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話雖這麽說,但讓我懷孕當然不是多做幾次就能實現,我也跟傅寅說了我早就讓他不帶措施,但事實上顯然易見的毫無結果。
我原本是想用事實來證明我確實沒那麽容易受孕,卻沒想到傅寅聽了反而生起氣來,說:“原來你從很早之前就想著從我這兒偷東西了啊?”
我一愣,一時竟想不起我是從什麽時候起讓傅寅不做措施的,而事實上一開始我是仗著體內有避孕環才隨他為所欲為,畢竟一個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懷孕的女人還要多此一舉地讓人戴套不是很可疑的行為嗎,而更多時候傅寅性急,我怎麽可能說出讓他戴套這樣煞風景的話來。
仔細一想,我是有點冒險了,如果真的懷上了,不管是在哪個時機,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而傅寅想到得比我還快,下一秒就抵著我的鼻頭問我:“你就不怕真的懷上?嗯?”
回想一下倒是真的讓我出了一身冷汗,但好在有驚無險,隻是這個時候情緒不明的傅寅讓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說:“可是這不是沒懷上嗎?”
他輕輕哼了一聲,說:“要是那個時候懷上了就好了。”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再來討論之前為什麽沒懷上,要是懷上了怎麽辦,這樣的問題讓我覺得很無語,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我也隻是想用這個事實提醒傅寅我不是那麽容易受孕的。
見我有些惱,也不說話,傅寅也聰明地放過了這個話題,然後便是抱著我輕輕搖晃,一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一邊說:“快點來呀,我的小寶貝。”
我被他這樣的話逗笑,雖說我自己都沒什麽信心能懷上,但在看到這樣的傅寅後,竟也生出了迫切想要懷上他的孩子的想法。
因此我接受了他的提議,不過還是不想放棄我現在的房子,於是各退一步,請了一個保姆來。
保姆應該是也沒見過這麽小的業主,但還是敬職敬業地做好了家中的所有家務和飯菜,我又變得無所事事,便每日坐在飄窗上看書。
保姆也不是天天在家的,下午做好飯後她便回去了,沒辦法,房子真的太小,容不了太多人,而且等傅寅回來了,他應該也不想看到還有一個外人在。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隻是保姆離開到傅寅晚上回來的這段短暫的時間裏,我竟會有客人上門。
因為這個房子是我自己偷偷買的,所以地址任何人都沒有告訴,而傅寅也知道我是想把這裏當做兩個人的愛巢,也沒有把地址告訴任何人,所以當我聽到不合時宜的門鈴時,立馬警惕了起來。
“誰?”
我第一反應是沈家的人終於找上門來了,同在一個城市就勢必有這個煩惱,我能躲得了一時,但肯定躲不了一世,我媽肯定不會放過叛出了沈家的我,而聽說即便是在那之後,沈家也在打聽我的下落,可能今天終於找上門來了。
而讓我驚訝的是,從貓眼裏看到的竟然是傅品的臉。
“是我,傅品。”
我猶豫了一會兒,雖然還是驚訝傅品是怎麽知道了我現在的住址,但還是給他開了門。
“好久不見。”
門一打開,他就笑著對我道,我有些尷尬,上次見他還是在他的餐廳裏偶然相遇,雖然他說著讓我再聯係他,可事實上,我根本沒想著去聯係他,而他那句“好久不見”更是讓我抬不起頭來。
我微微開著門,身體擋在門口,實際上是不想讓他看見屋子裏的樣子,更別說是讓他進來,但這樣的確太傷他的心,我隻能笑著問他:“是啊,好久不見,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好在他也不在意我下意識的阻攔,而是繼續道:“聽說你住在這裏,來看看你,因為你完全不來聯絡我。”
他直接說出來,反而讓我覺得更加愧疚,下意識地:“對不起……”
他反而善解人意地笑了出來:“沒事,沒關係,你不來找我,那我就過來找你……還是你覺得不想再見到我?”
我聽到傅品這樣說,一時更不知道該怎麽辦,拒絕他的話早就說爛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舍不得去傷害他。
但站在門口說話還是不太合適,我走出來,關上了門,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他微笑:“好。”
到了小區門口的咖啡廳,點了兩杯熱拿鐵,互相無言地坐著,剛剛在門口我沒有注意到,到了燈光下才發現傅品穿著一身黑色,襯得他皮膚越發白如紙,沒一絲血色,我看他這樣,沒忍住說了他一句:“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瘦,有好好吃飯嗎?”
他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關心他身體,輕輕一笑後,剛要回答我,臉色就忽然沉了下來。
“怎麽……”我剛像問他是怎麽了,卻發現他的目光正好落在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上,我臉一紅,急忙把手收了回來,另一隻手則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
“他真的跟你求婚了?”
