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詭詐
上官秀彷彿沒聽到古靈兒的指責,他舉目望著黃尊消失的方向,怔怔發獃,過了許久,他方開口問道:「黃長老能否追得上占湷,」
占湷斷了一臂,已然身負重傷,只要被黃尊追上,占湷必死無疑,
古靈兒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未可知,」占湷可是靈?飛升境的土系修靈者,大地遁形技能更是詭異,即便他受了傷,黃尊想追上他也絕非易事,
頓了一下,她又道:「殿下剛才太莽撞了,以占湷的修為,他全力的一劍,又豈是殿下能硬接得住的,」
上官秀正色說道:「我只知道,上了戰場,就是敵人,今日我殺不了他,來日,他必殺我,」
所以在戰場上,從來就不存在以多打少勝之不武的規矩,只要能贏,只要能致敵人於死地,雙方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著上官秀一臉決絕的樣子,古靈兒搖搖頭,她恍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殿下剛才是如何破的洞察,」
「混沌,」
「混沌,」
「放空一切,當我都不知道我下一刻會做什麼的時候,那麼,下一刻就會衍生出無數種的可能,即便洞察可以看清楚所有的可能性,但是,洞察也確定不了在現實中,哪一種可能性會成為真實,」
如此一來,洞察非但看不清楚未來,反而還會變成累贅,不過,連上官秀都不知道的是,他的混沌戰術,不僅僅能破洞察,而且還會給使用洞察的修靈者造成瞬間信息過載,讓修靈者的精神力反受傷害,
古靈兒還真不知道世間竟然存在這種可破洞察的混沌戰術,她禁不住好奇地問道:「這個辦法,殿下又是從哪裡學到的,」
這是上官秀在危急時刻,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戰術,不過上官秀並不想說出實情,靈?飛升境的修靈者已經夠可怕了,他不想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更不願把自己新創的混沌戰術傳授給他們,
他說道:「當初,我在神廟養傷期間,曾經在神廟的藏書閣里待了七天,」言下之意,他是在神廟的藏書閣里學到的,
古靈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靈武博大精深,即便我等已自認為精通靈武學,但仍有太多的奧秘,是我等未能觸及到的,」
其實,上官秀是多慮了,他的混沌戰術,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用得出來,
頭腦的瞬間放空和瞬間清明,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那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作為基礎,
上官秀是靈神一體體質,他的修為達到了靈?血離境界,精神力也隨之達到靈?血離境,這是其他修靈者遠遠比不上的,
另外,混沌戰術還需要擁有風系修靈者的速度做支撐,
在他做出攻擊那一瞬間,頭腦是清明的,洞察也能提前看得到他的攻擊,只不過風系修靈者的速度太快,彌補了被對方窺探先機的劣勢,
換句話說,在修靈者用洞察提前看到他會怎麼攻擊的時候,在現實中,他的攻擊已經到了,
強大的精神力,和無與倫比的速度,是構成混沌戰術的基礎,至於混沌戰術的要訣,那並沒有多玄妙,也沒有多讓人難以理解,
古靈兒看到上官秀眼中流露出擔憂之色,明白他心裡在顧慮什麼,正色說道:「這次占湷負傷,短時間內難以恢復,殿下也大可放心,近期占湷不會再來找殿下的麻煩,」
上官秀苦笑,占湷可從來不是找自己麻煩的,他下一次的出現,弄不好就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他幽幽說道:「只是一個占湷,就以如此了得,玄靈宮還有苗圖和帝明兩名尊者沒有出現,他二人的靈武,恐怕都在占湷之上吧,」
古靈兒陷入沉思,
占湷的修為都已達到靈?飛升境的第九級,早在十多年前,修為就已在占湷之上的苗圖和帝明,現在恐怕都已經達到靈?永生境,那已經是半人半神級別的修靈者了,
「苗圖是木系修靈者,帝明是金系修靈者,他二人的靈武天賦,皆屬天下罕見,」古靈兒所說的靈武天賦,不是說他二人的體質,而是說他二人對靈武的理解,
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修靈者,體質的好與壞,對他們的修鍊已影響不大,真正能影響到他們的是慧根,也就是對靈武的理解能力、貫通能力,以及對靈武的靈性,
「以後遇到他二人,殿下務必要多加小心,」
上官秀苦笑道:「如果苗圖和帝明想要殺我,哪怕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也於事無補了吧,」
古靈兒默然,過了片刻,她說道:「我等自然會全力以赴,保殿下周全,」
「如此甚好,」上官秀轉頭看向郭端的屍體,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形,整理屍體的裝容,
