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算計
第805章算計
上官秀的話讓蔡掌柜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他邊搖頭邊看著上官秀,苦笑道:「上官大人說笑了。」稍頓,他又問道:「上官大人真的能救得了我?」
「呵呵!」上官秀笑了,說道:「我若是想藏起一個人,普天之下,誰也別想再把他找到!」
以上官秀的身份,他這麼說並不算是大話,但現在面對的人是蔡霄,蔡霄有多神通廣大,蔡掌柜再清楚不過。
他幽幽說道:「蔡家黨羽,遍布天下,就算上官大人把我藏的再隱秘,恐怕,也瞞不過蔡大人的耳目,一旦讓蔡大人知道我在哪,我也就別想再活了。」
上官秀聳聳肩,輕鬆地說道:「蔡霄的黨羽雖多,但有三個地方,他的勢力還未必能觸及得到。第一,是貞郡,貞郡是我的天下,蔡霄的手雖長,還伸不進貞郡內部!」
蔡掌柜緩緩搖頭,蔡霄根本不需要把他的勢力滲透到貞郡,只需在貞郡打探出自己的下落,他便可暗中派出蔡家死士,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
上官秀繼續說道:「第二,是在沙赫。沙赫人,現在都以我馬首是瞻,沙赫地區不僅大,而且遍布山林,想在其中找到一個存心藏起的人,無疑如大海撈針。」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蔡掌柜仔細琢磨了片刻,仍是慢慢搖頭。他不懷疑上官秀在沙赫地區的影響力,但自己若是躲進了沙赫,蔡霄是找不到自己了,可自己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身處叢林之中,與山中野獸為伴,就憑自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本事,靠什麼生存下去啊?他好奇地問道:「上官大人說的第三個地方是?」
「貝薩,索蘭城邦領地,西奧侖地區。」上官秀說道:「貝薩國,地廣人稀,在西奧侖的隱蔽之處,買一塊地,建起一座莊園,以後隱姓埋名的做莊園主,倒也是神仙般的生活。」
聽到這,蔡掌管的眼睛頓是一亮,終於來了興趣。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人是風人,貝薩人能接受得了我?」
上官秀笑了,說道:「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在西奧侖,一定可以。」
蔡掌柜的確是心動了,不過他也明白,上官秀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他沉吟了半晌,方抬起頭來,直視上官秀,問道:「上官大人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稍頓,他忙又緊張的補充道:「如果上官大人是打在地下金庫的主意,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看守金庫的,都是蔡家自己豢養的死士,他們根本不受我的指揮……」
上官秀笑道:「蔡掌柜多慮了,蔡家在安陽金庫里的這點錢,我還沒太放在眼裡。」他話鋒一轉,問道:「蔡大人,我只想知道,被劫的官銀,現在是否還留在城內!」
蔡掌柜先是一驚,緊接著他皺起眉頭,反問道:「大人還以為這事和我有關?」
上官秀收斂笑容,目光變得越來越深邃,雙眼射出兩道凌厲的精光,幽幽說道:「我不覺得和蔡掌管有什麼關係,但我想,蔡掌柜應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在他的注視之下,蔡掌管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好像在被人用小刀子劃過似的。他下意識地低垂下頭,躲避上官秀的目光,小聲問道:「大人真的肯幫我?」
「當然!不過,我該出多大的力氣幫蔡掌柜,也要看你蔡掌柜反過來能幫我多少?蔡掌柜是商人,應該很明白,投入都是要講求回報的。」
蔡掌柜硬著頭皮,與上官秀對視許久,他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銀子,從來沒有被運出過安陽,它就在安陽城內!」
「哦?蔡掌柜認為,銀子現在到底在哪?」
「具體在哪,我不清楚,我只敢肯定,銀子沒有出城,也沒有機會出城。」蔡掌柜眯縫起眼睛,說道:「神劍門,不簡單,它雖只是風郡的江湖門派,但勢力早已滲透到各郡各縣。」
上官秀眼睛的精光更盛,一字一頓地問道:「蔡掌柜知道,這次搶劫官銀一案,是神劍門所為?」
蔡掌柜苦笑,點點頭,他知道的可不僅僅是這些,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基本都清楚。別看他只是寶豐錢莊在安陽的一個分號掌柜,但他在蔡家,也有自己的人脈關係。
「此案,與蔡家有關?」
「有關,也無關!」
「什麼意思?」
「這次官銀被劫,其實是宋家密謀神劍門,聯手做的。」
「宋晟?」