我滿心都是羞澀和喜悅,正想著傅品可能是第一個知道我和傅寅結婚了的外人,剛要張口把這件事告訴他,就聽到他來了這麽一句。
不是“你結婚了?”,這一短短的話語裏,透露出太多的信息,傅品竟然是知道我是與傅寅在一起的?我從來都沒告訴任何人,他怎麽會知道的?
“什麽?”
而傅品又笑了一聲,輕輕搖了下頭,用像是不敢置信的口氣說:“他竟然真的……”
看到傅品這樣,我心裏的疑問直接化為了不安,我皺眉看著他,聲音都不覺沉了幾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傅品,你跟我說清楚。”
“還能有什麽。”傅品收起了笑意,目光直視著我,我莫名生出一身的寒意,隻聽到他說:“要不是被我刺激,傅寅會願意跟你結婚?讓我猜猜,他也肯定跟你說了,不會舉行婚禮,對不對?”
其實我也一直在奇怪,傅寅那日怎麽突然回來,什麽解釋也沒有地要帶我去登記,確實是沒有想到竟是受了傅品的刺激,而傅品對他說的,應該無非是一些我和他的關係無法公之於眾,即便是結婚了,也不能堂堂正正地舉行婚禮,可是這不都是我自己心裏清楚的嗎?
傅品說完後,靜靜盯著我,像是在等待我驚訝的表情,可他等了一會兒,發現我還是一副冷靜的樣子,有些驚訝道:“你怎麽什麽反應都沒有?”
我好笑地看著他,“我該有什麽反應?”
他一愣,我對他說:“傅品,我大概能猜到你跟傅寅說了什麽,其實我心裏有數的,不用你提醒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找他,我知道你們倆關係不好……”
“你現在是在保護他嗎?”
傅品冷冷打斷我的話,我看著此時一臉冷硬的傅品,隻能靜靜地看著他。
傅品在我這樣的眼神下,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不高興地轉過了頭去,我一時無奈,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後,對他說:“傅品,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心意,但是很抱歉,我無法回應你,我已經有傅寅了……”
“可是如果那個時候不是陰差陽錯,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應該是我!”
傅品再次打斷了我的話朝我吼道,我看著他瞪得通紅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舍,麵對這樣固執的他,我隻能無奈地看著他,很神奇的,我發現我並不舍得傷害他,也許是因為傅品確實從未做過讓我失望的事情,而如同傅寅一般,從一開始我就是打算利用他的,在他在傅家的短暫時間裏,我也確實毫不留情地利用過他,所以對他,我也如同對傅寅一般,有很深的愧疚感。
“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我隻能這樣說,“傅品,向前看,我不一定是你最好的選擇。”
他聽了我的話,抬起頭來,原本還滿是悲傷悔恨的他,這個時候倒變得冷靜下來了,甚至那雙黑色的眼睛,透露出讓我不寒而栗的冷靜來,他說:“那傅寅就是了嗎?如果不是我刺激了他,他會腦子一熱地跟你求婚?”
傅寅那日突然帶我去登記的理由確實讓我在意,而如果真的是如傅品所說,傅寅隻是被傅品刺激,鬥氣一般去跟我登記的話,傅寅可能從心底裏確實隻是打算著跟我就這麽同居著。
一時我也迷茫起來,到底怎樣算真正的永遠,婚姻嗎?可照樣有人離婚,我心知我並不是一定要求傅寅給我承諾,甚至也已經勸服了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件事,隻要他在我身邊不就好了嗎?
想到這裏,我也釋然了,我看著傅品,這回終於敢把戴了鑽戒的手堂堂正正地拿到桌麵上來,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不是求婚,我和他已經正式登記了,傅寅那天不是跟我求婚,而是直接帶我去登記結婚了,現在我和他已經是法律認可的合法夫妻。”
傅品終於在我這句話下徹底說不出話來,我看著他很久沒有說得出話來的樣子,整個人像是雕像一般坐在椅子上許久,還是沒忍住心頭刺痛了一下,但也許這是個好機會,我站起身來,對著他毫不留情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傅寅很快就回來了。以後你還是不要來找我了。”
說完我離開座位,轉身往咖啡廳門口走,卻在走了兩步後感到背後有一陣疾風,我沒想到傅品竟然追了上來,剛要回身訓斥他,就被他一把卡著脖子拉進了他的懷裏。
我頭皮猛地一麻,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傅品看著瘦削,懷抱竟這麽深,我整個人被他抱進懷裏,甚至有種快被溺死在他的氣息裏的錯覺,我的身體猛地一熱,這才想得起來訓斥他:“傅品,你幹什麽!放開我!”
