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風骨
第547章 風骨
第二兵團的兵團長被帶到中軍帳。
在進去之前,只見中軍帳的門口兩側,各站著兩名手持鬼頭刀、身披大紅袍的劊子手,看到這幾名凶神惡煞,磨刀霍霍的劊子手,第二兵團的兵團長雙腿已先被嚇軟。
進到中軍帳內,沒等上官秀說話,他先屈膝跪到地上,顫聲說道:「鎮國公,末將末將與徐青無關啊」
「我有說你和徐青有關嗎」上官秀讓肖絕把段芷晴和周然的兩份供詞先給他看看,而後,慢悠悠地問道:「現在,你可有什麼要招供的嗎」
看罷這份供詞,第二兵團的兵團長立刻明白上官秀想要什麼了,他點頭如搗蒜,連聲應道:「明白末將明白了末將這這就招供」
上官秀笑呵呵地點點頭,吳雨霏走上前去,把紙筆放到他面前。他二話不說,提起筆來,奮筆疾書,寫下好長一份的供詞。
供詞內容和段芷晴、周然的供詞大同小異,就是把刺客的幕後黑手向潘琦頭上的引導,言之鑿鑿地稱徐青行刺上官秀,是受潘琦的蠱惑和利用。
上官秀如法炮製,逐一請來第九軍的眾將官,恐嚇利誘,無所不用其極,逼著第九軍的將官們寫下不利於潘琦的供詞。輸入網址:觀看醉心張節
晚間,有潘琦的心腹去到他被扣押的營帳送飯。
看著手下人把飯菜一一擺放在自己面前,潘琦向營帳門外瞧了瞧,低聲問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上官秀是不是真打算把我押送回京城」
那名心腹小聲說道:「大人,上官秀正在逐一審問軍中將官,並且逼著他們寫下大人的罪證,現在已有十多名將官受不起上官秀的手段,指證大人是行刺的主謀。」
「這群該死的滾蛋」潘琦恨得咬牙切齒,握緊拳頭,凝聲說道:「老子平日里待他們不薄,現在他們竟敢落井下石,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到這裡,他猛然頓住,一字一頓地說道:「上官秀,他是要致我於死地啊,這個人,留不得」
現在他正被上官秀扣押,反而是個下手的絕佳機會,如果這個時候上官秀在軍營里發生意外,無論是誰,都無法把保護不力的罪名按在他的頭上。
他眼中閃過一抹凶光,咬牙說道:「讓兄弟們儘快動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上官秀活著走出第九軍的大營」
「大人,這這太冒險了吧」要是能把上官秀幹掉,那一切還好說,但要是沒把上官秀幹掉呢
「少羅嗦,我讓你動手就動手」潘琦表情猙獰地說道:「上官秀不死,死的就是我們這個道理,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
「呃,是,大人,屬下,屬下即刻去安排。」
「嗯記住,一定要等到合適的機會,要十拿九穩,一次成功此人決不能留」
上官秀在中軍帳里審了一下午,成績斐然,總共拿到十三名將官指證潘琦的供詞。
翌日,上官秀繼續審,開頭的幾人都很順利,經受不起威嚇,很快便寫下供詞。當審到第十兵團兵團長許飛的時候,上官秀碰到了釘子。
大致翻看一遍眾將官寫過的供詞,許飛面無表情地把供詞遞還給肖絕,舉目看向上官秀,問道:「鎮國公讓末將看這些是何意」
上官秀含笑打量著許飛,他年紀不大,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帝國靈武學院出身,在第九軍里,是為數不多的平民將官之一。上官秀說道:「許將軍,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我現在只需要你做一件事,寫出一份類似的供詞。」
許飛皺了皺眉頭,搖頭說道:「對不起,鎮國公,這份供詞,末將寫不出來。」
「哦你寫不出來」上官秀揚起眉毛,直視著許飛,在他的臉上,沒有發現任何的懼怕之色。
「是的。」許飛正色說道:「末將從未親眼看過,也從未親耳聽過,徐青刺殺鎮國公一案是由軍團長大人指使,鎮國公讓末將寫供詞,末將只能寫出實情,諸如之類的假供,末將不會寫。」
段其岳在旁嗤笑一聲,手握著佩刀的刀把,走到許飛近前,冷笑著說道:「許飛,你對潘琦還真是忠心耿耿啊,單憑你這份忠心,倒也不枉他把你提拔到兵團長的位置上。」
許飛躬身施禮,說道:「段將軍言重了,末將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求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但求捫心無愧,心胸坦蕩。」
段其岳揚起眉毛,把肋下的佩刀向外拔了拔,哼笑著問道:「許飛,你信不信,如果我現在砍下你的腦袋,都不會有人給你鳴一聲冤。」
