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攔路
第926章 攔路
聽富態中年人的語氣,像是與上官秀多熟稔似的。
帶著上官秀送他的金銀,領著一大群抓壯丁的軍兵,中年人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揚地離開了天南村。
等他們走後,眾村民紛紛圍攏到上官秀的近前,拱手作揖:「多謝公子相救!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上官秀拱手回禮。看來,寧南軍在戰場上的局勢的確不樂觀,如果不是中央軍的傷亡過大,寧南朝廷也不會以抓壯丁的方式進行徵兵。
他深吸口氣,正色說道:「在下叨擾多日,心中實在難安,現在身體已然康復,就此與諸位別過,若是有緣,日後我們還能再見!」
「公子要走了嗎?」張大虎一家人快步走出人群,不舍地看著他。
上官秀對張家夫婦再次深施一禮,說道:「這些天來,承蒙張大哥、張大嫂的照顧,月……感激不盡,臨行之前,便以此物相贈,聊表寸心。」
說話之間,他身手入懷,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張大虎。
張大虎只是個孩子,不敢收他的禮物,本能的連連搖手,正要推辭,上官秀拉著他的手,把玉佩塞進他的掌心,含笑說道:「此玉佩,是我當年遊離風國時所得,日後若逢戰亂,遭遇風軍,大虎出示此玉佩,可保全家無虞。你是家中長子,全家的榮辱安康,皆要由你一肩扛起。」
「公子……」
「言盡於此,有緣再見!告辭!」上官秀又向周圍的村民點頭笑了笑,身形一晃,人已從村民當中不可思議地閃了出去。
他走路姿態優雅,步履悠閑,看似慢行,但只轉眼的工夫,他人已經出了村口,若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他一步踏出,人是飄出兩三丈遠的。
直至上官秀的身影在視線中完全消失,又過了好一會,人們才回過神來。張大虎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一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騰龍,一面雕刻著四個字:鎮國公府。
張大虎不認識這四個字,交給他父親過目。張父認字也不多,辨認了好一會,才算把這四個字勉強認出來,臉色不由得為之大變,急忙把張大虎的手掌扣住,顫聲說道:「這塊玉佩務必要貼身保管,斷不能讓旁人看到!」
鎮國公!昊天國可是沒有鎮國公的,普天之下,鎮國公只有一個,那就是風國的鎮國公,上官秀!
上官月,上官秀!張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他已能大概猜出大虎所救之人的身份了。
且說上官秀,離開天南村,心中琢磨了片刻,向北行去。
這次風國與寧南的國戰,主戰場有兩個,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而這兩個主戰場,也有主次之分,北方戰場為主,南方戰場為輔。
風國在南方戰場投入的主要兵力是,貞郡軍的三個軍團,另外還有駐紮平關的第十一軍團,以及由中路展開進攻的第五、第六軍團,合計為六個軍團。
這六個軍團由孟秋晨坐鎮指揮,相對來說,寧南在南方布置的兵力並不多,上官秀對南方戰場還是比較放心的,只要己方不犯大錯,南方戰場也不會出現太大的變故。
至於北方戰場,風國幾乎是投入了其餘的全部兵力。
北方戰場的風軍,不僅要擔負起進攻寧南的本土的重任,同時還擔負著切斷駐紮於杜基的百萬寧南軍退路的任務。北方戰場,每一場戰鬥都至關重要,決定著國戰的成敗,雙方的生死存亡。
按照原定的計劃,北方戰場的主帥就是上官秀。他只要從寧南回國,路經寧郡的時候,就不再走了,立刻以寧郡為大本營,發起對寧南的全面進攻。
結果他失蹤了兩個多月,戰爭早已爆發,現在北方戰場的風軍主帥究竟是誰,連上官秀也不清楚。
此時,他最不放心的,也正是至關重要的北方戰場。
上官秀出了天南村,向北行出二十多里,只見前方路邊的小樹林里,正坐著一群寧南軍在乘涼休息。
他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像沒事人似的,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在他從那群休息的寧南軍面前走過的時候,忽聽林中傳來一陣笑聲:「呦!這位公子,想不到我們在這裡又遇到了!」
從林中走出了一個圓滾滾的身影。上官秀扭頭一瞧,樹林里出來的這位,正是剛才在天南村強抓壯丁的那個中年官員。
他眨眨眼睛,含笑拱手,說道:「原來是大人!」
「公子這是要去哪啊?」隨著中年官員,百十來號的寧南軍也都紛紛走出樹林,把上官秀圍在當中。
這裡距離天京不遠,是一條主官道,過往的行人很多,路邊也開設不少的茶棚,裡面坐著不少喝茶休息的行人。
上官秀淡然一笑,說道:「在下要去天京。」
