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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定位

  第1116章定位


  貞郡軍第一軍團,行營,中軍帳。


  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對於第一軍團來說不太好打,目前圍困神池的是兩支叛軍軍團,己方以十萬打二十萬,兵力明顯處於劣勢。


  上官秀站在地圖旁,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目不轉睛地看著地圖上標註的叛軍防線,問道:「叛軍的主帥是何人?」


  趙晨說道:「秀哥,叛軍主帥名叫吳方,靈武學院出身,還曾是奪旗賽的狀元。吳家原本也是名門之後,權貴之家,只因當年與蔡霄、宋晟不合,被內史府彈劾與寧南勾結,后還真在吳家搜出了與寧南私通的書信,當時先帝震怒,抄了吳方的家,吳方的父親也被斬首,當時吳方下落不明,現在看來,應該是被唐鈺暗中保護起來,現在唐鈺造反,吳方也成了唐鈺手下的一員大將。」


  「奪旗賽的狀元,靈武不簡單啊!」


  「當年吳方還不滿二十歲,就已經是靈空境的高手,十多年過去,吳方的修為想必已深不可測了。」就算是資質平庸之人,經過十多年的苦修,修為也差不多能從靈空境突破到靈?幻滅境,何況吳方的資質非但不平庸,反而還是資質奇佳的靈武奇才,而且他有唐鈺做靠山,修鍊當中也少不了靈石做輔助,現在他的修為達到什麼境界,沒人敢斷言。


  上官秀低頭看著地圖,說道:「此人的排兵布陣不錯。」


  叛軍對神池的圍困,可不是二十萬的大軍全都團在一起,而是由點及線。叛軍在神池的四周,總共建造起二十多座要塞,要塞和要塞之間有戰壕、土牆相連,戰壕和土牆把二十多座要塞串起,使之形成一個整體,動一發而牽全身,將神池圍了個水泄不通。


  當然,這樣的防線想攔住池的長老是不太可能,但擋住外界對神池的補給是綽綽有餘了。很顯然,吳方不是草莽之輩,而是位科班出身,精通戰法的統帥。


  洛忍笑道:「說起來,這位吳方還是我的師兄呢!」吳方是靈武學院出身,洛忍也同是靈武學院出身,只不過吳方比洛忍早了十年。【ㄨ】


  上官秀白了他一眼,說道:「可惜,你這位師兄不務正業,跑去投靠了叛軍。」


  洛忍聳聳肩,說道:「這也是當年被蔡霄和宋晟等人逼的!」


  上官秀皺眉:「聽起來,阿忍對吳方的遭遇很同情。」


  洛忍撓撓頭髮,乾笑道:「秀哥,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一直以來,洛忍對叛軍都是抱著同情的心理,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上官秀正色說道:「這樣的實話,在軍中說說也就罷了,但在軍外可不要亂說,傳進陛下的耳朵里,必定要治你的罪。」


  洛忍苦笑道:「秀哥,我明白。」


  上官秀話鋒一轉,看向趙晨,問道:「晨,第十兵團的戰報還沒有傳回來嗎?」


  第十兵團作為先遣部隊,已經先一步對叛軍的防線發起試探性的進攻。趙晨推算一下時間,說道:「如果戰事順利,現在早應傳回戰報了。」


  言下之意,直到現在第十兵團還未傳回戰報,只能說明此仗打得並不順。


  上官秀又在地圖旁看了一會,轉身走到中軍帳的里端,在一張躺椅上躺下。洛忍和趙晨湊了過來,前者說道:「秀哥,聽說最近西京出現了很多的西域奴,模樣都長得很是怪異,說起來我還沒近距離的看過西域奴呢!」他也就是在路過沙赫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過在田地里幹活的西域奴,至於西域奴長了幾顆腦袋,幾條胳膊,他完全看不清楚。


  趙晨笑道:「其實和我們一樣,就是生得黑了點。」


  「不是黑了一點,是黑了很多!」上官秀糾正道。


  「燕回很有頭腦,在西京成立了奴隸工坊,聽說現在已是日進斗金,連慶源都打算把奴隸引進工廠里,如此一來,鍛造坊旗下的工廠可以進行大規模的擴建,也不用再為缺少人手犯愁了。」


  說話時,趙晨也在小心翼翼地觀察上官秀的表情。畢竟大規模的收容外族人,一直都是上官秀強烈反對的事,慶源要把西域奴引進鍛造坊工廠,還不知道上官秀會不會同意呢。


  好在上官秀聽后並沒有流露出不悅之色,趙晨這才稍感安心,繼續說道:「只是西域奴的腦子太笨,正常情況下,培訓工人只需一個月即可,可培訓西域奴,三五日都毫無進展,估計把他們訓練到能進工廠做工,起碼要三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件事上,趙晨倒是錯怪了西域人,西域人之所以學習的速度慢,一是生活的環境不同,他們在工廠里學習的東西,別說以前沒接觸過,連見都未曾見過,又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學會,再有最重要的一點,語言不通,這就太要命了,訓練西域人,自然遠比訓練風人困難得多。


  上官秀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慶源要引進西域奴,就得做好多花費幾倍心思的準備,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


  「秀哥說得也是!」趙晨點點頭,說道:「不過西域奴干體力活倒是一把好手,把我們風人能幹多了,力氣大,耐勁又足。西京很多人看到燕子做奴隸生意賺到真金白銀了,現在都在找門路,搶做奴隸生意。」


