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盜取
第1085章 盜取
第二天，上官秀帶著唐凌，去到西卜城附近的貞郡軍駐地。
貞郡軍在沙赫地區的總駐軍共有五萬人（其編製不在貞郡軍的四支軍團之內），建造要塞共有十多座，其中有三座要塞都建於西卜城的附近。
在巴族的統治下，沙赫地區民不聊生，匪患嚴重，而滿地黃金的西卜城卻從未遭受過匪盜的洗劫，其一自然與城軍的兵強馬壯有關，其二，也正是因為西卜城的附近有三座要塞，駐軍總兵力接近一萬人。
在要塞的附近，全是大片的農田，有些是風國百姓買下的農田，有些則是駐軍直屬的農田，但不管是民田還是軍田，在地里幹活的人，基本都是奴隸。
只是在田壟間，才偶然能看到百姓或者穿著軍裝的士兵在監工。
因為有大量的奴隸代替自己耕種，駐軍每天的工作就是訓練，時而出營剿匪，或者應巴族請求，出兵攻打其它沙赫部族，這也算是做實戰演練了。
可以說貞郡軍在沙赫的五萬駐軍，比直屬的四支軍團都要訓練有素，作戰的經驗也更加豐富。
沙赫駐軍採用的是新編製，十人為一班，三十人為一排，百人為一連，千人為一營，三千人為一團，萬人為一兵團。每座要塞的駐軍，基本都在三千人左右，是一個團的編製。
駐軍團長把上官秀和唐凌迎入要塞后，先是帶著他二人把要塞參觀了一番，而後，駐軍團長又安排了一場狩獵。
狩獵的區域距離要塞不遠，駐軍團長事先早已抓捕了數百頭之多的獵物，狩獵之前，他將獵物全部放入山林。
在狩獵的過程中，唐凌收穫頗豐，總共射中了兩頭鹿，三頭養，還有一頭野豬，玩得可謂是十分盡興。
當天晚上，唐凌和上官秀在要塞里吃的烤肉，而後便下榻在要塞里，連西卜城都沒回。
上官秀和唐凌在沙赫遊玩期間，國內的局勢可沒有太平。唐鈺朝廷派出四支軍團，向玉郡進發，看起來大有一鼓作氣，拿下玉郡的架勢。
而在此期間，以隋棠靜為首的五萬貞郡軍預備役，集結與貞郡和上京的交界處，看起來，有趁虛而入，直取上京的意圖。
在貞郡軍的威脅之下，唐鈺朝廷派出的四十萬大軍不敢貿然挺進玉郡，於安郡境內駐紮下來。叛軍不動，貞郡軍也不動，五萬的預備役停留在上京附近，對其虎視眈眈。
別看只有五萬的兵馬，別看只是貞郡軍的預備役，但它的前面只要掛上貞郡軍的名頭，便沒人敢小瞧，更沒有人去懷疑這支軍隊的戰鬥力。
雙方並沒有發生直接交戰，但卻在鬥智斗勇，於平靜的表面下，暗中較勁。與風聲鶴唳的上京相比，西京城內完全感受不到戰事即將來臨的緊張氣息。
西京目前正大興土木，內城向外城擴建，外城則向周邊地區擴建，到處都有工程，到處都能看到正在建造中的房宅。
上官秀為顧青靈提供的宅子，幫了顧家的大忙，至少不用再為建造房宅的事情操心費神。
連日來，顧青靈只在做一件事，就是對新軍裝的設計。上官秀已經很明確的提醒過他，火器在哪裡興起，當地軍隊的軍裝就必有風國可以效仿的地方。
火器最先在哪裡興起的？自然是提亞，上官秀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想效仿提亞軍的軍裝。
提亞軍的軍裝長什麼樣子，顧青靈沒見過，但提亞出身的上官慶源太熟悉了。錢進出面，把上官慶源請入顧宅，慶源來時，還特意帶來了一套提亞軍的軍裝。
提亞的軍裝已經十分接近於現代的軍裝，經典的兩截式設計，簡潔又幹練，穿在身上，筆挺又莊嚴，再配上高筒的軍靴，英姿颯爽，帥氣十足。
看過了慶源帶來的提亞軍裝，顧青靈很快便找到了新軍裝的靈感。她先是設計出圖紙，而後又按照最滿意的一張圖紙，剪裁出成衣。
顧青靈設計的新軍裝，與提亞軍裝並不完全一樣，其中最大的差別在軍靴上。提亞是彈丸之地，人口有限，軍兵的數量也少，所以提亞完全有條件也有能力去為全軍將士製作長筒的皮靴。但風國的軍隊有兩百萬之巨，這還僅僅是中央軍，並未算上地方軍，如果要全軍換裝的話，第一批趕製出來的軍靴起碼需要三百萬雙，那得消耗多少的皮子？
別說風國目前沒有這麼高的皮革產量，即便是有，顧青靈也得考慮其中的成本，朝廷又能不能負擔得起這麼高額成本的軍裝。
如果朝廷都負擔不起，設計出來的新軍裝再合理、再美觀，那也是無用功，朝廷根本不會採納。
在這件事上，錢進的意見與顧青靈相左，他的想法是，先不要考慮新軍裝的成本有多大，現在首先該考慮的是，己方設計的軍裝拿到朝堂上，能不能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唐凌在內，至於成本，那是中選之後才要考慮的事，等到那時候，可以向朝廷遞交改善方案，以節約成本為目的的改善，朝廷也是會接受的。
仔細想想，顧青靈覺得錢進說的這些也有道理，她轉而採納了錢進的意見，對新軍裝的設計也修改成了長筒的皮靴。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到了十五日期限的最後一天，明日，上官秀和唐凌都會返回西京，下午，將要進行新軍裝的甄選。
晚上，顧青靈睡不著覺，從卧房中出來，去了書房。書房的桌案上，放置著她設計的圖紙，一旁的衣架上，掛有設計出成品的軍裝。
顧青靈仔仔細細的查看一番成品軍裝，沒有發現不妥之處，方稍感安心，而後，她走到桌案前，翻看桌上的圖紙。圖紙不是一份，經過連日來的修改，圖紙有厚厚的一打。
