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分歧
第798章分歧
趙晨、秦川、袁牧、蒙天相繼奉命而去,御書房裡只剩下了上官秀。
他端起茶杯,邊緩緩喝著茶水,邊仔細琢磨整件事。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此次官銀被劫一案,就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裡應外合。可這個『里』,又會是誰呢?
宗南無疑是最有嫌疑的人,他是護送官銀的主將,以他的能力,應該沒有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麼大的事。
可宗南又為何要這麼做呢?五百萬兩的銀子,難道真的能讓一個原本視金銀珠寶如糞土、光明磊落、鐵骨錚錚的漢子突然轉性嗎?
上官秀難以理解。
他正喝茶沉思的時候,肖絕走進御書房,來到他的身旁,小聲說道:「秀哥,該當和子隱兩位將軍還在外面候著呢!」
「就讓他倆在外面候著吧!」憲兵隊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管和該當、子隱有沒有直接關係,他倆都難逃其咎。
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上官秀站起身形,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已等候多時的該當和子隱剛要走上前去,肖絕伸手把他二人攔住,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秀哥現在還不想見你二人。」
「啊?」該當和子隱對視一眼,心裡也都明白,這次憲兵隊可是惹出了大簍子。Нёǐуапge.сОМ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不僅剛剛成立的憲兵隊有可能被取締,而且還會直接影響到秀哥的名譽、威望,甚至是他在朝中的地位。
在該當和子隱眼巴巴的注視下,上官秀徑直地向寢宮走去。
看他越走越遠,該當和子隱都傻了,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兩人下意識地看向肖絕,問道:「絕……絕將軍,我們……我們現在當如何?」
「候著吧!」肖絕低聲說道:「秀哥要你二人就在這裡候著!」
「哦!多謝絕將軍告之!」該當和子隱畢恭畢敬地向肖絕拱手致謝。
肖絕看著他二人,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再沒有多說什麼,跟隨上官秀而去。
秀哥把那麼重要的憲兵隊交由他倆掌管,對他二人是多大的信任,但這次,該當和子隱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上官秀是讓肖絕把該當和子隱召入宮中,但他在御書房沒有見他二人,回到寢宮后,更沒有召見他二人的意思,過後,該當和子隱才算弄明白,原來秀哥召他倆入宮,只是讓他倆進宮罰站的……
對於自己的兄弟,上官秀一直很寬容,懲處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把該當和子隱召入宮中罰站,已經算是很重的懲處了,這甚至比打他倆百十軍棍、百十鞭子、扣幾月幾年的俸祿,更令他二人難堪。
且說上官秀,回到寢宮時,唐凌還沒有睡下,見他回來,她從床榻上坐起身,問道:「阿秀,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上官秀輕嘆口氣,無奈地說道:「明日一早,我去安陽。」
唐凌想了想,叮囑道:「到安陽之後,務必要多加小心!」
敢動官銀,而且還順利把五百萬兩的官銀劫走了,這起碼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上官秀這趟安陽之行,只怕也是充滿了兇險。
看出她的擔憂,上官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走到床榻前,慢慢坐了下來,他握住唐凌的小手,含笑說道:「千軍萬馬我都闖過來了,何況是區區的安陽,香兒不用擔心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為上!」唐凌面露憂色地說道。
上官秀點點頭,說道:「其實,我反而更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唐凌茫然地看著他。
「我們第一天成親,第二天我便要離京,不了解內情的人,還以為我是被香兒擠對走的呢!風言風語一起,恐怕說什麼的人都有。」
唐凌笑了,問道:「你覺得他們會說我什麼?」
「母老虎。」上官秀仰面而笑。
唐凌小臉緋紅,氣不過的把上官秀撲倒在床上。上官秀輕輕一翻身,便把唐凌反壓在自己身下。他笑呵呵地打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急!」
聽聞他的話,唐凌的小臉更紅。上官秀一揮手,龍床的簾帳散落下來。
芙蓉帳暖度春宵,皇帝從此不早朝。
上官秀不是皇帝,翌日一早,他便動身離開上京,去往安陽。
不過一直都兢兢業業的唐凌,這天卻在早朝上難得的遲到了一回。
好在大臣們也都晚到了,昨天晚上的一頓喜宴,讓大臣們都喝得酩酊大醉,沒有遲到的大臣,只有蔡霄、宋晟、邱毅和吳鵬。
四人站在金鑾殿外,相互拱手問好。
蔡霄舉目向金鑾殿內望了望,皇帝沒到,回頭又瞅瞅廣場,大臣們也都沒到,他搖頭笑了笑,說道:「陛下大婚,朝中的大人們似乎也都跟著鬆懈了。」
宋晟笑道:「好在還有我們這幾位老臣做出表率啊!」
蔡霄、邱毅、吳鵬皆仰面而笑。他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全靠家世和運氣。
昨天晚上,他們也都醉的一塌糊塗,但今天早上卻像沒事人似的,照常上朝,甚至比平日來得還早,通過這樣不起眼的小細節,便可看出他們四人不同尋常之處。
「今日早朝,我們的國公大人怕是不能來了!」宋晟笑吟吟道。
蔡霄、邱毅、吳鵬同是一愣,好奇地問道:「宋大人何處此言?就算陛下與上官大人新婚燕爾,但上官大人也不至於如此不懂分寸吧?」
宋晟笑得別有深意,抬手指了指蔡霄,說道:「蔡大人,你的消息一向比我靈通,難道,你會不知道安陽發生的事?」
被宋晟一語道破,蔡霄也沒法再裝糊塗了,他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宋大人說的是官銀被劫之事!」
這件事,宋晟知道,蔡霄知道,吳鵬也知道,四人中,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邱毅了。他面露驚訝之色,安陽的官銀被劫?難道,是運往寧郡的那五百萬兩賑災銀子被劫了?