「末將相信。」許飛看向上官秀,說道:「以鎮國公的身份,要殺掉末將,如同摁死一隻螞蟻。」
「那你還要站在潘琦的那一邊嗎」
「末將還是那句話,但求捫心無愧。」
「好一個捫心無愧,你真當老子不敢殺你」說話之間,段其岳作勢要拔刀。上官秀擺擺手,阻止住他,而後,他慢條斯理地從桌案上拿起一張文書,慢悠悠地說道:「許飛,二十六歲,川郡同陽縣人氏,家中有高堂老父老母,還有兄弟三人和姐妹四人,並有一妻,但暫無子嗣」
聽著上官秀的閱讀,許飛臉色頓是一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上官秀瞄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文書,含笑說道:「許將軍,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是不是也可以不在乎家人的死活你應該知道,只要我一句話,他們便會永遠的消失,你甚至連他們的屍骸都找不到,到那時,你還能捫心無愧嗎」
「鎮國公」許飛下意識都握著肋下的佩劍。他剛一抬手,周圍佩刀、佩劍的出鞘聲響成一片。四周的影旗人員一個個提著靈刀,眯縫著眼睛,陰冷冷地凝視著許飛。
「與我合作,我可保你平安無事,一路高升,與我為敵,只怕,你最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許將軍,世道險惡,該站在哪一邊,你可要考慮清楚。」上官秀柔聲說道。
許飛握住佩劍的手掌慢慢鬆開,緩緩垂落下去,他低垂著頭,緊緊咬著下唇,憋了好半晌,他猛然抬起頭來,對上上官秀銳利的目光,說道:「自古忠孝難兩全,鎮國公,自末將選擇從軍這條路起,末將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錯夠狠寧可犧牲家人,也不肯做出妥協。上官秀噗嗤一聲笑了,慢慢站起身形,背著手,繞過帥案,走到許飛面前,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他片刻,再什麼話都沒多說,從他身邊徑直地走了過去。
行出中軍帳,廣獠、段其岳、肖絕、吳雨霏等人紛紛跟了出來。段其岳說道:「大人,許飛如此不識抬舉,我看他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如」
「算了,第九軍里難得有這麼忠貞剛烈的將領,殺之可惜。」上官秀舉目向東側望了望,問道:「那邊在做什麼」
眾人紛紛向東側觀望,又側耳聽了聽,子隱說道:「大人,應該是第九軍的將士在做操練。」
「牽馬過來,我們去看看。」
「是」肖絕和吳雨霏雙雙答應一聲,快步走開。段其岳問道:「大人,那許飛怎麼處置」
「讓他在中軍帳里待一會。」等肖絕和吳雨霏牽來戰馬,眾人紛紛上馬,向大營東側的校軍場而去。
第九軍是一支剛剛組建一年的軍團,軍中新兵較多,但畢竟是中央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在校軍場,有三個兵團的在操練,將士們的喊喝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來到校軍場的邊緣,上官秀等人勒停戰馬,坐在馬上,舉目觀望。看了一會,上官秀問身旁的廣獠道:「獠,你覺得如何」
「嗯」廣獠琢磨了片刻,不以為然地說道:「差不多是新兵營的水平吧。」
「哈哈。」上官秀大笑。說話之間,一名偏將帶著三名兵團長,快馬跑了過來,到了上官秀近前,紛紛插手施禮,齊聲說道:「鎮國公。」
上官秀點下頭,說道:「你們繼續,我過來隨便看看。」
「是鎮國公」偏將和三名兵團長撥馬回到軍中,大聲喊喝道:「布陣布魚鱗陣」
隨著喊喝聲,三個兵團的方陣開始變化,組成一塊一塊的小方陣,小方陣合到一起,變成一個大方陣。
看三個兵團陣型的演變,上官秀感覺還是不錯的,速度快,列陣齊整,看得出來,兵卒之間配合默契,這和平日里的經常操練脫不開干係。
潘琦能做到一軍之統帥,還是有些本事的,至少他在治軍這方面很有一套。
上官秀向左右眾人一甩頭,說道:「走,我們到裡面去看看。」
進入方陣當中,上官秀詫異的發現第九軍的兵團里竟然還有火銃營,他轉頭看向陪同他視察的那名偏將,問道:「第九軍的火銃是從哪來的」
在他印象中,第九軍從貞郡的軍械庫里,只收繳了五十多支火銃,而且大多都拿出去分給刺客使用了,現在這許多的火銃又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