「殿下,」眾人紛紛圍攏上前,
上官秀起身,對吳雨霏斬釘截鐵地說道:「雨霏,你帶些兄弟,送肖絕和郭端回城,其餘人等,隨我去寧南軍營地打探,」
「殿下的傷……」
「我的傷無礙,」上官秀從一名風兵的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見在場的眾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厲聲喝道:「都快一點,別耽擱時間,」
「是,」眾人紛紛答應一聲,重新上馬,兵分兩路,吳雨霏率領一部分騎兵,把受傷昏迷的肖絕和郭端的屍體,送回慶城,上官秀則率領其餘的風軍,繼續向寧南軍營地而去,
至於古靈兒,上官秀本想留匹戰馬給她,但她未要,上官秀也就由她去了,
現在,他心裡還有一絲期許,希望占湷沒有跑遠,看到自己沒有和大長老在一起,能把他引出來,
上官秀並不自大,如果占湷是全盛狀態,他無論如何也打不贏他,可占湷剛剛斷了一臂,實力自然銳減,自己與之拚死一戰,或許真能取他的性命,
不過上官秀失望了,直至他們一行人接近寧南軍的營地,都未能看到占湷的身影,
此時,寧南軍的先鋒隊正在紮營,
站於高處,遠遠望去,一萬之眾的寧南軍兵卒簡直如同一盤散沙,有的人在紮營帳,有的人躺在一旁休息,有的人在挖壕溝、修建土牆,有的人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談笑聊天,
不說寧南軍把營盤安置得如何,光看寧南軍的紀律,便可判斷出來,這是一隻烏合之眾,
王旭觀望了片刻,又回頭瞅瞅己方騎兵的人數,他催馬來到上官秀近前,插手說道:「殿下,我軍雖八百騎,足可破萬敵,」
上官秀點點頭,說道:「王旭、劉彪,」
「末將在,」
「你二人率八百騎兵,兵分兩路,偷襲敵營,」
「末將遵命,」王旭和劉彪雙雙答應一聲,正要催馬衝出去,
上官秀急急叫住他二人,皺著眉頭說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切記,此戰只許敗,不許勝,不能有一人一騎殺入敵營,如有違令者,軍法處置,」
「啊,」王旭和劉彪聽聞這話都有些傻眼,打仗就是為了打勝仗,哪有打只許敗而不許勝的仗的,
王旭清了清喉嚨,紅著眼睛說道:「殿下,敵軍雖眾,但卻不值一提,我軍八百騎,足可輕取之,」
上官秀笑了笑,目露精光地說道:「殺區區萬敵又算得了什麼,我要的是,殺二十萬敵,按我將令行事,不得擅作主張,不遵將令者,要麼就別回來,要麼就提頭回來見我,」
「是,殿下,」王旭和劉彪不敢再多言,雙雙答應一聲,各率四百騎,從山坡上衝殺下來,直奔前方的寧南軍營地而去,
等到風騎兵已經衝殺山坡,距離寧南軍營地還有三百米遠的時候,站於瞭望塔上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名寧南兵才終於發現敵情,二人身子一震,臉色頓變,急忙敲鑼示警,
一時間,寧南軍營地就跟炸了鍋似的,人喊馬嘶,到處都能看到抱頭鼠竄的兵卒身影,直到風騎兵已近到大營百米之內,營地里的寧南軍才組織起稀稀拉拉的反擊,
百米的距離,對於策馬狂奔的騎兵而言,只需十秒左右的時間便可衝到近前,不過事先上官秀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不得有一人衝進敵營,
隨著寧南兵的開火,王旭和劉彪不約而同地大喝道:「撤,」
二人的命令下得太急了,許多騎兵急急勒馬,戰馬的兩隻前蹄高高抬起,都快在地上直立起來,
只頃刻之間,騎兵衝鋒的陣型大亂,眾風騎兵紛紛撥轉馬頭,后隊便前隊,由原路快速的撤退回去,
原本被突如其來的風騎兵嚇得魂飛魄散的寧南兵們,見己方只一輪齊火就把來勢洶洶的風騎兵殺得『大敗』,人們頓時間鬥志昂揚,抱頭鼠竄的寧南兵們紛紛歸位,更有甚者,端起火銃,衝出營地,對落荒而逃的風騎兵不依不饒的進行追擊,
「別讓風軍跑了,用火炮,把火炮推過來——」
等到寧南軍把火炮從營地里推出,裝好彈藥,進行炮擊的時候,已經連風騎兵的尾巴都炸不到了,只八百騎的風騎兵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這一場戰鬥,談不上是交戰,風軍只是在寧南軍的營地前打了個照面,立刻就撤退了,
不過消息傳回到新軍的主帥那裡時,此戰卻變成了寧南軍先鋒隊的一場大獲全勝,
先鋒隊的兵團長在戰報中稱,己方剛抵達慶城附近,正安營紮寨之時,遭受風騎兵的主力偷襲,先鋒隊將士浴血奮戰,終大敗風騎兵,殺敵千餘,
在寫戰報的時候,為了數據的漂亮,任何一個將帥,或多或少都會誇張一些,沒人會蠢到真的一板一眼的寫戰報,
只不過先鋒隊的這名兵團長是誇張過頭了,已誇張到無中生有的程度,
他的這份戰報,看在主帥的眼中,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駐守慶城的風軍根本不堪一擊,己方二十萬眾的大軍,到了慶城后,只一走一過之間,就能把駐守慶城的數萬風軍,全部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