她一張一張的慢慢翻看，腦中琢磨著還有沒有需要改進之處，從頭到尾的看過一遍之後，顧青靈突然皺了皺眉頭，她又把圖紙重新數了兩遍，眉頭越皺越深，側頭喝道：「來人！」
隨著他的喝聲，一名小丫鬟從外面走了進來，福身施禮，說道：「小姐！」
「找管家過來！還有，把張巒和胡信也都找過來！」顧青靈沉聲說道。
「是！小姐！」顧青靈語氣不善，小丫鬟快步退出書房，時間不長，管家顧安和護院管事張巒、胡信三人，齊齊趕到書房。
三人進來之後，拱手施禮，說道：「小姐！」
「有誰進過我的書房？」顧青靈目光如炬，掃視三人。顧安、張巒、胡信互相看了看，說道：「錢先生來過一次，還告誡屬下，務必看守好書房，除了錢先生之外，進入書房的，只有打掃書房的僕人！」說完，顧安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放在書房裡的圖紙，丟失一張。」顧青靈一字一頓地說道。
顧安、張巒、胡信三人聽后，臉色同是一變，下意識地向桌上的圖紙看過去。那麼厚的圖紙，起碼有五六十張之多，多一張或者少一張，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張巒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不會是……不會是記錯了吧？」
錢進是上官秀的心腹，和小姐更是故交，他不可能偷走圖紙，至於打掃書房的僕人，都是顧家的老僕人，對顧家對顧青靈的忠心，毋庸置疑，也不可能幫著外人，把圖紙偷走。
顧青靈面色凝重地緩緩搖頭，說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記錯！」說著話，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把所有來過書房打掃的僕人統統找來，還有，算了。」
本來她想說把錢進也請來，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是多此一舉，錢進對他的設計方案太了解了，確切的說，新軍裝是她和錢進一同設計出來的，他若想泄密，根本不需要偷走圖紙。
圖紙丟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顧府內出現家賊，只是其一，更關鍵的是，一旦圖紙流落到競爭對手的手裡，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沒過多久，兩名老家僕被護院帶了過來。
這兩位老家僕，都是在顧家做了一輩子的工，顧家慘案發生后僥倖存活下來，為數不多的老人，對顧家，絕對稱得上是死忠。
聽聞小姐的書房裡丟了圖紙，兩名老家僕雙雙跪了下來，指天發誓，自己絕未拿走過書房裡的任何一物，二人都願以死明志，表明自己的忠誠。
看著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老淚縱橫的兩名老僕人，顧青靈暗暗皺眉，圖紙不可能是錢進拿的，而這兩名家僕，和她的家人差不多，對她的忠心也是得到驗證過的，難道，當真是自己記錯了不成？
這時候，連顧青靈都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丟失一張圖紙。
蔡府。明智院。
明智院是蔡家二公子蔡煌的住處。
此時，他坐在書房裡，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名身材消瘦的青年。蔡煌手中拿著一張圖紙，低頭仔細看著，問道：「這，就是顧青靈設計的新軍裝？」
「正是！」消瘦青年躬身說道：「書房裡的新軍裝成品，和這張圖紙上的設計，一模一樣！」
蔡煌嘴角勾起，含笑看著對面的青年，說道：「你的易容之術，當真能做到瞞天過海？能做到可胖可瘦、可高可矮、可男可女？」
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二公子謬讚了！」
蔡煌仰面而笑，目光從青年的臉上落回到圖紙上，似笑非笑地說道：「據我所知，隨機變可改變人的外形、容貌，甚至是性別。」
「屬下並不會隨機變，只精通易容之術。」
「兩者有什麼區別？」
「易容之術要做到惟妙惟肖，需要耗時很久，據說隨機變可以瞬間完成變化。」
「世間當真有如此精妙之靈武？」
「屬下不知。」
「你說，這個顧青靈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設計出的軍裝，為何如此之怪異？」蔡煌抖了抖手中的圖紙，樂呵呵地說道：「這完全不像是風人的衣服。」
「屬下不知。」青年依舊重複著剛才的話。
「嗯，你辛苦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等青年走出書房，蔡煌臉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沉。他拍了拍巴掌。書房一側的暗門打開，從裡面又走出來兩名年紀與蔡煌相仿的青年。
他把圖紙向桌上一拍，問道：「這便是顧青靈設計的新軍裝，你二人都過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