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豪邁
貪得無厭的老狐狸!君啟寒打心眼裡討厭邱毅這種人,但這種人又恰恰是最容易收買,最容易利用的。
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羊皮卷,放到桌案上,向邱毅面前一推,說道:「黃金三十萬兩。」
邱毅兩眼放光,故作平靜地拿起羊皮卷,展開,上面繪的是一張地圖,他看了幾眼,不解地問道:「這是……」
「那麼多的黃金,我們無法帶進城,只能埋在城外,這張地圖,就是城外埋藏黃金的地點。」君啟寒沉著臉說道。
「嗯。」邱毅聞言,連連點頭,笑道:「君將軍做事,果然夠小心謹慎,不留痕迹,只是,老夫又怎知這張地圖是真是假?」
君啟寒冷笑一聲,說道:「邱大人可是在懷疑我的話嗎?我可以君家的名義擔保!」
邱毅凝視著君啟寒,過了半晌,他仰面而笑,把羊皮卷重新卷好,揣入懷中,說道:「這些黃金,足夠老夫在納西克亞買下一片遼闊的土地了。等老夫告老還鄉之時,便可到納西克亞種種田,養養牛馬。」
聽罷,君啟寒心頭一震,那西克亞!只稍愣片刻,他凝聲說道:「告辭!」說完話,他一甩大氅,轉身向外走去。買一句話,用掉三十萬兩黃金,寧南堪稱大手筆。在砸錢這上面,寧南一向不手軟。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見君啟寒馬上要走出密室,邱毅在後面幽幽說道:「北方大戰在即,京城風聲鶴唳,君將軍還是早點回國的好,若是泄露的行跡,老夫可保不住你。」言下之意,你趕緊滾蛋,別因為你,牽連到我的頭上。
君啟寒冷冷哼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完,帶著兩名隨從,走出密室。按原路,從後門出了邱府,君啟寒對兩名隨從說道:「回客棧。」
三人不走大街,穿行小巷。正往前走著,君啟寒突然停下身形,他身後的兩名隨從不明白怎麼回事,問道:「將軍,怎麼了?」
君啟寒眯了眯眼睛,扭頭看向路邊的一條小衚衕。小衚衕里黑漆漆的,一點光線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君啟寒凝視片刻,說道:「什麼人?出來!」
他此話一說,令兩名隨從身子同是一震,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抓向肋下的佩劍,目不轉睛地盯著衚衕裡面。
沙、沙、沙!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從衚衕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一人。
這人身穿藍袍,腰系藍帶,腳下黑靴,肋下挎著佩刀。向臉上看,只二十齣頭的年歲,五官深刻,相貌英俊,一對鷹目,炯炯有神,雙鬢的銀髮,無風自動,微微飄揚。
看清楚這個人,君啟寒的兩名隨從異口同道:「上官秀!」說話之間,二人的佩劍雙雙出鞘,周身上下,散發出白色的迷霧,進入到戰備狀態。
「君啟寒,我們又見面了,想不到,還是在上京見面!」這位藍袍的青年,正是上官秀。他看都不看君啟寒身旁的兩名手下,只是笑呵呵地看向君啟寒。
君啟寒眼中利光大盛,冷冷凝視著一步步走來的上官秀,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上、官、秀!」
距離二次國戰結束才幾個月,但是他能感受到上官秀身上的變化,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比以前強出很多,這不是靈?幻滅境修靈者的靈壓,而是靈?涅槃境修靈者的靈壓。
才短短數月的時間,上官秀的修為竟然精進如此,這已經不是用不可思議所能形容的了,而是讓人覺得恐怖。
君啟寒掃視左右的隨從,沉聲說道:「退後!」在靈?涅槃境修靈者面前,他這兩名隨從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他看向上官秀,嘴角微微揚起,說道:「我本以為,你已經被你們的皇帝一槍打死了,以後想找你再戰一場也沒有機會。」
想激怒我?上官秀笑呵呵道:「很顯然,讓你失望了。」
「你的命還真大。」君啟寒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嘎嘎的脆響聲,他環視四周,問道:「你打算在這裡與我打一場?」
兩位靈?涅槃境修靈者間的戰鬥,足可以毀掉這一條小巷子,就連周邊的大街小巷都未必能倖免。
上官秀聳聳肩,說道:「我道寧南的密使是誰,原來是你。君將軍不在軍中統帥千軍萬馬,反而偷偷潛入風國充當密使,這下坡路,未免走得也太快了些吧?」
聽聞他的嘲諷,君啟寒鼻子都快氣歪了,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眼睛幾乎冒出藍光,恨不得撲上去一口把上官秀吞了。
上官秀繼續說道:「我不是來這裡找你打架的,只是想看一看寧南的密使到底是誰。」
君啟寒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身在風國的都城,身份一旦暴漏,就意味著死路一條,他已經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沒想到上官秀竟然會這麼說。
他眼珠轉了轉,說道:「風國,真的是把矛頭指向了貝薩。」
上官秀笑道:「這不正是你們寧南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君啟寒聳聳肩,話鋒一轉,說道:「這麼說來,我們現在不是敵人。」
「否則的話,你認為我還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與你說話嗎?」
君啟寒仰面而笑,在上官秀的身上,他還真沒感受到殺氣。他眼珠轉了轉,話鋒一轉,問道:「相請不如偶遇,上官秀,你敢不敢與我去喝幾杯?」
他身邊的兩名隨從象看怪物似的看著他,與上官秀撞上,已經夠要命的了,他們的君爺倒好,不想著趕快甩開他,還要與他去喝酒?
