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神龍
上官秀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的身體,我了解,再過個十天半個月,傷勢也就痊癒得差不多了,不必為我擔心,」
見他主意已定,肖絕和吳雨霏不再多勸,幫著上官秀更衣、換藥,
當晚,上官秀找來江豹,提出要用他的第七軍團,去攻陷顧、渠、慶、涼四城,切斷明水郡與寧南的一切通道,把身在明水郡的六十多萬寧南軍,變成一支孤軍,
江豹聽后,非但沒有被驚嚇到,反而還滿臉的興奮,拍著胸脯說道:「秀哥,你只管下令就是,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你說去打哪,我就跟著你去打哪,」
上官秀笑了,說道:「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是,」江豹乾脆利落地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深夜,上官秀邊查看探報,邊對照著地圖進行分析,仔細研究接下來的戰術,他正準備入睡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名風軍,在肖絕耳邊低語了幾句,
肖絕怔了怔,打發走報信的軍兵,快步來到上官秀近前,低聲說道:「秀哥,營外來了一位名叫林準的人,求見秀哥,」
林准,上官秀暗吃一驚,神池的大長老,他稍楞了片刻,說道:「快快有請,」
「秀哥認識此人,」
「是神池的大長老,」
啊,聽聞這話,肖絕和吳雨霏臉色同是一變,想不到,神池的大長老會在寧南,並深夜來訪風軍大營,
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營帳的門帘撩起,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白衣飄飄的中年人,
林準的給人的感覺很怪異,冷眼看過去,他像是三十齣頭,仔細打量,感覺他又像是有四十多、五十左右歲的樣子,可再細細打量,又覺得他似乎沒有那麼大,
單看他的外表,完全無法推斷出他的實際年齡,
看清楚從外面走進來的這位中年人,不是林准還是誰,上官秀站起身形,繞過桌案,來到林准近前,拱手說道:「晚輩有失遠迎,請林長老恕罪,」
雖說上官秀貴為國公,而林准只是一介布衣,但在林准面前,上官秀表現的可是極為尊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神池的大長老,在修靈者的心目當中,那是可以擺在神龕一般的高度上的,
林准向上官秀微微一笑,拱手還禮,說道:「是老夫冒昧造訪,打擾了國公殿下,」
他二人說話時,肖絕和吳雨霏在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林准,心中也在嘖嘖稱奇,原來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准,神池五位大長老中的一位,
以前從來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得見,果真是道骨仙風,仿如半仙之體,
林準的實際年紀,要在七十開外,可他看上去只像是三十齣頭,由此來判斷,他的修為之高,深不可測,已到了返老還童的境界,
「殿下有傷在身,快快請坐,」林准向上官秀擺手道,
上官秀現在沒有心思入座,急聲問道:「林長老,聖女現在可安好,」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沒有得到聖女的消息,心也一直都是懸著的,
「老夫正是為此事前來,」
上官秀臉色頓變,急聲問道:「聖女她……」
「殿下不必擔心,聖女現已回到神廟,並無大礙,」
聽聞這話,上官秀繃緊的神經才稍微鬆緩了一些,喃喃說道:「聖女無礙就好,」
「聽說,是神池的尊者打傷的聖女,老夫此次前來,就是想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秀沒有立刻回話,他看向肖絕和吳雨霏,二人心領神會,雙雙走到營帳的門口,對外面的風軍守衛下令道:「殿下寢帳,十丈之內,不得有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斬,」
「是,」營帳外的風軍齊齊答應一聲,立刻擴大的布防範圍,把寢帳四周三十米內的地方,全部戒嚴,
上官秀的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隨即把整件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述給林准,在旁的肖絕和吳雨霏也是第一次聽到上官秀詳細談及此事,亦聽得暗暗咋舌不已,
等他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講完,林準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流露出凝重之色,
他喃喃說道:「如此來說,玄靈宮的聖王,本名叫歡兜,乃當年廣玄靈的遺腹子,廣玄靈的靈魂吞噬,也並沒有因為他的死而失傳,而是被歡兜所繼承,」
