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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詐騙

  遊艇的預訂時間是到第二天早上,傅寅沒告訴我什麽時候離開,但我卻深知接下來的每一刻都短暫而寶貴,便根本舍不得睡,我們在舞池中纏綿,眾目睽睽之下,無需擔心他人目光,我滿足而放心地在傅寅懷裏笑,醉生夢死,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而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金燦燦的陽光落在甲板,將整個房間都照得明亮通透,我知道,該到了分別的時刻了。


  回到傅家,回到我們該有的角色。


  也許是因為心緒複雜,我睡得不深,傅寅卻沉睡得如同孩子一般,在陽光漸漸占領我們的房間的時間裏,我便靜靜觀察著他的睡顏。


  原來他在睡夢中,也如此的孩子氣。


  我不由笑出來,反正他還沒醒,我又何必著急回去,甚至我恨不得這樣的時間能夠再漫長一點……


  我伸出手描畫他的眉眼,濃密烏黑的眉,顫動纖長的睫毛,高挺白皙的鼻梁,隻有當近距離觀察他時,我才又一遍確信了傅寅的確長得很好,被這樣的男人深情注視著說喜歡,很少人能做到無動於衷吧。


  我毫不意外自己的淪陷,事到如今,我也不覺得後悔,隻是唏噓,明明已萬分小心,卻還是踏進他陷阱裏。


  一時間我有些出神,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經順著他的臉頰輪廓來到了他的嘴唇,但還沒碰到,就被他突然抓住手腕,我一驚,然後便看見他笑了出來,“你偷親我。”


  我臉猛地一紅,急忙辯解:“我沒有。”我隻是在碰你罷了,雖然我是有動過要偷親他的念頭……


  “是嗎?”他的語氣裏帶著點失落,我一急,剛要安慰他,便見他又笑了起來,“那我來偷親你好了。”說完便壓了過來,吻住我的唇。


  他壓著我狠狠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我,我被他親得渾身發熱,眼睛潮濕,我有些生氣,說他這根本不是偷親。


  他卻一臉無辜的表情,閃著黑亮的大眼睛問我:“那什麽叫偷親?我隻接過這樣的吻,不知道其他的吻法,安安,要不要你教教我?”


  我一下子更氣更惱,經驗比我豐富得多的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什麽叫偷親!


  我生氣得不動,他卻笑得更高興,見我確實被氣得不輕,笑著壓上來吻我,一邊說:“別生氣了,我錯了,我不該逗你的,乖乖把嘴張開好不好?”


  後來我一直被他用他嫻熟的吻技吻到快窒息,等我快喘不上氣,急的拍他肩膀時他才肯放開我,我全身發燙,臉頰更是跟著了火似的,我已這樣狼狽,他卻還要笑我:“安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臉紅了?”


  我一瞬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說的沒錯,曾幾何時,我即便是主動也是從容淡定麵不改色,因為我知道那時的自己心如止水,反而是被我主動騎上的他手忙腳亂麵紅耳赤,而現在,都反過來了。


  我倉皇躲避,用酸軟無力的手推他:“快、快點起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我們在外麵待了一個晚上,回去後不知道要被她們怎麽說……”


  “不用擔心,”傅寅直接將我扯回來,重新壓住我,我有些急,怎麽能不擔心呢,他昨天帶我出來參加什麽“晚宴”就已經過分了,要是還被她們知道了我們在外麵待了一個晚上,不知道還要引起怎樣的猜測。


  “噓……”見我還想說話,傅寅直接用一根指頭堵住了我的唇,他臉上的從容自信不知從何而來,而我隻覺得懊悔無比,昨晚喝多了酒,都忘了這一茬!

  “回去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眨著眼睛,神秘地說。


  我不知道他是想說什麽,隻是這樣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如同將全部的自己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的錯覺又讓我渾身發起熱來。


  我一直等到他的手再次輕柔地撫上我的臉頰,然後才聽到他繼續說:“沈安,你會這樣臉紅,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愛上了我?”


  我一時怔住,他突然而直接的問話讓我一時臉更紅,我開口時忍不住結巴:“為、為什麽要現在問我這個,時間已經……”


  我蒙混的話被他打斷,他抓著我的手,硬是將我困在他的身下,姿態算得上是固執地說:“我現在就想知道。”


  我從他認真的表情知道他是一定要問出答案才肯罷休,一時我也冷靜下來了,從上次開始,我就一直在隱隱擔心傅寅沒有真的信我,這不怪他,那次時機不對,而我也確實是厭煩了和他無休止的針鋒相對,才主動示弱。


  事到如今,也沒有繼續撐著的必要,於是我伸手撫上他的臉,如同他每次對我做的那般,看著他的眼睛,說:“傅寅,我愛你。”


  他沒有如同我預想的那般驚喜萬分、喜極而泣,而是抓過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然後才看著我說:“我希望你能記得你今天所說,因為在這之後,我的後半生就交給你了。”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被他話中的沉重意義觸動到,點了下頭後,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


