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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憲兵

  「我是風人。」這名出手的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上官秀。


  「那你為何向著貝薩人說話?」風兵不滿地質問,只不過他的話差點把上官秀說樂了。


  一個從沒上過戰場,從沒見過血的新兵,竟然質問他這個雙手站滿了貝薩人鮮血的集團軍統帥,為何要向著貝薩人說話,他感覺既好氣又好笑,慢悠悠地說道:「小兄弟,兩國戰爭已經結束,接下來兩國還要通商,濫殺無辜,已不合時宜,更非禮儀之邦所為。」


  聽他說話文縐縐的,更像是個書生文人,風兵對他的畏懼感銳減,不服氣的冷哼一聲,說道:「你懂個屁!你知不知道在這次國戰中我軍有多少將士死在貝薩人手裡?老子告訴你,貝薩人統統都該殺,統統該死!」


  上官秀好奇地問道:「你有上過戰場?」上過戰場的兵卒和沒上過戰場的兵卒,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久經沙場的上官秀一眼就分辨清楚。


  上過戰場,經歷過與敵廝殺、浴血奮戰的兵卒,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一股子煞氣。


  聽聞他的發問,那名兵卒臉色漲紅,支支吾吾地說道:「老子……老子上沒上過戰場,又和貝薩人該不該死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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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秀說道:「上過戰場的人自然都會明白,死的人已經夠多了,現在,已沒人誰還是該死的!」


  風兵斜著眼睛,上下橫了上官秀兩眼,冷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上過戰場?」


  上官秀聳聳肩,沒有接話。風兵以為自己把對方問住了,不耐煩地揮動臂膀,想把上官秀的手甩開,同時冷聲說道:「小子,這裡沒有你的事,別自找不痛快,滾開!」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上官秀的手就如同長在他的手腕上,怎樣也甩不開。


  風兵惱羞成怒,二話不說,掄起另只拳頭,對準上官秀的臉頰,狠狠打出一拳。對本國的百姓,風兵心裡多少還有些顧慮,敢動拳頭,但不敢動刀動槍。


  上官秀哪會把他放在眼裡,他抬起另只手,輕描淡寫地擋下對方的拳頭,五指回扣,抓住風兵的拳頭,緊接著順勢向外一掰,就聽咔嚓一聲脆響,這名風兵的整條胳膊無力地垂了下去,來回直晃悠,被上官秀的一個寸勁硬掰脫臼了。


  他啊的痛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見到同伴被上官秀打傷,周圍的眾風兵都不幹了,人們擼胳膊,挽袖子,一擁而上,對著上官秀就是一頓亂拳亂踹。


  上官秀身形只微微一晃,彷彿一陣風似的,順著人群的縫隙飄了出去。


  站在人群外的唐凌急忙走上前去,拉著上官秀的胳膊,問道:「阿秀,你沒事吧?」


  上官秀含笑搖搖頭,如果不是看在這些青年都穿著風軍軍裝、與自己是同袍的情分上,他早就不客氣了,哪還會和他們多說廢話!上官秀是怎麼從人群里鑽出去的,眾風兵誰都沒看清楚,人們齊刷刷地扭回頭,怒視著上官秀,再次向他撲了過去。


  與上官秀站在一起的唐凌,這回也成了眾風兵的攻擊目標,其中一名青年三步並成兩步,衝到唐凌的身側,伸手就去抓他的頭髮。上官秀臉色一沉,訓斥道:「放肆!」說話之間,他手臂向外一揮,一股勁風颳了出去。


  再看那名風兵,身子騰空而起,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摔出六、七米遠,把座椅都砸碎了兩張。這一下,在場的風兵臉色無不大變,人們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上官秀,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有膽大的風兵壯著膽子問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上官秀!」上官秀敏銳的聽到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知道肖絕和吳雨霏已經找來憲兵,他沒有再隱瞞身份的必要,直截了當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上官秀?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眾風兵怔住片刻,緊接著,有人發出吸氣之聲,一瞬間,眾人都反應過來了,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難以置信地看著上官秀。


  就在這時,肖絕、吳雨霏以及該當、子隱等人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看到上官秀后,眾人齊齊上前,躬身施禮,異口同聲道:「大人!」


  上官秀隨意地擺了下手,又指了指在場的風兵,說道:「將他們統統拿下!」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批的憲兵從外面湧入進來,到了眾風兵近前,不由分說地卸下他們身上佩戴的武器,摘掉他們的軍盔,將其一一制住,捆綁起來。


  這些風兵,再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一個個跪在地上,連聲叫道:「上官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上官秀環視一眼面如土色的眾風兵,揚頭問道:「剛才最先開槍的人是誰?」