“不放!”
我沒想到跟著傅寅,竟連傅品也不聽我的話了,而我也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傅品已經完全不是之前怯懦膽小的少年,而是一個完全我不認識的男人。
我一下子心跳得更快,立馬掙紮起來,想要從他懷裏逃出來,卻沒想到他一下子抱得更緊,一手按在我肩膀上,一手圈住我的腰,我竟就這麽無法動彈了。
氣惱一下子湧了上來,我還一直以為傅品是最懂分寸的,也是最懂事的,所以在很久之前,我就從心底信任著他,可是這一瞬,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當初我就該強硬一點,不該以為以後還有機會,要是跟傅寅一樣,我也早就跟你告白,說我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就算是毀了傅家我也可以幫你做到,以後是不是就沒他的事兒了?”
傅品這總是馬後炮一樣的如果讓我更加氣憤無奈,我隻能握著拳說:“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傅品你清醒點!”
“對!所以我一直在後悔,不過你應該也不知道吧,在傅廣川打算認我之前,傅寅就拿那個視頻來威脅我了,他跟我說,叫我滾出傅家,不然就讓我身敗名裂,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是主動退出,但如果真的讓傅寅得逞,我往後可能連見你一麵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和袁河臻做了交易。”
傅品的話故意在這裏一頓,我知道他這是想故意引起我的興趣,事實上我也是有點在意他跟袁河臻到底是達成了什麽交易,仔細一想,傅品離開傅家那日發生的事情如同上輩子一般遙遠,我想不起細節來,更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確實因為傅寅故意整走了傅品而跟他生氣過,這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想到這裏,我發現我內心裏填滿的竟不是傅品的話,而是在瘋狂地想著傅寅,我已經快一整天沒有見到他了,我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大方很得體,但其實我一直沒跟他說,我並不是不想一整天跟他膩在一起,如果可以,我想一整天都跟著他看到他,可是我知道他工作忙,他也不能將我帶到傅氏,所以我才對他說,我會在家裏等他回來。
我又看了一眼外麵,時間真的不早了,再這樣下去,傅寅會比我更早到家的,不行,我不能讓他等我,他看不到我,不知道我去了哪裏,他會著急的……
我更加著急起來,所以對傅品的話根本不在意,傅品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我的回音,輕笑了一聲後,手上略微放開了點。
我趁著這個機會立馬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又怕被人看見,還心虛地看了一圈周圍,好在這個時候咖啡廳沒人,連老板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我們剛剛那一幕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我還是覺得氣憤,對傅品警告道:“以後不準做這種事,我已經……”
我氣得要死,傅品卻還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看得我更加生氣,臉漲得通紅發燙,終於想到一個理由,“我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
傅品的臉色終於在我這句話裏沉了下來,我終於有種扳回一城的感覺,在他的麵前也終於不再是抬不起頭來的狀態,但看到傅品這樣的臉色後還是有點不忍,他又做錯了什麽呢,明明對不起他的人是我。
“所以以後不要來找我了,知道嗎?”
我想起我到現在都沒有來得及問他怎麽知道了我住在哪裏,而從他的話裏,我知道他與傅寅平時是有見到麵的,而傅寅從來沒在我的麵前提起過他,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也許是覺得根本不想提起,而因為傅寅的沒有提起,我在這段時間裏,竟一次都沒有想到過傅品。
而傅品臉上的低落也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輕笑了出來,說:“傅寅沒有膽子跟你在一起,這是顯而易見的,我知道你能接受,但你能接受到什麽程度?緋聞?訂婚?結婚?”
傅品的步步緊逼又讓我無所適從起來,我隻能朝他怒吼道:“我和他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隻有我!”
“那情人呢?”
傅品輕笑道。
我再也無法忍受莫名其妙的傅品,終於沒忍住暗罵了一句有病,然後甩開他,頭也沒回地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還是忍不住生氣,氣在我麵前亂說的傅品,更氣還會去搭理他的自己,現在的我,隻要有傅寅就足夠了。
“傅寅……”我一推開家門就叫他的名字,他聽到我的聲音,手裏舉著鏟子西裝外麵穿著一點都不搭的圍裙,朝我皺眉道:“你去哪兒了?我回來的時候發現菜切了一半放在台子上,鍋也沒洗,這是什麽?晚上要不要吃?”
我聽著他這樣的嘮叨,就覺得心髒被填滿了一般,原本我是想在等傅寅的時候再做兩個小菜的,傅寅喜歡吃,但被人打斷,竟就這麽放在桌子上的狀態。
“你到底去哪兒了?”
傅寅還是不高興地皺著眉,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更加高興,忍不住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抱住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那雙還在吐抱怨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