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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瘋了

  蘇夫人臉色一變,從她臉色上看,我也能知道她也不是一點都不知情就上門來問我罪的,但她很快調整了姿態,指著我說:“那又怎樣呢,繁繁再怎麽說是你的小輩,現在肚子裏還有你們傅家的孩子,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兒?”


  我覺得好笑,蘇夫人肯定沒去細問到底蘇繁對我說了什麽,我看著她一副明擺著要問我罪的模樣,也知道再與她爭辯下去也毫無意義,隻是浪費口舌,我雖然無事可幹,但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麵。


  於是我擺了擺手,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比起這個,繁繁現在情況怎樣?有沒有大礙?”


  蘇夫人似乎沒想到會碰到個軟釘子,明明攢了一肚子火要發泄,卻在看到我算得上是誠懇的表情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一時表情有些精彩。


  我見她許久不說話,便繼續說:“繁繁現在到底如何?這回確實是我的錯,我該向她道歉,隻希望蘇夫人不要再怪罪我。”


  我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實際上是覺得過了一晚後也不覺得那麽生氣了,我不知道我這是在無形之中學會了成年人的大度,還是在知曉了傅寅現在對我的態度後覺得什麽都無所謂了。


  我明明說的是真話,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蘇夫人冷笑一聲,我心猛地一沉,還以為是被她看出什麽來了,但好在還隻是虛驚一場,她輕輕一笑,像是冰釋了所有前嫌,朝我笑道:“那是自然,傅家和蘇家難得結成了親家,我們怎麽能不盼著那倆小的好呢?”


  說著她就放下了包,親親熱熱地在我身邊坐下,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很是親熱地對我說:“沈安,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你不是個壞人,我家繁繁對阿寅那也是一片真心,我都從沒見過她對什麽人這麽用心過,雖然期間也有過不愉快,但現在倆人都結婚了,我們何不再幫幫他們呢?”


  我不懂她這是什麽意思,但唯一確定的一點便是她高估了我,事到如今,我還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但蘇夫人卻一廂情願地以為我還能使得動傅寅,這麽說了後,便要求我叫傅寅去醫院把蘇繁接回來。


  我委婉地向她表示了現在傅寅在公司很忙,不一定有時間去,卻被她冷了一張臉,說:“自己的妻子,哪兒會沒有時間,沈安,你隻管打電話。”


  我有些為難,她似乎忘了她不久前還在勸我離開傅家,傅寅的忘恩負義又是眾所皆知的。


  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吧,失去了外婆後的傅寅孑然一人,沒有人能再使他聽話。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想著若是這下讓蘇夫人斷了念想也好,可是我沒想到,傅寅竟然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我。


  他在電話裏說:“好的,我知道了,小媽。”


  我尚在愣怔中時,他便十分有禮貌地與我再見,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後,蘇夫人是一臉的高興,說她說的沒錯,他還是肯聽我的話的。


  聽話……我被這個熟悉的詞刺痛到神經,笑了出來,聽話……事到如今他怎麽會聽我的話呢,蘇繁是他妻子,肚子裏又有他的孩子,他自然心疼她。


  可是被傅寅接回來的蘇繁卻不是那麽認為,她冷著一張臉,很不高興地跟蘇夫人說她不想回傅家,她想回去住一段時間。


  蘇夫人卻隻以為是自己的女兒在鬧別扭,勸她說不要不高興了,你沒看見阿寅都這麽低聲下氣地給你道歉了嗎。


  傅寅確實端正了態度跟蘇繁道歉,但一點也沒提是蘇繁對我出言不遜再先,所有的重點也隻放在他的不注意和不小心上。


  蘇繁臉上雖然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實際上已經有點被哄得順了,別扭地扭過臉時,她一眼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傅寅,”蘇繁突然全名地叫了傅寅的名字,聲音裏是被寵壞了的趾高氣昂,我從她瞬間變化的表情上就能知道她肯定不是計劃著什麽好事,可耐不住傅寅仍是十分耐心又包含了寵溺地問她:“什麽事?”


  “我不要看見她,”蘇繁指著我,說:“讓她在傅家消失。”


  傅寅順著她的手指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高深莫測,我心底一慌,感覺下一秒傅寅就能說出讓我滾出傅家的話來。


  “繁繁你這是幹什麽!快把手放下來,沒禮貌!”