上官秀點點頭,說道:「當年,帶著歡兜離開神池的,還有廣玄靈座下的四大弟子,苗圖、占湷、帝明、裴贏,他們四人,也都精通靈魂吞噬技能,」
說著話,上官秀又肖絕揮揮手,後者會意,從一旁捧過來一隻小木盒和一把寒芒閃閃的長劍,
他又道:「林長老,我有一事相求,」
「殿下不必客氣,有話儘快講來,」
上官秀輕輕撫著木盒,說道:「這是裴贏的骨灰,在他臨死之前,我答應過他,要將他帶回神池,讓他落葉歸根,還請林長老成全,」
林准幽幽嘆息了一聲,注視著木盒,說道:「說起來,裴贏也是老夫的老前輩,雖說他走上的是一條和廣玄靈一模一樣的邪路,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根本,」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上官秀,說道:「老夫答應殿下,將裴贏的骨灰,帶回神池,葬於池陵,」池陵正是歷代神池長老的墓地,
上官秀起身,拱手施禮,說道:「晚輩代裴贏,多謝林長老成全,」
林准向他擺擺手,感嘆道:「裴贏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之人,」
上官秀沉默片刻,把寒霜劍推到林准近前,說道:「此劍為裴贏所用之寶器,名為寒霜劍,數百年來,一直未離裴贏左右,想必也是出自於神池,林長老將此劍,也一併帶回神池吧,」
林準點點頭,拱手說道:「殿下心胸寬廣,老夫卻之不恭了,」在天下名器當中,寒霜劍可是榜上有名的至寶,尤其對於水系修靈者來說,若是使用寒霜劍,能將其實力提升一大截,上官秀不藏私,肯於把寒霜劍送還給神池,單單是這份心胸,便讓林准佩服不已,
接下裴贏的骨灰和寒霜劍,放到一旁,林准含笑看著上官秀,說道:「殿下能一舉擊敗裴贏,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林准和裴贏有過數面之緣,裴贏的靈武有多強,林準的心裡很清楚,
感受上官秀身上的靈壓,能判斷出他的修為已達到靈?血離境,以靈?血離境的修為,擊敗修為達到靈?歸真境,並且擁有數百載靈武學識的裴贏,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上官秀看出林准心中的驚訝,淡笑著說道:「我能打敗裴贏,三分是天意,七分是靠運氣,」
「哈哈,」林准仰面而笑,說道:「殿下未滿三十,便有如此之成就,假以時日,殿下的修靈之路,不可限量,定遠在老夫之上,」
說著話,他站起身形,從袖口內掏出一隻瓷瓶,遞給上官秀,說道:「這是老夫閑暇之時,所煉製的丹藥,即可固本培元,又對治癒內傷有奇效,請殿下收下,」
「林長老……」
「殿下不必推辭,」林准說道:「殿下雖經過兩次的脫胎換骨,體質異於常人,但若坐視內傷不理,日後,只怕也會留下後患,」
「晚輩多謝林長老,」上官秀不再推脫,收下林准所送的丹藥,一躬到地,
林准說道:「既然歡兜選定你為宿體,恐怕,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何況裴贏又被你所殺,歡兜對你,將更加忌憚,此後,你也需多加提防,且不可掉以輕心,苗圖、占湷、帝明、裴贏四人,屬裴贏靈武最弱,你能殺得了裴贏,卻未必能傷得了另外三人,」
這也正是上官秀深感頭疼的事,如果歡兜把苗圖、占湷、帝明三人一同調派過來對付自己,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他拱手說道:「既然林長老知道晚輩處境之險,還請林長老能助晚輩一臂之力,」
林准說道:「神池與玄靈宮,有過約定,互不插手國務,這次的事,是聖女破例在先,被裴贏所傷,神池也無可奈何,只能認下這個啞巴虧,不過,以後玄靈宮若再對你發難,神池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上官秀說道:「林長老如此說,晚輩也就放心了,」
「軍營之地,老夫不宜久留,就此別過,」說話之間,就聽營帳的門帘刷的一響,再看寢帳里,哪裡還有林準的身影,
肖絕和吳雨霏雙雙追了出去,到了外面,舉目四望,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風兵,肖絕下意識地問營帳門口的一名風兵,道:「他人呢,」
「誰,誰啊,」那名風兵滿臉的茫然,
「就是剛剛從殿下寢帳里出去的那個人,」
「啊,剛剛,剛剛也沒人出來啊,」眾風兵一個個目瞪口呆,滿臉不解地看著肖絕,
肖絕眨眨眼睛,和吳雨霏對視一眼,雙雙搖頭走回到寢帳里,什麼叫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就叫神龍見首不見尾,秀哥的營帳外,全是己方守衛,但這麼多人,竟然無一人看到林準是怎麼離開的,
「林長老已經走遠了,」如果說現場還有誰看清楚林準是怎麼走的,恐怕就只有上官秀了,
他坐在鋪墊上,把玩著林准臨走前送他的瓷瓶,翻看了一會,他拔掉瓶蓋,倒出一顆丹藥,看都沒看,直接投入口中,吞了下去,
丹藥入腹,化成暖流,擴散至周身,讓人有徹體通暢之感,上官秀走回到床榻上,閉目凝神,盤膝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