  得到我的肯定回複,傅寅突然笑得燦爛,然後坐起身來,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然後他下床去洗手間洗漱,“嘩嘩”的水聲響起時,我仍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傅寅或許不清楚,即便是對傅立衡,我也從未說過一聲愛,他不懂這個字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有多難以啟齒,在此之前,即便是為哄他,我都沒敢把這個字輕易說出口,而今天將這個字說出口後,傅寅輕飄飄的反應讓我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我急忙甩掉這種想法,笑著在心裏說了自己一句瞎想什麽呢,然後也起床跟著傅寅一起洗漱。


  換好了衣服、在房間裏吃過早餐後,我們才走出遊艇,此時遊艇已經近了岸,再過幾分鍾,就要回到傅家了,越發接近岸邊,我越覺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不知道這樣演戲一般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便沒有注意到同樣在甲板上的乘客看著手機新聞,發出了怎樣一聲驚歎。


  “我去,20億,這要把牢底坐穿了吧!”


  等甲板放下,乘客們陸陸續續地上岸,我故意磨磨蹭蹭地待在最後,不想回去,但這樣的心思不想讓傅寅察覺,而傅寅也隻是安靜地站在我身邊,直到前麵的一陣嘈雜直逼我們跟前。


  “讓一讓!讓一讓!”


  “我們是警察!請配合調查!”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有穿著製服的人走到了我們跟前,一亮證件,警徽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還沒看清,就聽到那人僵硬著聲音說:“是傅寅傅先生嗎?我們是市警察局的,現以涉嫌商業詐騙將你逮捕,這是逮捕令。”


  又是一張紙在我眼前一晃,我仍是沒看清,隻聽清了鋥亮的手銬銬住傅寅手腕時“嗡”的一聲。


  我腦袋跟著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我聽到銬住傅寅的那位警官冷笑了一聲,說:“傅寅,這下我終於抓到你了,這回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從這人的口氣來看,他與傅寅竟是舊識,而聽到他這樣的話,傅寅也隻是冷笑了一聲說:“一切還是等到庭上說吧!”


  “帶走!”


  那些人始終沒有把目光在我身上停留過,也許是把我隻當成了一個陌生人,原來傅寅剛剛一直隻是在我身邊站著是因為這個!

  我滿是焦急,傅寅怎麽會被突然抓走?商業詐騙?那又是什麽?

  而就在我慌亂無措時,傅寅已經被他們帶著下了遊艇。


  “這麽快就抓到人了?好迅速!”


  “那是當然,20億呢,莫名其妙蒸發了,不光是蘇氏,他這個女婿又是領頭人,不抓他抓誰?”


  “那他還跑來度假?不是被抓個正著?腦子不好?”


  “這誰知道,不過他還是傅家的獨孫,也許傅董事長會撈他吧……”


  “嘖嘖嘖,果然有錢有勢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聽著身旁人們的議論,再結合手機上剛爆出來的新聞——蘇氏涉嫌巨額商業詐騙,20億資金不翼而飛!便大概猜到了什麽。


  我渾身發冷,傅寅說過,他這段時間是在幫蘇氏做事,為蘇氏賺錢,為此蘇夫人還一副很感激他的樣子,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傅寅做的其實是用高利率惡意吸收資金,以非常快的速度吸取資金,又高額放出,蘇氏原本還為高額的資金沾沾自喜,卻沒想到成了他人口袋裏的錢。


  傅寅是故意!一陣冷意將我全身冰凍,我想不明白,傅寅為什麽要故意搞垮蘇氏?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傅廣川與蘇世成的交情?

  我飛奔回傅家,果然見到了蘇夫人帶著蘇繁在傅廣川麵前哭,我急忙刹住腳步,將身影藏在門後。


  蘇夫人說今天早上蘇世成也被警方帶走,現在蘇氏資金庫已經空了,她們要上哪找這20億去!


  傅廣川也是一臉陰沉,蘇夫人跑到傅廣川麵前來求,無非是想求傅廣川幫忙補這20億的虧空,可是傅廣川怎麽可能舍得給這莫名其妙的20億?

  傅廣川隻安慰蘇夫人:“事情還沒有完全下定論,你先不用著急,等我的人查清後是怎麽回事後,我再來回複你。”


  可是蘇夫人哪兒肯,硬是說要傅廣川今天將蘇世成保出來才肯,她哭著說:“世成與您十年交情,繁繁肚子裏還有傅家的血脈,這一次您絕對不能見死不救啊!”