「現在兵荒馬亂的,世道不太平,公子一人出行,也很不安全,不如,我們送公子一程吧!」
「大人有公務在身,在下又怎好耽擱大人的公務呢。」
「唉,不礙事,不礙事。」中年官員搓著手,嘿嘿地乾笑,一對眼睛,不懷好意地在上官秀身上上下打量。
他笑道:「只要公子再出點茶錢,請我的這些兄弟們喝碗茶,別說送公子到天京,就算去再遠的地方,我的這些兄弟們也願意,大家說是吧?」
「是啊、是啊,公子腰纏萬貫,應該也不會在乎幾碗茶錢吧,哈哈。」
原來如此!上官秀暗嘆口氣,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些人看到自己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金銀,定是心生歹意,又聽聞自己要去天京經商的,他們是在這裡專程等著自己呢。
他笑道:「剛才,在下已經拿出全部的錢財,現在,在下身上分文皆無。」
「哦?公子出手如此闊綽,應該不會只帶那麼點金銀傍身吧?」富態中年人上一眼下一眼地在上官秀身上掃視,突然間,他看到上官秀的手腕上帶著一隻銀光閃閃的手鐲,看上去,少說也得有二三十兩重。他眼中精光一閃,笑呵呵地說道:「不如公子把這隻手鐲送於我等,我等護送公子到天京,如何?」
上官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鐲,緩緩搖頭,說道:「此為長輩所贈,意義非凡,恕在下不能送於大人。」
聽聞這話,富態中年人臉上的笑容僵住,轉瞬間,臉上的笑意消失,面沉似水。周圍的軍兵們也都收起笑意,一個個對上官秀怒目而視,其中一名軍兵走到上官秀的身側,拍拍他的肩膀,冷聲說道:「小子,我家大人好心好意地要送你去天京,他娘的就看中了你一個手鐲,你也捨不得給,你小子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上官秀側頭看了看摁在自己肩頭的手掌,淡笑未語。另有一名軍兵走到他的另一側,冷哼著說道:「大人看中的東西,你給得給,不給也得給!」
說話之間,眾軍兵紛紛向前逼近,看樣子,似乎上官秀不肯主動給出手鐲的話,他們就要動手搶了。
富態中年人的臉上又慢慢浮現出笑意,在旁冷眼旁觀。此人一出手就送出好幾十兩的金銀,在他身上,還指不定有多少的金票、銀票呢。
就在一干軍兵把上官秀團團包圍、欲出手強搶的時候,猛然間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名軍兵手捂著後腦勺,疼得齜牙咧嘴,回頭一瞧,地上有一隻茶碗碎了好幾塊。他勃然大怒,吼叫道:「我操你祖宗的,是誰?是誰用茶碗砸老子?」
「是你家大爺我!」附近路邊的茶棚里,站有一名大漢,他手提著茶壺,一腳還踩著凳子,掃視眾軍兵一眼,冷笑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等穿著軍裝,竟然干起攔路搶劫的勾當,你們還算是個狗屁的軍人!」
他一句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在場的百十來名兵卒都炸了。
眾人捨棄上官秀,紛紛向那名大漢走了過去,剛才被茶碗砸到的軍兵大步流星走進茶棚,抬手怒指著大漢的鼻子,叫罵道:「你他娘的算是那根蔥……」
他話還沒說完,大漢出手如電,把他的手指抓住,略微向上一掰,就聽咔嚓一聲脆響,軍兵的手指應聲而斷。那名軍兵疼的怪叫一聲,手捂著斷指,在原地疼得直蹦。
其餘的軍兵見同伴受了傷,又驚又氣又怒,紛紛把背後背著的火銃摘了下來,槍口一直對準了茶棚。
上官秀向茶棚那邊瞄了一眼,茶棚里的客人不多,但通過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他能感覺出來,他們都是修靈者,而且還是修為不弱的修靈者。
有人路見不平,幫自己出頭,他也樂得輕鬆。反正真打起來,也是寧南人和寧南人在打,與他毫不相干。
見到軍兵們亮出了火器,那名大漢嗤笑著一掄腿,被他踩於腳下的長條木凳立刻飛了出去,三名正準備給火銃裝彈的軍兵準備不足,被橫飛過來的木凳砸了個正著。
咔嚓!木凳破碎,三名軍兵慘叫一聲,齊齊仰面摔到,火銃和剛剛拿出的紙殼彈也被甩飛出去好遠。
富態中年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手指著那名大漢,跳腳叫道:「反了!反了!給我殺了他!給我立刻殺了他!」
正在他大吼大叫之時,一把寒光閃閃的靈劍從他背後伸出來,冷冰冰的劍身啪啪地拍打著他的脖頸。
中年人的叫聲戛然而止,他垂下頭,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側的靈劍,激靈靈打個冷顫,顫聲問道:「什……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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