宋晟聳聳肩,說道:「據我所知,上官秀今早已經離京,正火急火燎的趕往安陽呢。」
邱毅眼珠轉了轉,脫口說道:「我記得,負責押運銀子的是憲兵隊!」
「沒錯!就是憲兵隊!」宋晟笑道:「憲兵隊自成立以來,好不威風,風光無限,不過這次丟人可丟大了,別說上官秀找不回官銀,就算他找回了官銀,我看他的臉又往哪擺!」
蔡霄笑吟吟地問道:「宋大人就那麼篤定上官秀找不回被劫的官銀?」
「當然……」他脫口應了一聲,而後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似笑非笑地抬手點了點蔡霄,說道:「蔡大人可是在套我的話?」
「哈哈!」蔡霄仰面大笑,擺手說道:「宋大人,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有什麼話我不能直接問你,還需要套話嗎?」
宋晟聳了聳肩,收斂笑容,話鋒一轉,沉聲說道:「這次官銀在安陽被劫,負責押運的憲兵隊定然脫不開干係,監守自盜,昭然若揭,等會上到朝堂,諸位大人可要和老夫口徑一致,彈劾憲兵隊,至少,是彈劾憲兵隊的頭領!」
憲兵隊的頭領是誰?當然是上官秀!讓上官秀丟了官銀,那可不是宋晟的目的,宋晟的真正目的是要借著這次的事,把上官秀一腳踩下去,最好是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蔡霄眯縫著眼睛,若有所思地幽幽說道:「為之尚早,還為之尚早啊!」
宋晟心中一動,問道:「蔡大人以為,什麼時候不早?」
蔡霄慢悠悠地說道:「要彈劾,就不能只彈劾憲兵隊,要連同靈武學院的軍武堂一併彈劾。其實,軍武堂的威脅要比憲兵隊大得多,留下軍武堂,以後軍中的將領,都會尊他上官秀為首,吳大將軍,還有我們,也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宋晟邊聽邊點頭,等蔡霄說完,暗道一聲還是蔡霄老謀深算,他陰陰的一笑,說道:「嗯,還是蔡大人想的周全!蔡大人說得沒錯,要彈劾,就得連根彈劾,要拔其羽翼,不能只碰其皮毛!」
聽他二人一唱一和,邱毅在旁連連皺眉。蔡霄和宋晟這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和上官秀作對到底了。他幽幽說道:「蔡大人、宋大人!」
「邱大人可是有話要講?」
「老夫就以我們同殿稱臣數十年的交情,奉勸兩位大人一句,上官大人現在已是國公,這點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改變,繼續斗下去,只怕兩位大人……」最後都沒有好果子吃。
後半句話,邱毅沒有說出口,但他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
蔡霄和宋晟先是對視一眼,接著又目光深邃地看眼邱毅,不約而同地笑了。宋晟說道:「看起來,邱大人現在已經站到了上官秀那一邊,前些天我還覺得奇怪,上官秀怎會無緣無故的提拔邱瞳,原來源頭在邱大人這裡!」
「邱大人剛才也說了,」蔡霄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同殿稱臣數十年,難道,這份情誼,邱大人已不打算再要了嗎?」說話之間,他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但眼中卻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直直地落在邱毅的臉上。
蔡霄、宋晟、邱毅三人雖然並成為朝廷三巨頭,但就家族的勢力而言,邱家比蔡家、宋家要稍弱一些,畢竟蔡家和宋家都有銀號,家財萬貫,底子比邱家要厚實得多。
邱毅和蔡霄、宋晟認識那麼多年了,對他二人再熟悉不過,他們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或者下意識的動作,他便可判斷出他們內心的喜怒。
他暗嘆口氣,擺手說道:「這件事,老夫不參與,你們斗你們的,老夫作壁上觀,這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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