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案

  卻不去想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欲望與能力不相匹配,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這種事兒,成功與否拚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自身的條件以及多方麵因素的匯聚,她不反感人為了向上爬而努力上進,至於何種方式都是其自由,隻要願意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無可置疑。


  可眼前這口口聲聲講著命運不公,怨恨身份差距,其根本不過是私欲作祟,又怎配在此振振有詞,博得同情,隱隱鼓動眾人引起不滿。


  “改變命運的機會有很多,可你太蠢,所以落此下場,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悲涼嗎?”寧昭淡淡的反問。


  歸根結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年幼稚無知容易走錯路,在弱肉強食的皇宮大院之中,一步錯就能要了人命。


  她的結局在場的眾人心裏都有數,說小了是皇子一時風流,求個恩典納入府中便是,說大了整個宮中的奴才那都是皇帝的女人,視為不貞,作為奴才卻不安守本分,有哪個主子能容得下。


  見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裏傾瀉出來,不用回答便知曉了。


  生死麵前誰又能不悔,隻可惜太遲了。


  “將人到走吧,本宮乏了。”能留她一命已是自己的仁慈,宮裏專門有處置犯事之人的慎行司,迎接她的將是……。


  此風不能助長,失敗了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回正殿的路上寧昭悶悶不樂,她不太願意去管這些事兒,可自己院裏人多少有幾分見麵情在,總想多護著,日後出宮能嫁一個如意郎君,為人正妻和美安泰,全了這一份主仆之情。


  留在宮中有什麽好的,一輩子被困在裏麵,進出都難。


  當妾室又哪是那般容易的,除了極少數出身高貴或有子嗣的側福晉,其餘的女人不過是個玩意兒,伏低做小命不由己。


  哪裏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能有選擇的前提下,何必削尖腦袋坑自己呢?


  “本宮身邊人得有誌氣,嫁人應為嫡妻”突然有感,便脫口而出。


  稍年幼的月音笑著道:“奴才自小就跟在主子身邊,哪兒也不去。”臉頰就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配著她墨黑的眼睛,特別清麗。


  “你年紀還小,等日後想通了再找我做主,這麽漂亮的姑娘可不得有許多兒郎惦記,睜大眼慢慢挑。”轉身又對其他人說道:“你們若是有了心上人,我也給做主,添上一份嫁妝,歡歡喜喜的送出去。”眼裏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


  哪個少女不思春,隻要兩情相悅,身正目清她都樂於成全。


  二十五歲就能出宮了,而她還得等多久,或許是一輩子,心裏泛起一絲苦澀。


  而太子這頭一改往日的脾性,更加盡心的辦好康熙交代的事,接連受到許多讚賞,跟風頭正茂的直郡王暗中較勁兒。


  如今的胤褆立下了戰功,被封郡王且是長子,在朝堂中有不小的威望,兩人也被處處拿來對比,鬥的如火如潮。


  其餘的皇子也各有心思,在擅長的領域中施展拳腳。


  幾日過後,毓慶宮的製度再次有了完善,根據需求願景獎懲,有一套更為完善的等級提升規章,以及監管製度,實施以後反饋不錯,寧昭也有了自己的閑暇時間。


  三格格還未取名,寧昭便想了個乳名杠杠,私底下叫著,時間久了覺得怪好聽的,就徹底定了下來。


  按照這裏的年歲算,杠杠已經虛歲兩歲了,實際上還不滿一歲,能吃寫輔食,寧昭便做主慢慢的減少奶娘喂養的次數。


  命有經驗的嬤嬤從旁看顧,偶爾也會帶著孩子出去走走,看看花花草草,呼吸外麵的空氣,可總會碰到後宮妃嬪,難免應付。


  於是時常躲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安靜陪著孩子玩兒。


  鋪上一塊柔軟的毯子,杠杠在上麵爬來爬去,笑的傻兮兮的,婢女阻止了她的去路,就哇哇大叫,非得讓開才停,真是個小磨人精。


  可這次偏偏遇上了不妥協的寧昭,兩人大眼瞪小眼僵在那兒,似是感知到額娘的強硬,才識趣兒的往另一個方向繼續爬,臉上又揚起了呆萌萌的傻笑。


  “瞧瞧,這丫頭聰明的緊呢!”光打雷不下雨,也就嚇唬奶嬤嬤她們,這性子以後也不怕她被人欺負了。


  “嫡親母女,可不得比奴才們親近,三格格日後孝順著嘞!”年長的嬤嬤開口恭維,其餘人紛紛跟隨,氣氛更加活躍。


  就在此刻她們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假山上麵有一對男女,女子站在身後,眼中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

  頃刻間將男子從上麵狠狠地推下,“哐~”摔在地麵,腦門上那殷紅的血液沿著他的脖子染紅身上的衣服,剛抬頭的寧昭被嚇到,緊緊地攥著衣角,示意大家安靜。


  此次出門隻帶了幾個丫鬟婆子,老弱婦孺在這偏僻之地,遇上這種事兒總歸不大安全,得冷靜下來去找侍衛過來抓人。


  深呼一口氣,隨即低聲發話:“前方出了命案,趕緊去稟告太子爺,捂住嘴將三格格也帶走。”


  好在兩邊不算近,有遮擋物掩藏。


  青杳擔憂:“那主子您呢?”寧昭麵色凝重,催促道:“本宮自有要事,你們快點走,這是命令!”


  在寧昭強硬的態度下,眾人依次撤離,等她們的背影都消失才鬆下身子。


  調息幾秒,便小心的往前方挪動,試圖慢慢靠近,想看清楚那兩人是誰。


  女子穿著大大的鬥篷,已經到了地麵,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辨不出身份,踩著花盆底,“嗒嗒嗒~”在寧靜的場所下格外清晰。


  寧昭見狀隻能停下,悄悄地躲起來屏住呼吸,暗中窺探。


  而另一邊眾人急忙趕回毓慶宮,久居深宮的人都明白,皇宮裏的事兒少摻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身份地下的奴才。


  於是一路上眾人都守口如瓶,隻有著急的青杳獨自跑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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