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麵子
我僵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有些結巴地道:“傅、傅寅,你也知道的,我……”
“你當什麽真呀?”我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他笑著打斷,我再一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說真的一樣,而他接下來的話便讓我回過了神來,“你身體是什麽狀況我不清楚?我隻是說了玩玩的,你別一句句都當真呀?”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就這麽輕易上了他的當的自己很丟人,惱羞成怒下,隻用手握成拳,在他胸口輕輕砸了一下,說:“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啊……”
這下他才終於知道戳到了我的痛點,一時也不著急繼續了,抓起我的手就跟我道歉道:“安安,我錯了,是我沒想得周全,其實我自己已經覺得夠了哦,有了小玉還有小顏,安安,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他突然變化的語氣讓我愣了一下,抬起頭時便看到他一臉認真的表情,說:“你能給我一雙兒女,我真的很感謝你,從心底感謝你,有了你我才再次有了家庭的感覺,我本來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生活的……”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就做好了這輩子不會有自己親生子的準備,而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那個時候即便知道了我這輩子不會生育,不可能為他誕下繼承他血脈的孩子,也鐵了心要跟我在一起的他,到底是多麽的……
一時間我隻覺得胸口脹得像是堵住了一般,我也像是他一般握住了他的手,其實我也很慶幸,在經曆了那樣的創傷後,我還能為他生下兩個孩子。
三個也不是不可能……隻是……
“生產也很辛苦的,”他親吻我的手指,低聲喃喃道,“如果不是為了小玉,我也不會舍得你生第二次,但也多虧了小顏,我才有機會補償我本以為不會再有的。”
我愣了愣,從傅寅認真的神情中才知道他所說的“補償”是什麽,仔細一回想,我孕期時的傅寅對我確實關懷有加,跟我這個有過一次經驗的不同,他比我這個真正懷孕的還慌張,鬧出不少笑話來,至今倉庫裏還堆著一堆當時他不知道從哪兒找的聽說對孕婦好的用具,我沒忍住失笑了一聲,伸出手抱住了他,雙腿主動纏上他的腰。
然後在他耳邊說:“你還做不做了?廢話這麽多,等會小玉都要醒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全身輕微一震,然後就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下一秒我就感覺到身下一脹……
最後等我們回去時還是被早就醒了,抱著手臂坐在床上的小玉怒視著,“你們又偷跑去哪兒了?”
我滿臉尷尬,這種偷跑出去回來被早就醒了的小玉責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是如同被捉奸一般的尷尬感,而傅寅一般都是如同看好戲一樣的作壁上觀,因為是我把小玉弄過來當擋箭牌的,他當然樂意看到為安慰小玉手忙腳亂的我。
“哼,以後再也不要跟媽媽睡了!”
這回顯然又是沒哄得好的,小玉氣呼呼地拽著他的小枕頭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玉也大了,再用他做擋箭牌也不好,所以這回我沒管他,見他好好地進了自己房間後,我就回到了主臥。
而此時在主臥裏等了我很久的傅寅,則是一臉得意的笑容,笑著拉著我的手,拍拍他旁邊的位置,示意我躺下。
我也無奈了,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在他身邊躺下。
其實也不是多麽抗拒和他睡在一起,隻是他有的時候不顧我休息的小動作讓我覺得很煩躁。
但晚上已經喂飽了,他就安分多了,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又開始了,我有些煩躁地推開了他落在臉上的親吻,帶著滿是鼻音的聲音說他:“傅寅,你讓我再睡一會兒。”
“先親一下,”他總是這樣,完全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等會兒再睡,反正你今天也不用幹什麽的。”
我拉了被子蓋住自己,想用棉被阻擋他,卻還是被他硬是拉下被子,狠狠親了一會兒後才放開,滿足了,他終於放開我,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下午要準備好,有個酒會一定要帶我去。
我還沒聽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一定要帶我去,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再去那些公眾場合拋頭露麵了嗎?
可這個時候還是睡意占了上風,我又沉沉睡了過去,可是我隻感覺睡了沒一會兒,小玉便來了,他早就在保姆的幫助下穿好校服,背著小書包,蹦到我的身上來,催促我:“媽媽快點送我上學,要遲到了,媽媽媽媽,起來了,送我上學……”
我滿是頭疼地坐了起來,看到此時坐在我腿上的小玉,他兩隻小手抓著書包背帶,嘴巴鼓鼓地不高興地盯著我,朝我抱怨道:“媽媽又睡懶覺。”
誰說我沒事幹了的!
