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真相
“當年你爸找上我,說要給我個老婆,我當年在圈子裏臭名昭著,沒人家願意把自己家清白女兒給我,但我再怎麽說還有傅家這個硬招牌,想犧牲自家女兒來跟傅家攀親戚的人不在少數,你爸就是其中之一。
“他把你吹得可好了,說你從小知書達理又兼修琴棋書畫,標標準準的大家閨秀,我沒當一回事,後來我去參加一個酒會,一眼就看到了你。
“你爸不會做生意,賣女兒倒是挺在行,你不是沒調查過我玩過的女人,她們都是什麽特征,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我渾身一震,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爸突然說要帶我參加一個酒會,一直以來他都不讓我參加這些酒會的,因為他說這裏頭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但那天他不僅帶我去了,還找人給我打扮了,穿的是白色小禮服,淡妝,連給我剛化好妝的化妝師都說我跟個出水芙蓉似的。
再仔細一想,傅立衡從十幾歲開始玩女人就喜歡校花那一掛的,年紀小單純好騙,被搞大了肚子還對傅立衡不離不棄。
就連那白雅,也是清純掛的。
我自認不是多傻,但在20歲那年,想不單純都難。
“你爸跟我吹你的時候都沒給我看你照片,等我看上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沈家的大小姐,你爸急著賣出去的女兒。”
他在我耳邊如同惡魔般低語,我越想越可怕,慌忙叫他閉嘴,他冷漠地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將當年的真相告訴我。
“你以為你是被送上我的床的,但其實那天我也是被下了藥的,你媽拿你的處子血威脅傅家,跟老頭子說不拿出一千萬來就告我強奸,老頭子不管我怎麽玩,但他要傅家的臉麵,所以花了一千萬把你娶進了門。”
臉麵……
對,我之前鬧著要跟傅立衡離婚的時候我媽也說過,傅家要臉。
那沈家就不要臉了嗎?
將真相告訴我之後,傅立衡再次警告我,叫我不要再接近傅寅。
說完,他摔門而去,我躺在床上大笑。
還沒笑完,手機響。
我直接接起,笑聲被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我媽尖叫:“你神經病啊我一句話沒說你就開始笑!”
我問她有什麽事。
她罵我:“後天是你爸生日你都忘了嗎?你這個不孝女!”
不孝。
聽到這兩個字我更想笑,他們說我不孝,他們可有盡到養育之恩?
我媽見我沒回聲,在電話那頭叫了我兩聲,我說我沒聾聽見呢。
她對我這態度又是不滿,說了句“記得回來,帶上立衡”,就掛斷了電話。
傅立衡這麽多年拖著我不肯跟我離婚的原因,我終於知道了,他一直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被我家坑了一把,心裏自然怨恨,也難怪婚後他態度對我那麽差,明知我毫無用處後也不肯放過我,因為我是他家花一千萬買的。
我跟傅立衡說了我爸過生日的事,他直接說不去,仔細一想確實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他從沒去過我家。
倒是傅寅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說:“外公家我連一次都沒去過呢,爺爺都認了,外公也得認吧?”
傅廣川聽到這個,臉色一沉,但到底傅寅是他現在最喜歡的,便沒說他,甚至還說要給我爸準備賀禮。
我自從知道了我爸媽曾威脅過傅廣川後,我就特別注意過傅廣川對沈家的態度,也從傅寅給我的消息中得知,這幾年傅氏其實一直是在打壓沈氏的。
怪不得這幾年家裏生意越做越差,五年前沈氏雖然不能比肩傅氏,但也是不小的企業,現在七零八落,完全靠吃老本撐著。
也難怪傅廣川也看我不順眼,原來是藏著那麽一段陳年往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我爸過生日這一天。
傅寅早就準備好了賀禮打算跟我一起去,但就在出發前一刻,就見傅立衡黑著臉彎下腰坐進了車子裏來。
我奇怪,問他:“你坐上來幹什麽,你不是不去的麽?”
他睨著我,說:“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他最近倒是樂於保護他兒子,在家動不動就是我兒子我兒子的,也不知道他害不害臊。
傅寅倒確實不喜歡這個稱呼,聽到了比我先皺起了眉頭。
他直接從後座上下來,坐到了前麵去。
傅寅在家裏跟我保持的距離一直是合適的,我也在擔心,如果讓傅立衡知道了他喜歡我,傅立衡會不會犧牲我來取悅他兒子?如果他這樣做了,傅寅的反應又會是怎樣?
他會欣然接受,還是憤然抗拒?
我從後座觀察傅寅,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四分之一的側臉,眼深邃鼻挺拔嘴粉紅,我每看他一遍就覺得他是真長得好,這樣的長相能直接作為小鮮肉出道都不為過。
“看什麽?”
首先注意到我視線的,是傅立衡。
他可真小氣,連看都不準我看了。
傅寅也應聲轉過頭來,我看了他們一眼,說:“看你們長得真像。”
傅立衡一聽高興起來,傅寅長得跟他像,是因為傅寅是他親生兒子,這讓他無比自豪,白撿了個優秀兒子,給他爭光又長臉,因為傅寅,他沒少在傅立遠麵前嘚瑟。
傅寅卻晦澀地轉過頭去,忽然我手機震了一下,我掏出一看,是他發給我的短信:“我跟他真長得像?”
我回:像啊,你自己不覺得?
他不回我了,手撐在車窗上,似乎不大高興。
到了家門口,我媽很殷勤地上來迎接,今天家裏有聚會,她穿得很正式,但即便是這樣,也用不著她親自來門口接的。
果然,她跟沒看見我一般,直接朝傅立衡和傅寅走過去,一邊說:“哎呀這不是我的好女婿和好外孫嗎,來來來,趕緊進來,你爸和你外公還在裏麵等著呢。”
她為了套近乎,稱呼用得多,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有兩個人在等著呢。
我被無視,不以為意,走到車後備箱,將司機拿出來的賀禮拿上,傅寅過來幫忙,從我手中接過:“給我。”
我媽瞧見了,自然又是一番人來了還帶什麽東西的客套話。
一行人往裏麵走,客人已經來了不少,我仔細一想,還真沒想起來我爸這是多少歲生日,照這個排場,應該是整歲生日。五十?六十?
我一時還真沒想起來,突然覺得我媽罵我的那句不孝女還言之有理了。
我媽忙著招待傅立衡和傅寅,我便不去管他們,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家裏倒還留著我的房間,但沒什麽東西裏麵,我從十五就開始國外求學,一年當中回來的次數很少。
坐了一會兒,回到樓下,宴會差不多已經開始,我跟我父母一桌,旁邊是傅立衡和傅寅。
吃了一會兒,被我媽拉下去敬酒,我妹也沒能幸免。
上回沈歡跟我說的家裏沒錢了不讓她回美國繼續讀書,看樣子是真的了,她看起來不大高興,我媽卻十分興奮地拉著她一桌桌敬酒介紹,敬到其中一桌時,我媽特地對一個也帶著兒子來的中年女人說:“這就是我的小女兒,沈歡”,又說:“歡歡,叫梁阿姨。”
我妹乖乖叫了,我卻注意到那梁阿姨身邊的兒子目光一直落在沈歡身上,傻傻的笑。
這傻氣,我熟悉。
這人多半是腦子不好。
我心一涼,看著沈歡的眼神也同情起來。
席間休息,我上完洗手間,正要出來,我聽到沈歡的聲音:“學長,我喜歡的人是你,我不要嫁給那個傻子!”
我好奇,探頭一看,卻看見被沈歡叫做“學長”的人,竟是傅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