  而還沒等傅寅說話,蘇夫人就已經著急地按下了蘇繁的手,一邊斥責她,說我到底是她小媽,是她的婆婆,她不能對我這麽沒禮貌。


  蘇繁剛緩和下來的臉色一瞬間又氣憤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維護我,急道:“媽,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她……”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控訴我的話戛然而止,我自然知道她是想跟她媽說什麽,但到底是覺得我和傅寅的事太驚世駭俗難以啟齒,最後隻憤恨地閉上了嘴。


  “怎麽了?”蘇夫人卻像是很好奇一樣,追問了蘇繁一句。


  蘇繁隔空瞪了我一眼後,最後選擇閉嘴,隻煩躁地說了一句,沒什麽。


  “哎呦你這孩子,真是的。”蘇夫人嘴上這樣抱怨著,但實際上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這回蘇繁從醫院裏回來後,還在傅家住了幾日,說是要親自照顧蘇繁。


  她不是第一次來,所以沒人反對,而我更不會說一句不好,隻是我又著急起來。


  我等了幾日,沒等到有警察來上門抓我,我不確定是傅寅已經放棄了追究我,還是他已經明白了他外婆的死其實與我無任何關係。但他一連幾日都故意避開我一般的行為,讓我明白他心裏其實還是埋怨我的。


  他這樣,我便無法再去跟他提讓他收回派去我爸公司要錢的人的事。


  我沒有回去,我爸的電話當天晚上就打過來了,第一句問的便是讓我辦的事情怎麽樣了,明天能不能正常上班。


  其實我當天沒回去,便已經代表了我的失敗,我爸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已經算得上是煩躁,他問我要不要他過來接我回去。


  我怕這一回去就再也無法踏入傅家的門,而我也不敢確定沈家會不會留我,於是我說我想再試試,等傅廣川回來再說。


  可是我一連等了幾日,都沒有等到傅廣川回來,倒是傅立遠,後來知道我又回到了傅家,跑到我麵前來,很奇怪地問我怎麽自投羅網。


  我不知道他這說法是怎麽想起來的,但事實也是如此,傅廣川不在的現在,我這個時候就算是偷偷離開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即便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會來找我,傅寅……我已經不再幻想他會舍不得我。


  偷跑的想法逐漸在腦海裏成型,我一瞬間激動起來,原本我不就是這麽想的嗎,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樣的想法在我腦海裏愈演愈烈,但我還是裝作沒聽懂傅立遠說的話一般,問他什麽叫自投羅網,傅家是我的家,我不在這兒,還能去哪。


  可是傅立遠一點沒信我的話,他突然壓低身體,朝我小聲而快速地道:“你如果想走,我可以幫你,現在整個傅家都是傅寅的眼線,你最好小心一點。”


  他說著的時候目光往牆後麵瞥,我注意到他視線的盡頭確實有一個人在偷偷摸摸地偷窺著,我認出那是那天被我甩了幾個巴掌的女仆,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我強作鎮定,說:“我知道了。”


  傅立遠又跟我寒暄了幾句後才走。


  有他這麽一提醒,我便留意起來,我發現確實這個叫小玲的仆人的目光一直跟著我,帶著怨恨的執著,這樣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仆人身上,我以為她是為那日我甩了她的幾個巴掌而記恨我,便小心起來,不去碰她端給我的吃的喝的,但這樣小心翼翼了幾日後,我又覺得荒唐,我何必怕一個仆人?

  於是我直接把她叫到我跟前來,問她是不是還在怨恨我打了她的幾個巴掌。


  她看起來有點慌張,小聲說了句沒有後,便把雙手交疊在身前一聲不吭。


  她這明顯不肯說真話的樣子讓我提不起勁,她若是真記恨我,又怎麽可能真在我麵前說,我看著她一副懦弱膽小的樣子,心裏冷笑了一聲,那日在廚房裏,她說起來最凶,她說你們還怕她做什麽,一個快被趕出家門的人!


  我見她不肯配合,便叫了管家來,管家其實對我也不怎麽服氣,在我提出要辭退這個人時,他很固執地說不行。


  我呼吸滯了一下,實際上在快要離開的現在,我並不想再把情緒浪費在這些沒必要的事情上,但一旦想管起來,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麽都管不了的感覺讓我十分惱火。


  我壓著怒氣問為什麽。


  管家一點也不怕我地說小玲傅家用了很久,很聽話也很能幹,他沒有理由辭退她。


  管家以為我是瞎嗎,這個叫小玲的被我捉到偷懶就不止一次,管家這樣睜眼瞎一般地包庇讓我更是覺得荒唐,我問他:“我現在想要辭退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管家隻避重就輕地回我家裏的事現在是交給傅寅做主的。


  傅寅……光是聽到他的名字我就心口泛疼,我無比清楚若是我想在傅家有一席之地,傅寅便是我不得不討好的對象,隻要我服軟了,他雖然不會像之前那般聽我的話,但起碼不會讓我在傅家過得跟個寄宿者一樣沒有尊嚴。


  一瞬間我失去所有爭辯的力氣,隻疲憊地揮手讓他們退下,他們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而在那個叫小玲轉身時,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嘴角得意的笑。


  我讓自己不去在意,一個仆人而已,便自顧自回房間休息,可是傅立遠說的沒錯,我在傅家的一切都是被監視著的,晚上傅寅回來時便問我是不是有這麽一件事。


  我心一慌,但到底那叫小玲的我還是沒能動得了她,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隻說是我誤會,是我弄錯。


  我想小事化了,傅寅卻不依不饒,他甚至叫來了小玲,當麵問我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傅寅這樣小題大做讓我覺得十分無語,但隻能無語地看著她繼續下去,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小玲的竟添油加醋地說我趁傅寅不在家的時候虐待她。


  我氣得差一點就指著她的鼻子罵胡說,她卻已經淚如雨下地稍微褪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皮膚上那一大片青紫來。


  我眼前一黑,這時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隻是我想不明白,是傅寅故意找我茬,還是其他人容不下我?