我想起傅寅今天早上臨走前說的話,就沒忍住來了一肚子火,可還是伸出手,輕柔地捏了捏小玉鼓鼓的臉頰,朝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媽媽這就起床,先從我腿上下來。”
“好,我等你,”小玉從我的身上下來,又叫了一聲“那我再去看一眼妹妹”就跑去了隔壁的嬰兒房,我則是進了洗手間,等洗漱好了,才送小玉上學。
趙然不再找我麻煩後,便似乎是真的打算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學老師,今天正好是他值班,在校門口時笑著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把小玉從車上抱了下來,“早呀,傅玉小朋友。”
“趙老師,早。”小玉跟趙然也問過早安後,趙然便把小玉放了下來,正好這個時候小玉的同學經過,兩個人便一起蹦蹦跳跳地進了校園。
我一直看著小玉的背影消失在校園裏,才把目光放回到趙然身上,他朝我微微一笑,並不打算說什麽,我也隻好吩咐司機開車回去。
回到家中,先是給已經醒來了的小顏喂了奶,陪她玩了一會兒後,她玩累了睡著了,我便把她放到她的嬰兒床裏,而等我從小顏的嬰兒房裏出來時,正好遇上管家,他告訴我他是替傅寅來提醒我準備晚上的酒會的。
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傅寅今天早上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了要帶我去參加一個什麽酒會,那個時候我隻想著誰,都沒問他是要帶我參加什麽酒會,因為我嫌陪他參加這樣的場合很麻煩,便跟他說過如果不是一定要我參加,不要來麻煩我。
而傅寅每次帶我出去,也都帶了點秀恩愛的意圖,這讓我覺得很頭疼。
雖然傅寅跟我說這是必要的公開,但直到上次小玉舞台劇的時候我都沒什麽感覺,而那次的兩個刁難我的人知難而退,讓我知道這樣的“公開”確實是必要的。
其實後來趙然也跟我說過,那次他為什麽能讓那三個家長心服口服,還是多虧了小玉是傅寅的兒子,他們不敢惹傅家,所以隻能乖乖把主角的位置讓了出來。
不過那也是多虧那三個人裏麵有兩個是認識我的,如果下次都是不認識我的人的話,像上次這樣的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小玉,我也要陪傅寅參加這樣的場合,更別說這原本就是我身為“傅太太”的義務。
於是我換上了傅寅命人送過來的衣服,又精心化了妝後,才坐上了傅寅來接我的車上。
“安安,你好漂亮。”我一坐進去,傅寅這麽說著就朝我壓過來,我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說:“別親我,剛化好的妝。”
他愣了一下,低頭端詳了一下我臉上的妝,輕笑了一下,說:“那我就不搞破壞了,親這裏總可以了吧?”說著執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看著這樣的傅寅,就算是明知眼前的人是每天都見到的,可還是忍不住為他這樣的動作,和這樣深情俊朗的他感到心動。
我臉跟發了燒一般,掩飾一樣地抽回自己的手,說:“好了,別靠這麽近。”
“為什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他一臉無辜地回問我道,“我們是夫妻,為什麽不能靠著坐?”說著竟然還得寸進尺了。
我知道在跟他比厚臉皮,我肯定是比不過他的,何況我今天又是盛裝,不想在正式出場前就被他弄亂了發型衣服,便在這之後都沒有再理他。
“害羞了?”偏偏他一點也不理解我的苦心,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一般一個勁地調戲我,弄得我又羞又窘,隻能色厲內荏地警告他:“傅寅。”
可惜他早就對我這樣的警告視若不見,反而因為太過熟稔,早就看穿我的無可奈何,反而更加放肆。
好在最後他還是知道分寸的,最後隻在我的手上親吻了一下,說:“難得化一次這麽漂亮的妝,可不能還沒給人看過就被我破壞掉了。”
我滿臉通紅,但還是察覺了傅寅今天的不對勁,沉下了聲音問他:“傅寅,今天到底是什麽酒會。”
傅寅像是並不意外我會察覺到不對勁,但也沒跟我說實話,隻是抬起了眼,看著我的眼睛,笑了出來,說:“到了就知道了。”
傅寅這賣關子的做法讓我有些不爽,不知不覺我就又習慣了對我實話實說的傅寅,見他突然跟我賣起關子,反而讓我不安起來。
“放心啦,”似乎是察覺到我的不安,他朝我笑道,“是驚喜,不是驚嚇。”像是為了讓我放輕鬆一般,他還故意調皮地眨了眨眼。
我看著他這樣,一下子什麽顧慮也不管了,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可失去的呢。
這麽想著,我也放鬆了下來,將手放進他的掌心裏,在他的牽引下下了車。
酒會在一家星級酒店,到了門口時我注意到牌子上寫的是常氏慈善拍賣酒會,這才知道原來今天的酒會是常家主辦的,那也就是說常音會在?