  傅廣川的臉色已有不耐煩,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才讓管家把蘇夫人帶下去,蘇繁扶著她哭得渾身無力的母親往樓上走,而等她們進了房間後,傅廣川才摔了杯子,怒罵了一聲“混賬”!然後便問起一直站在他身後不言不語的傅立遠,傅寅去哪了。


  從傅廣川的語氣中,我也知道這回傅廣川是真的怒了,傅寅有能力,這沒什麽不好,但偏偏他把手伸向了蘇氏。


  傅立遠也不知道傅寅去了哪裏,卻無辜被傅廣川波及到了怒火,無奈之下,隻好跟著罵傅寅是個白眼狼,卻沒想到傅廣川的臉色更黑了。


  “去把那小子給我找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傅廣川給了傅立遠這樣的任務,傅立遠也不想在傅廣川的麵前找不痛快,於是立馬滾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了躲在門後的我,“你怎麽……”


  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拖到門後,傅立遠皺著眉問我:“你搞什麽名堂?”


  其實我更想問傅寅想搞什麽名堂,不聲不響地把蘇氏搞了,還賠上了自己,他是篤定傅廣川會保他嗎?可是現在傅廣川這樣震怒,怎麽可能再去保他?


  我一片慌亂,這回不是上一次,上一次有蘇家保他,但這一回他自己把自己的恩人和自己送進了看守所,現在誰會救他?

  傅立遠看著我一臉驚奇,看他這樣,應該也是沒從蘇家母女那兒得知昨天我是與傅寅度過的,我想起昨晚的一切,他的親密與故意的稱呼,突然覺得一切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我看著傅立遠,說:“你不用去找他了,就在剛才,傅寅已經被警方逮捕,你要找他,隻能去市警察局。”


  連傅立遠也驚訝警方的快速,陰陽怪氣地“嘿”了一聲後才說:“這小子這麽精?知道逃不了爸這一頓訓,自己主動自首了?”


  我想起傅寅在看到警察找上他時的冷靜從容,那樣子確實是早就料到了警察會找上他的樣子。


  我心煩意亂,傅寅為什麽不跟我通一聲氣,起碼讓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而傅立遠摸著下巴,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說:“這下這小子完蛋了,20億呢,就這麽沒了,別以為爸會給他擦屁股,而且誰看不出來,他就是想搞垮蘇氏,才騙蘇世成搞了這個,蘇世成也真可伶,招了個白眼狼女婿。”


  我聽不慣傅立遠總是這樣“白眼狼”、“白眼狼”地叫傅寅,冷冷地警告他,讓他不準再說了。


  誰知傅立遠竟就此生起氣來,他說:“沈安,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傅寅這次是自掘墳墓,誰也救不了他!他有坐牢的覺悟那也省得我動手了!我這就跟爸說去,就說傅寅自覺犯了錯誤,已經自首去了!”


  說著便哼起調調往傅廣川書房走去,我急忙拉住了他,說:“你這樣說,傅廣川一定不會肯去救傅寅,等待他的隻有十幾年牢獄!”


  “那當然,”傅立遠還沒等我說完便甩開了我的手,他回頭笑著看著我,說:“其實我也擔心呢,不過傅寅這下自我了結, 也用不著我動手了,我還得謝謝蘇世成呢,傅寅也許就是對當初逼他娶了蘇繁才對蘇家懷恨在心吧,不過也讓我吃了一驚了,沒想到這小子這般恩將仇報。”


  我急忙扯住了他,皺著眉問他:“什麽?你說當初是蘇家逼傅寅娶蘇繁的?”


  “難道你不知道嗎?蘇繁那丫頭也不知道怎麽被屎糊了眼了,就算是來硬的也要傅寅娶她呢,而且那時傅寅的外婆不是還在麽,聽說蘇世成就拿他外婆做威脅,才讓傅寅娶了她,可是呢,強來的就是強來的,她對傅寅再癡心一片也換不來傅寅的半點感激……而且,”傅立遠的話突然頓下來,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一圈,“他喜歡的人是你,自然不會甘願做別人的丈夫。”


  我不信傅寅光是這個理由便想毀蘇家,我腦中突然電石火光,一下子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我放開了抓著傅立遠的手,說:“好了,你去吧,去告訴傅廣川,傅寅自首了,看他會怎麽說。”


  也許是被我突然的鎮定驚到了,傅立遠挑著眉看我,說:“真就打算讓我這麽去?爸這回可是對傅寅失望極了,連對蘇家都能這樣了,可難保會不會把獠牙對準自己家,這樣的白眼狼,還是早點趕出去的好喲。”


  我始終一言不發,傅立遠也許是對著這樣的我覺得無趣,便訕訕離去了,我看到他進了傅廣川的書房,應該是去告訴他傅寅已經進了看守所的事情了。


  我回到自己房間,整理了一下思緒,傅寅這樣淡然,應該是早就料到我會救他,所以才在最後對我說了那麽一句話,我硬是沒有想到,傅寅竟成長到也會反過來利用我了。


  後來蘇繁來找過我,她雙眼通紅,問我是不是覺得贏了。


  我並不覺得贏了,便隻沉默看著她,她抱著肚子坐在我對麵,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肚子已經那麽大了,是不是她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笑得甚至燦然:“可是那又如何,我肚子裏的,的的確確是他的孩子。就算他那天是醉酒又如何,他的的確確碰過我,在我的身體裏留下過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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