  若是前者,他未免太小心眼,若真是看我不順眼,我已經給了他足夠的理由,再將我抓進看守所便是,但他為什麽偏偏要用這種一點都不讓我有尊嚴的方法?

  我隻覺得心頭一片冰涼,而此時傅寅已經質問我是不是真的如此,我虐待了這個叫小玲的仆人。


  我不知道此時我是承認來得讓他爽快,還是否認的好,而眾目睽睽之下,我隻能搖頭,說沒有。


  於是耳邊又爆發了一聲尖利的怒吼,那叫小玲的仆人指著我怒吼就是我幹的。


  世上竟還有被仆人欺負到頭上的主人,我覺得好笑,直接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那匍匐在地的人,又看了一圈圍觀的人——蘇繁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笑,蘇夫人則是一臉驚訝,而傅寅,隻是平靜地看著我。


  我直接朝傅寅走過去,聲音幽幽:“就算是我做的,傅寅,你想怎麽處置我?我再怎麽說也是傅家的主人,我想打誰還不是說打就打了,什麽時候輪到這種人來汙蔑我了?”


  我看著那瑟縮著的仆人,隻恨此時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讓我真的把“虐待”二字打成真的,我越發覺得這鬧劇荒唐得叫人無語,便隻想快點了解。


  我轉頭看著傅寅,說:“傅寅,你說,你要怎麽處置我?”


  也不知道是傅寅也沒有想到我會這般直接,一時竟沒有說得出話來,我冷笑了一聲,猛地抓過身旁的椅子,高高舉起重重砸下。


  一時間客廳裏隻聽見女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那叫小玲的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付諸行動,被實木椅子砸了個結實,一時間爬都爬不起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管家急忙叫救護車,蘇繁驚叫了一聲躲進她媽的懷裏,連蘇夫人都驚訝地看著我,說:“沈安你這是怎麽了?如果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為什麽你一定要打人?”


  我朝她冷笑,“你以為解釋得清?”


  她皺了皺眉,露出個疑惑的表情,這幾日她在傅家住著,整日與蘇繁待在一個房間裏,蘇繁即便有顧忌也對她說了吧,因為我感覺蘇夫人這幾日有些故意躲著我,像是躲著一個髒東西一般。


  不過也無所謂,我並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我所在意的,隻是這個人的看法。


  一片慌亂中,隻有傅寅最沉靜,他站在原地,看著我一步步朝他走近,我死死盯著他的臉,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點什麽,他似乎有些慌亂,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真的出手傷人,便隻站在原地瞪著我朝他走近。


  我覺得很神奇,明明周圍很吵,我卻覺得異常安靜,仿佛這一瞬間我所在乎的,隻有眼前這一個人。


  我說:“傅寅,你為什麽不說話?”


  此時管家跪在傅寅的腳邊哭,說繼續留我在家裏太危險了,夫人精神不好,要送去醫院!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管家立馬嚇得閉上了嘴,而我剛一把目光放回到傅寅身上,他就繼續抓著傅寅的褲子求說要救救他們,若是我繼續在家待著,他們也不敢與我在一個屋簷下待著。


  聽到他的話,我差點笑出聲來,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仆人都這麽討厭我了,但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緣由,那日我借口發揮,確實是得罪了這些仆人。


  “少爺!”


  管家著急大叫,而我隻平靜地看著他,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吧,原本隻是想嚇一嚇我,卻沒有想到我會真的下狠手。


  蘇繁也在他旁邊說,說我很危險,說我這段時間精神不正常,要送我去醫院看看最好。


  我冷靜地聽著他們說,然後笑了一聲,對傅寅說:“你也覺得我瘋了嗎?”


  傅寅似乎是很頭疼,幾乎所有人都在求他,連我都被吵得頭疼無比,相比他也是一樣吧,最終他捏了捏鼻根,似是很疲憊地說:“我知道了,你們把夫人送到後院裏的木屋靜養吧。”


  我得償所願,越是不在他視線之內越好,何況我已經不懼怕那個木屋,可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傅寅當天晚上就來了,他坐在我床邊,將我驚醒後,沉沉地看著我,說:“沈安,你就這麽自信?我會袒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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