。
寧昭忍不住表明立場:“你想帶走她們,我不會同意。”
即使她現在什麽都沒有,無權無勢,也不願意低下頭認輸。
婦人淡淡一笑,問道:“夫人心裏清楚,兩位格格不是普通身份,注定不屬於這樣的簡陋之地,又何必強求?”
氣定神閑的姿態,娓娓道來,不是不知,隻是不願,還有點自卑。
貴族婦人皆如此,而她再怎麽努力,賺了多少銀子,都比不上。
學識,教養,門第在諾大的京城猶如一道道強硬的門檻,隔絕了不同層次的人群,若不是因為孩子,她一介婦孺又怎能接觸到皇宮的貴人。
見寧昭久久不言,原本挺直的後背鬆弛下來,陷入某種怪圈中,掙脫不開。
又接著許諾:“夫人的養育之恩,我深表感謝,若是有任何的需求,定當竭盡全力照辦。”彰顯了財大氣粗的本色。
就表達一個意思,孩子她一定要帶走,條件隨便提,底氣十足。
這場對話中寧昭一直落下風,唯一的那絲底氣也漸漸地消散,忽然想起了剛來的時候。
木木和工工出門玩,難得交到了第一個朋友,非常開心,可幾日後就再未見她們出門,悶悶不樂的待在後院。
後來通過一次談心才知道,那個小男孩是官家公子,對方的額娘不讓他跟野丫頭玩,那日還將門關得緊緊的,怎麽敲都不打開。
是一次悄悄的遇見時,才有解釋,慢慢的就真的淡了。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很沒用,給不了孩子更好的生活,也真的認識到了京城和小地方的區別,階級分明,猶如鴻溝般不可跨越。
然而她還是堅持,冷冷的說道:“我什麽都不要,也不會放手,除非孩子們自己想走。”
話音剛落,木木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弘祜。
“我們是額娘的孩子,絕對不會離開,哥哥也是額娘的孩子,我們三人一母同胞,要永遠在一起。”
此話一出別說是弘祜,就連她們兩都呆住了。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我隻有你們姐妹兩個孩子。”
弘祜也反駁道:“木木,我有額娘,雖然姨姨很好,但不能瞎認親。”
木木激動地解釋:“我沒說謊,你和工工長得一模一樣,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轉身又對著寧昭說:“額娘,從小你就是這樣告訴我們的,大姐姐叫杠杠,我和妹妹的名字就是這個字的拆分,寓意著你永遠思念著大女兒,還有一起出生的哥哥,跟妹妹長得很像,我第一眼看到就認出來,額娘~,你什麽時候才會想起來……嗚嗚嗚嗚嗚。”
木木哽咽的訴說著,她烏黑的眼珠噙滿淚花,像是野葡萄掛滿露珠,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發,泣不成聲的追問,讓寧昭心疼的厲害。
上前一把抱住木木,淚水漸漸染濕了衣衫,獨留一大一小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這些話不像是編造的,可若是真的為何她不承認,也不對,宮裏還有位太子妃,絕無可能。
承祜也不相信,雖然他不喜歡額娘,卻也深知這種事不能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