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北魏變局
“我要跑，我就要跑，別攔著我！”
壽陽長公主在宮殿內的柱子四處奔跑，躲著為她化妝的宮女，宮女說
“哎呀，公主殿下，別跑啦，您要嫁給譽王殿下啊！這要化妝呀。”
蕭讚靠在一座牆壁的牆邊，壽陽長公主發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躲開了宮女，藏了起來，她靠在牆邊，躲著，但是，她不知道，靠在牆另一邊的，是蕭讚。
壽陽公主笑道
“這些笨蛋！她們哪裏懂的一顆愛我的心呢？”
蕭讚道
“是你嗎？莒犁？”
壽陽公主眼神一變，這是蕭讚的聲音，她回頭，問
“怎麽是你？我看不到你，我沒有辦法把這道門推開，沒有窗紙，我看不見你，你來找我。”
蕭讚想出去把壽陽公主接走，但是他似乎失去了一切動力，他告訴壽陽長公主
“我以為，我離開了梁，就像把眼睛閉上一樣，可以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了，我以為，投靠了我的叔父，如同雙耳蒙蔽，再也聽不到任何有關我的流言蜚語，我以為，活在這個讓我五味雜陳的地方，我的心就可以脫離我那遙不可知的命運，怎麽知道，原來我始終脫離不了自己。”
壽陽長公主告訴蕭讚
“我其實，也和你一樣呀，這些年來，我隻是安於宗室，衣食無憂，四處享樂，我恨透了朝廷的紛爭，但我卻也不知道，那個我一直不知道的另一方，也有一個孤寂了幾十年的人，我想遇到你應該是對的。”
壽陽長公主流了些眼淚，她說
“你離我很近，為什麽卻不來找我，你離我很遠的時候，為什麽又要這麽渴望靠近我呢？我們為何要如此相見。哪怕你是困苦，但內心駐留著快樂，即使是貧苦，也不會累，起碼讓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是如何的，這隻不過是一道牆壁，也不是陰陽之隔，但我連你的指尖都觸不到。這是為什麽呢？”
蕭讚道
“我以前，我的雙手，可以撕碎所有人，我可以讓不少人害怕我，曾經，我可以救走許多人，如今，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我不苛求苟活於這亂世之上，但是我隻希望，能把我帶離這個世界的人，唯獨是你。”
壽陽公主起身，她跑到房門前，她把房門拉開，見到蕭讚，兩人淚目相視，蕭讚對壽陽公主道
“莒犁.……”
壽陽公主告訴蕭讚
“如果能夠等來雨，也能夠等來晴，能夠等待無數個日月，那，我能等來一個人對我的愛嗎？德文，你能做得到嗎？我想的是，一個人可以付出永遠的時間去愛我，你可以嗎？”
蕭讚走到壽陽公主的麵前，抱緊她，說
“我不想拋棄你，我失去了一切，我希望，哪一天，我就算是被別人殺死，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賀拔嶽帶著獨孤信來見爾朱榮了。
“哎呀，阿鬥泥，獨孤郎真是驍勇善戰啊，果然是雲中猛將，不減當年馬超啊，我這一向破敵，若非你等相助，還真難說，哈哈哈哈。”
賀拔嶽道
“前些日子，我聽說，葛榮手下的高歡，要來投靠我們，都督，您說，要不要接受呢？”
爾朱榮道
“嗯，可以，就讓高歡過來見見我。”
爾朱榮帶著賀拔嶽還有獨孤信來到了轅門前，等待著高歡的歸降，高歡隻帶了幾個隨從，他曾想暗殺葛榮，但是失敗了，高歡牽著馬往轅門走，獨孤信個子高，他抬起頭，便言
“此人，鳳立之相，大都督，您可要好生注意這種人啊，先是謀殺杜洛周，後是暗殺葛榮，若非劉季孟德者，不能駕馭啊，大都督，您可要好好小心。”
賀拔嶽“嗯，如願說得對。”
爾朱榮聽了獨孤信的建議後，麵色有點難看，他點點頭，但是還得故作笑容，他走到高歡麵前，抱拳道
“好！賀六渾（高歡小名），果真英雄之相，請！”
爾朱榮並沒有把高歡帶到大營，而是帶到了馬廄裏，高歡把自己的馬給關了起來，爾朱榮笑著說
“目有精光，齒白如玉，果真是賀六渾啊，我們羯族人，最喜歡的就是降伏烈馬的人，不過，我這有一匹烈馬，不好馴服，你看，就拿我手下的這些將領來說，這個，阿鬥泥，才高八鬥，禦下有方啊，這位呢，獨孤如願，雲中猛將，裂膽長槊呀！居然都沒有辦法降伏這匹馬，鬃毛也剪的亂七八糟，唉，看來，還是沒有我爾朱天寶看得上的人啊，賀六渾，你試試？”
賀拔嶽和獨孤信抬起頭，朝著俯下身子拿起剪刀的高歡看過去，隻見高歡笑了笑，說
“不就是剪個鬃毛嗎？簡單的很！”
高歡摸了摸這匹烈馬的腦袋，輕聲說道
“馬兒，你可生聽話？”
這匹馬低下頭去，吃起草料，高歡自信一笑，拍了拍馬的身子，徑直走到馬的身邊，連馬的蹄子都不用韁繩捆綁，直接開始剪起了這匹馬的鬃毛，工序從容，站在爾朱榮背後的賀拔嶽和獨孤信都大吃一驚，賀拔嶽道
“此人，以後不可小覷啊。”
獨孤信輕聲道
“真是厲害！”
高歡攥著那一縷鬃毛，走到爾朱榮的麵前，爾朱榮眼睛眯了眯，瞅著放在高歡手上的這一縷鬃毛，爾朱榮眼睛又抬回到高歡臉上，隻見高歡如此說道
“哈哈哈哈，大都督，對惡人的駕馭和管理就要像對待這匹馬一樣。要剛柔並濟呀！這樣，可取奇效！”
爾朱榮笑道
“好，賀六渾，真是能人，我也是佩服你，好，現在起，你就擔任我帳下的參軍，隨我，一同平定叛軍。”
高歡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
爾朱榮問
“嗯？賀六渾，何故發笑？”
高歡說
“大丈夫誌在四方，如今都督您在河北呼風喚雨，這平定葛榮，這大魏朝廷，不還得仰望你嗎？這真要建功立業，就看的是要準！如今朝廷弱，都督強，都督不如進兵洛陽，清君側，除叛軍，殺逆臣，名垂青史呀！”
賀拔嶽和獨孤信眼神互相朝著對方掃一掃，隻聽見爾朱榮道
“奈何，我沒有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