  此先河一開,再想控制,也很難控制得住,就算修羅堂能在虎牙關設卡,阻止其它的商人帶西域奴進關,但商人們還可以避過虎牙關,通過其它的途徑進入風國國內,只要進入國內,再想懲治這些商人,就無法可依了,總不能只許你修羅堂做奴隸生意,旁人都不能做吧,這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朝中的大臣也會進行彈劾。


  上官秀敲了敲額頭,說道:「看來,我們得制定一條法令才是。」


  「秀哥的意思是……」


  「濫殺他人奴隸者,可視為損毀他人之財物,需補償損失,情節惡劣者,需繳納罰金。」


  趙晨和洛忍互相看了一看,誰都沒有說話。這條法令公布下去,等於是徹底奠定了奴隸在風國的地位,奴隸都不能算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個物件,殺了奴隸,最重的處罰就是上繳罰金罷了。


  他二人也能理解上官秀為何想要頒布這樣的法令,他是要在法理上,把奴隸定位在低得不能再低的階層里,如此一來,可有效阻止風人和西域奴之間的通婚。


  法理上,西域奴連個畜生都不如,那麼誰還願意和一個畜生都不如的人成親?就算是他(她)願意,他(她)的家族也不會同意,沒有哪個家族能丟得起這樣的人。


  風國剛剛取締了貴族,可在平民之下,又多出一個奴隸階層,洛忍和趙晨的心裡都不太是滋味,但是他倆對此又無能為力,以上官秀的性格,要麼不允許西域奴進入風國,既然允許了,那麼在法理上不承認西域奴是人,這已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現在受條件所限,引進西域奴,實屬無奈之舉,但戰爭早晚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等到那時,我自會讓朝廷頒布法令,將所有的西域奴,驅逐出風國,省得風人被亂了血統,否則,你我都會成為罪人,被後世子孫唾罵。」說著話,上官秀從吳雨霏的手中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又道:「聽起來似乎有些殘忍,卸磨就殺驢,不過,阿忍、晨,你們想想,如果你們的後代子孫一個個都是黑乎乎的樣子,你們的心裡又會做何感想?」


  聽聞這話,圍站在地圖四周的將官和幕僚們皆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名將官咧著大嘴說道:「秀哥,如果是這樣,那真的是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了!」


  「所以,我們得防患於未然,能不禍亂後世子孫,就當盡量避免。」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帥案后,提起筆來,給唐凌修書。


  他說要頒布新法令,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會這麼去做。


  等上官秀把書信寫完,一名暗旗的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趙晨接過屬下送來的書信,低頭看了一眼,而後對上官秀說道:「秀哥,是第十兵團戰報。」


  上官秀把寫好的書信疊起,交給趙晨,讓他立刻派人送回西京,而後,他接過戰報,展開細看。


  第十兵團有成功突破叛軍的防線,不過他們很快便遭受到該防線兩側要塞的叛軍夾擊。叛軍似乎早就做好了防線被攻破的準備,而且不知操演過了多少遍,進攻時,配合嫻熟,兇狠異常,第十兵團在漫長的防線內根本施展不開,被由兩側要塞突擊的叛軍打得節節敗退,最後第十兵團的兵團長果斷下令,全軍撤離叛軍防線,此戰也以第十兵團的撤退而告終。


  看過戰敗后,上官秀走到地圖前,低頭看著叛軍的防線,陷入沉思。


  叛軍的防線看似漫長,繞了神池整整一圈,實際上,叛軍的防禦重心就在那二十多座要塞上,一處受敵,八方來援,這一仗,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打。


  中軍帳內的眾人相繼傳閱了戰報,剛才輕鬆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眾將官和幕僚一個個眉頭緊鎖,和上官秀一樣,低頭看著地圖,久久無語。洛忍喃喃說道:「敵軍防線太長,我軍無論想破哪一段的防線,都很容易,可接下來的難題就落到我們的頭上了。敵軍以二十多座要塞做依託,進可攻,退可守,而我方的將士團在防線內,戰陣難以展開。」


  「如果對敵軍的要塞逐一擊破呢?」一名將官問道。


  「二十多座要塞,逐一擊破,我軍得付出多少的傷亡,此戰又得耗時多少個月?我軍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第一軍團之所以能安心攻打神池外圍的叛軍,都靠著直撲上京的第四軍團做牽制,可第四軍團又能牽制叛軍幾天?第四軍團那邊面對的才是真正的叛軍主力,一旦第四軍團被打退,叛軍從己方的背後殺上來,腹背受敵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派第九兵團,攻一座要塞試試,看看叛軍要塞的防守究竟如何!」上官秀抬手,在地圖上一座要塞的標記處點了點。


  「是!秀哥!」洛忍答應一聲,派人把軍令傳達下去。


  當天晚上,撤退的第十兵團回到行營。


  此戰,第十兵團是主動撤退,而非敗退,傷亡並不大,只不過被叛軍逼退,將士們都感覺臉面無光,第十兵團的兵團長到中軍帳,向上官秀負荊請罪。


  上官秀並未罰他,反而還安撫了一番,讓他回去休息。第十兵團的兵團長前腳剛走,有憲兵進來稟報:「殿下,蔡煌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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