「沒錯。」蔡掌柜看著上官秀,說道:「上官大人打了宋晟最寵愛的小兒子宋軒,大人以為宋晟會就這麼算了嗎?還有,大人真的以為事情就那麼巧,在宋軒欺負靈武學院的學生時,恰巧被大人撞見了嗎?在上京,沒有巧合,只要出現了巧合,大多都是有人在暗中設計好的了。」
說到這裡,蔡掌柜目光幽深地說道:「大人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但卻未必適合朝堂上的明爭暗鬥。」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我被宋晟算計了,而宋晟,也被旁人算計了。」
蔡掌柜點點頭,說道:「是的。」
「敢算計宋晟,布局如此精妙之人,恐怕也只有蔡霄了吧!」
蔡掌柜默然,他的反應也等於是默認了上官秀的話。
上官秀揚起眉毛,慢悠悠地說道:「蔡掌柜只是寶豐錢莊安陽分號的掌柜。」言下之意,你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如此重要的事,恐怕連蔡霄的身邊人也未必清楚。
「大人,我有一位堂兄,在蔡府任職,對了,他在蔡府還有個名字,叫蔡五。」
「蔡五?」上官秀說道:「我只知道蔡府的管家名叫蔡八。」
蔡掌柜點點頭,說道:「蔡府的管事的確叫蔡八,可蔡霄的心腹又何止蔡八一人?蔡府有一大批以數字為名的死士,蔡五、蔡八都是其中之一,他們這些人,有的是出自蔡家,有的則是蔡霄豢養的家奴,后被賜予了蔡姓。前段時間,蔡五秘密來到安陽,對我說了此事,大人也應該明白,像我們這種人,已經不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而是知道的越多,才能活得越長久。堂兄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才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我。」
「蔡五為何來安陽?專程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當然不是,他是奉蔡霄之命,一路跟蹤憲兵隊,來到的安陽。蔡霄只知道宋晟把主意打到了官銀頭上,但宋晟和神劍門具體會選擇在哪裡動手,蔡霄並不清楚,他也很關注此事的成敗,一直讓蔡五於暗中盯梢。」
這裡面竟然還有這許多的事,簡直是算計中套著算計,蔡霄不僅算計了自己,連宋晟也一併算計上了。無論事情最終的成敗如何,倒霉的要麼是自己,要麼是宋晟,反正都和他蔡霄一點關係都沒有。
想到這裡,上官秀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問道:「那麼,田彩蝶也是出自蔡府,是蔡霄安排的人?」
「田彩蝶?」蔡掌柜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田彩蝶是何許人也。
「就是和宋軒起衝突的那個靈武學院的學生。」
「哦,原來她叫田彩蝶!」蔡掌柜恍然大悟,說道:「據我所知,此人應該是蔡九的屬下,至於是不是出自蔡家,我不確定,不過她聽令於蔡九是肯定的!」
上官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苦笑。他突然之間感覺很累,誰能想到,像田彩蝶那麼天真可愛的姑娘,靈武學院里的學生,竟然會是蔡霄的屬下。猛然間,他突然想起了邱瞳曾對他說過的話,這個田彩蝶看上去不簡單,似乎是別有用心。當時自己還不以為然,覺得靠感覺去評價一個人太過兒戲,可事實證明,邱瞳的感覺還是蠻準的。
他沉思好一會,方喃喃說道:「蔡霄這次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算計了這一切,他以為單憑區區五百萬兩的官銀,就能置我於死地嗎?」
「區區五百萬兩的銀子,的確還奈何不了上官大人。不過,大人若是暗中勾結鈺王,並圖謀行刺皇帝,欲奪權篡位,這幾條罪名加到一起,還奈何不了大人嗎?」
「什麼?」
「銀子是神劍門劫走的,最後銀子都會落到鈺王的手裡,以大人和鈺王的關係,人們只會認為,憲兵隊是故意讓鈺王把銀子劫走的,其目的,是大人要支持鈺王組建叛軍。另外,大人現在不在上京,不代表上京不會有事發生,修羅堂里的人真的都是死心塌地追隨大人的人嗎?像田彩蝶這樣的細作,大人知道整個修羅堂里還究竟藏著多少嗎?他們一旦做出刺君之事,那麼這個罪名,最終又要由誰來背?」
等蔡掌管把話說完,上官秀驚出一身的冷汗,原來官銀被劫還只是一個引子,並不是蔡霄算計的源頭,他想要的是,趁著自己不在上京,讓他安插在修羅堂里的屬下去刺君!
先是發生官銀被劫,后又發生刺君之事,要說自己和鈺王之間不存在勾結,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
他凝聲說道:「陛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導致風國變天,蔡霄乃至整個蔡家,都會跟著倒霉!」
蔡掌管連連擺手,說道:「蔡霄並不需要真的去刺殺陛下,只需借用修羅堂之手,做出個刺君的樣子,哪怕不傷及陛下一根汗毛,哪怕刺君之舉都沒來得及去做就敗露,也足可以讓大人百口莫辯,置大人於死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