上官秀眨眨眼睛,哈哈大笑,說道:「又有何不可?只不過風酒干烈,你若是醉倒了,我不負責送你回家。」
「哈哈!」君啟寒笑了兩聲,傲然說道:「我長這麼大,就從沒醉過,如果你今晚能喝倒我,以後,我再見你,會和你的兄弟一樣,叫你一聲秀哥!」
「嗯,聽起來不錯!」上官秀雙手向後一背,說道:「朱雀街,天香樓。」
「好。」君啟寒答應一聲,眼中精光一閃,身形搖晃,只眨眼的工夫,人已快如離弦箭般竄了出去。
上官秀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君啟寒在夜幕中一起一落的背影,嘴角慢慢挑起。
不得不承認,君啟寒有一身好膽量,身在敵國的都城,遇到曾經的死敵,非但未怕,反而還能談笑風生、豪情萬丈,即便是敵人,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肖絕和吳雨霏雙雙從衚衕中先後走出來,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秀哥,真要去天香樓與君啟寒喝酒嗎?」
上官秀把手向後一背,說道:「昨日之敵人,也有可能成為明日之同伴。」當然,明日之夥伴,更有可能成為後日之死敵。
他淡然而笑,身形騰空躍起,乘風而去。肖絕和吳雨霏對視一眼,身體周圍騰出黑霧,轉瞬之間,消失不見,再現身時,人已在十米開外的屋頂上。
君啟寒使出全力,跑到天香樓,環視左右,並沒有發現上官秀的身影,他嘴角微微揚起,臉上剛露出笑意,忽聽頭頂上方有人說道:「君兄,我已等候你多時,快上來吧!」
聞聲,他心頭大震,下意識地抬頭上望,只見上官秀正坐在二樓的窗口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君啟寒雙目眯了眯,暗嘆口氣,邁步走進天香樓。
上到二樓,來到上官秀所在的那一桌,於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他幽幽說道:「風系修靈者,果然以速度見長。」
上官秀笑道:「君兄還真是一個爭強好勝之人。」速度不如自己,他也得找出一個『因為你的風系修靈者』的理由出來。他抬了抬手,喚道:「小二哥。」
酒樓的店小二快步上前,笑問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酒兩壇,下酒的小菜,你看著上就好。」
「好嘞,客官稍等。」
現在已是深夜,酒樓內的食客寥寥無幾,上官秀和君啟寒說起話來也更方便。時間不長,店小二送上來兩壇酒,四盤小菜。
君啟寒把酒碗隨意地向旁一推,直接提起酒罈,說道:「一碗一碗的喝,象個娘們,就這麼直接來吧!」
上官秀怔了怔,而後也抓起酒罈,說道:「錯扎關一戰,你我竟然都沒能喪命,為此,值得喝上一杯!」
「才一杯?太小氣了,起碼也要喝半壇!」說著話,君啟寒捧起酒罈,直接對著壇口,咕咚咚地大喝起來。
上官秀也不含糊,和他一樣,亦是抓著酒罈暢飲。
整整一壇的酒水,二人只三口便喝了個凈光,讓店小二再送上四壇酒。君啟寒隨手抓起一壇,笑道:「風酒烈歸烈,但你們這裡的酒罈太小,在天京,酒罈起碼比這大上兩圈。」
「若有機會,我會去天京見識一下。」上官秀眼中浮現出憧憬之色。他做夢都想去天京,但不是偷偷摸摸的去,而是率領著風國的大軍,光明正大的打進去。
「好,如果你來的話,我也會像今晚一樣,請你飲酒。」
「哈哈!一言為定。干!」「干!」
又喝下大半壇的酒,君啟寒把手中的酒罈放下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上官秀。後者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醬牛肉,放入口中,細嚼慢咽的吃下,笑問道:「我的臉上可是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