一時間我內心有些不舒服,明明我之前是跟傅寅說過了我和常音之間發生的事情的,但仔細一想,常家和傅家都在同一個城市,就算故意避開了,以後還是會不可避免地遇上的,反而不如像傅寅一樣,結束後給個適當的補償,今後兩個家庭,該繼續做生意還是做生意,為感情而放棄一個難得的合作夥伴,是不值得的。
我側頭看了一眼傅寅,才發現原來傅寅已經比我這個本以為很明白生意場上利益往來的人要來得更清楚一些,我在心裏輕笑了一聲,難得他有這樣的覺悟了,我還要為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感情問題糾結到什麽時候呢?
這麽想著,我便主動牽起了傅寅的手,調整好姿態,與他一起走進會場。
不過到底是常家主辦的,與常音的相遇自然是無可避免的,隻是讓我有些驚訝的是,與常音走在一起的西裝男子竟然不是趙然。
我有些驚訝,這才想起趙然是常音的未婚夫這件事到底是沒有公之於眾的,而這時我才疑惑,難道常音隻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和傅寅嗎?
那趙然是常音的未婚夫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時我也有些迷茫了,如果是假的,那麽趙然隻是常音用來報複傅寅的幌子,而為什麽選擇趙然,原因估計很簡單,就是因為我和趙然還有傅寅是有過一段過去的,這段過去我不知道趙然有沒有跟常音提起,不過肯定算不上多麽愉快的過去,所以常音才選擇了趙然。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常音所做的便讓我很覺得無語了,也讓我覺得驚訝,為什麽她能執著到那個份上。
這個時候我想起今天早上在校門口遇見趙然,他什麽都沒有提起,我掃了一圈會場,又沒有發現趙然的影子,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而就在我亂七八糟地想著的時候,常音與他身旁的高大男子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跟前,我這才發現這個男子竟與常音長得有些相似,同樣的美型,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而就在這時,傅寅也朝已經走到我們跟前的男人伸出手來:“常總。”
常?那常音……
我一驚,這個時候這個“常總”也握住了傅寅伸出來的手,輕笑著說:“傅總,沒想到傅總真的願意來,我可是聽說傅總忙得沒時間參加這種浪費時間的拍賣會的。”
“哪有,常總玩笑了。”
傅寅也隻說著場麵話,而就在他們說著話的時候,這位“常總”也順著他身旁常音的視線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這位就是傅總神龍不見首尾的太太了?”他也朝我伸出手來,“久聞不如一見,傅太太。”
我沒想到話題會突然甩到我的身上,好在我也是經曆過這樣的場合的,見他這樣,也禮節十足地朝他伸出手,說著場麵話:“你好。”
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我還是一頭霧水,甚至有些懊惱傅寅為什麽沒提前跟我說一聲,而就在我跟前的常音雖然沒說一句話,但早就仗著身高優勢,將我的驚惶不安盡收眼中,這樣的壓力之下我也隻能繼續撐著場子,手挽著傅寅的手臂,在他的身邊繼續做一個完美端莊的“傅太太”。
好在這個“常總”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後便不再管我,而是轉頭朝傅寅笑著說:“當初聽說你結婚了我還不願意相信呢,原來還真娶了一位‘傅太太’,怎麽,是我家的做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嗎?”
我家的?
指的是常音嗎?
而我就在這時注意到一旁的常音像是突然有了什麽底氣一般,胸也跟著挺了幾分。
“抱歉,”而就在這時,我聽到傅寅說,我驚了一下,為什麽要跟他道歉?
“有什麽好道歉的?”“常總”笑道,“隻是我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能讓大名鼎鼎的傅總當我妹夫的。”
妹夫?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難道這個人是常音的哥哥?常音原來還有哥哥?
怪不得我會覺得他們長得很像,原來是親兄妹。
等常氏兄妹離開後,我便小聲問傅寅為什麽沒告訴我常音還有個哥哥。
他又是一臉無辜,還怪我是我沒問。
一時間我也沒什麽脾氣了,因為不管怎麽說不管是常音還是她哥哥,都沒真的做出跟傅寅算起當年突然甩了常音的賬來,我鬆了一口氣,有麵子的人都要麵子,所以不會在公開場合做出丟人的事情來。
常氏兄妹走了,我也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我在會場上竟然也看見了沈歡,原來她也來了,我一高興,便跟傅寅說了一聲後,徑直朝沈歡的方向走過去,傅寅見我是去找沈歡,也放心地讓我去了。
我走到沈歡的身旁,發現她竟然過了這麽久都沒發現我,一時壞心起,突然躥到她身後,撓了一下她的腰間,叫道:“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