  眾風兵面面相覷,誰都沒敢接話。上官秀點點頭,說道:「都不想說是吧,好,把他們拉出去,軍棍伺候,要麼打到他們開口,要麼打到他們斷氣!」


  一聽這話,眾風兵都慌了,紛紛大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憲兵可不聽他們的求饒,拽著眾人就往外走。一名跪地的風兵猛然站起身形,大聲說道:「上官大人,剛才是小人最先開的槍,你要殺就殺我一人好了,與其他的兄弟們無關!」


  上官秀的目光落在這名風兵身上,這位正是剛才對他動粗的那名風兵。此人還不錯,倒有些骨氣,知道不牽連自己的同袍。


  他走上前去,握住他那隻脫臼的胳膊,猛然一戳,隨著咔嚓一聲,那名風兵疼得嘶了一聲,脫臼的胳膊已恢復正常。他獃獃地看著上官秀,久久沒回過神來。


  上官秀問道:「家中還有幾個兄弟?」


  「回稟大人,小人家中兄弟姐妹共五人。」


  「父母不需要你來贍養?」


  聽聞這話,這名風兵心頭一沉,咬了咬嘴唇,搖頭顫聲說道:「不……不需要……」


  「草菅人命,你可知是何罪?」


  「小人……小人知道……」


  「那你還有何話要說?」


  「大人!」這名風兵猛的抬起頭來,眼圈通紅,眼中浮現一層水霧,哽咽道:「小人不怕死,小人就怕死後還背著罵名,讓家人蒙羞。請大人給小人一把刀,小人願上陣殺敵,為國征戰,為國捐軀!」


  上官秀目光低垂,凝視他片刻,拉著身旁的唐凌向外走去,臨出門前,他的目光落在該當、子隱二人身上,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人責罰一百軍棍,其餘人等,各責罰五十軍棍,馬戲團的所有損失,向其所屬軍團索要,必須做出賠償!」


  「是!大人!」該當和子隱急忙躬身應了一聲。目送著上官秀走遠,該當低聲問道:「子隱,你發沒發現,和秀哥站起一起的那個人,看上去挺眼熟的……」


  他話還沒說完,子隱暗暗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閉嘴,過了一會,他方小聲說道:「是陛下!」


  「啊?」該當吸了口氣,人也隨之愣住了。


  上官秀和唐凌離開馬戲團,到了外面的集市,唐凌沒了繼續遊逛下去的興緻,對上官秀說道:「阿秀,我們回去吧!」


  「香兒覺得他們做得太過分了?」


  「你的懲處也太輕了!」


  「他們不是我的兵,我責罰他們軍棍,已經有越權之嫌。」上官秀說道:「身為軍人,沒能死在兩軍陣前,卻是死在同袍兄弟的刀口下,再沒有比這更悲哀更恥辱的事了。」


  「有罪就該受到相應的處罰!」唐凌不理解上官秀到底是怎麼治軍的,草菅人命,難道還不該殺?

  「與其事後懲處,不如防患於未然。」


  「阿秀,你的意思是?」


  「香兒覺得貞郡軍的軍紀如何?」


  唐凌想了想,說道:「遠勝其它的軍團!」在她的印象中,貞郡軍還真沒有違法亂紀的情況發生。


  上官秀笑了,說道:「難道,貞郡人就天生比其它郡縣的人覺悟高嗎?恰恰相反,貞郡人向來衝動易怒,兇狠好鬥,一言不合,便會大打出手。貞郡軍之所以軍紀嚴明,只因憲兵的約束和監管。」


  「所以,阿秀的意思是……」


  「朝廷當及早成立憲兵,專司負責監管各軍的軍規軍紀。憲兵在貞郡軍的效果好,在其它軍團的效果也不會差,香兒意下如何?」上官秀問道。


  唐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上官秀這個建議還真是一個治軍的良策。腦中靈光一閃,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上官秀,說道:「原來,阿秀你又來向我要權了!」


  貞郡軍開了組建憲兵的先河,經驗豐富,運作也早已成熟,現在要在全軍範圍內成立憲兵,負責統領憲兵的將官,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從貞郡軍憲兵隊里進行挑選,最後憲兵的控制權也只會落到上官秀的手裡。


  上官秀故意裝糊塗,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可沒打算向香兒要權,香兒不管指派何人統領憲兵,我都沒有意見。」


  切!你也就說得好聽,你沒有意見才怪呢!


  在大將軍的職位上,唐凌已不打算啟用上官秀,如果在憲兵這件事上還不用他,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唐凌簡直都懷疑那些鬧事的軍兵是不是上官秀事先設計好的,就是故意鬧給自己看的,好引出成立憲兵這個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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