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血脈
; 第334章 血脈
上官秀凝視著妙齡女郎,過了好半晌,他騰的站起身形,與此同時,從他的袖口內竄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刃,他眼中閃爍著駭人的精光,凝聲問道:「閣究竟是誰?」
妙齡女郎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仰身形,而後像是驚魂未定地撫了撫胸口,說道:「你做什麼?我可是你的長輩,你敢對我無禮……」
她話還沒說完,上官秀面前的帥案突然一分兩截,向左右彈開,上官秀如同一陣風似的飄到妙齡女郎近前,左手快如閃電般扣住她纖細的脖頸,右手的短刃抬起,鋒芒抵住她的眉心,沉聲說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對我上官家的族譜如此熟悉?」
妙齡女郎的脖頸被抓,眉心還被逼著一把利刃,不過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和驚慌,有的只是氣憤和惱怒。她胸脯一起一伏,氣呼呼地大聲叫道:「上官秀,你……你好大的膽子……」
上官秀猛然單腳一跺地面,掐著妙齡女子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營帳之外。由於他的速度太快,中軍帳里都颳起一股颶風,妙齡女子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已從中軍帳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中軍帳外了。
看著上官秀快要吃人的樣子,她用力地拉著上官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不滿地嚷嚷道:「你快鬆手啦,我是上官元讓的後人!」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上官元讓?元讓先祖的後人?上官秀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不自覺地鬆開手掌。
隨著他放手,上官慶妍退後兩步,揉著自己被他掐得生痛的脖子,氣悶地大聲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粗魯,竟然對自己的長輩動粗,真沒教養!」
「你真是元讓先祖的後人?」
「當然。」
「可是你並沒有長著一張風人的臉!」
聽聞他的話,上官慶妍氣得直翻白眼,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要是長了一張風人的臉那才真是奇怪了呢?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太太太爺爺娶得太太太奶奶是提亞公主嗎?」
上官秀獃獃地看著她,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不過包裹在他手掌上的那把短刃卻慢慢縮了回去,退進他的袖口之內。
當年上官元讓的確迎娶了提亞公主,而且這門親事還是聖祖皇帝唐寅欽點的。
之後,上官元讓的後人一直生活在提亞,經過三百多年的不斷混血,風人的血統肯定已所剩無幾,提亞的血統要佔絕大部分,所以仔細一琢磨,以上官慶妍異族的模樣來說,她是上官元讓的後人這並不可笑,反而還是很合情合理的。
上官秀喃喃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提亞人?」
「當然了。」上官慶妍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你又自稱是逍遙門的弟子?」
「誰規定提亞人就不能在寧南拜師學藝了?」上官慶妍不以為然地反駁道,而後,她雙手掐腰,在上官秀面前趾高氣揚地問道:「現在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嗎?」
上官秀沒有接話,而是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上官慶妍低頭看了一眼他伸過來的手,愣了片刻她方回過神來,乾笑兩聲,說道:「身為長輩,初次見到晚輩,是應該備份見面禮的,不過我來的太倉促了,也沒做那方面的準備……」
唉!上官秀感覺一陣頭痛,他倒是真希望眼前這個上官慶妍的身份是假冒的。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我要看你身份的憑證?照身貼或者度牒。」
照身貼度牒說白了就是古代的身份證,只是叫法不同罷了,有的地方叫照身貼,有的地方叫度牒。
上官慶妍眨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上官秀的意思,原來他不是向自己要見面禮,而是還不相信自己的身份。
她撇了撇小嘴,說道:「你的爹娘是怎麼教導你的,把你教得這麼多疑?」
如果是旁人拿自己的爹娘說事,不管對方是誰,上官秀一定會當場翻臉,但在上官慶妍面前,他只能忍住了,按照輩分,自己的爹娘還是她的晚輩呢。
上官慶妍雖然不滿,但還是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牌,隨意地向上官秀身上一丟。後者急忙抬手接住,低頭一瞧,這是提亞的照身貼,上面即有提亞文,也有風文,金牌雕刻精細,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上官慶妍四個大字,旁邊刻有她的籍貫年齡現住地等信息。
通常來說,照身貼要麼是鐵制,要麼是銅製,而上官慶妍的照身貼則是純金打造,這不僅僅說明她出身於大戶,更是一種顯赫身份的證明。
可是在上官秀的印象中,提亞知名的顯貴當中,並沒有上官姓氏的,也正因為這樣,上官秀並不知道上官家還有上官元讓這一系血脈的存在。
他拿著上官慶妍的照身貼,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沒有移開,他此時此刻的心裡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上官家唯一的後人,上官家的榮耀只能靠他一人之力去振興,去重現當年的輝煌,現在得知自己並不是上官家唯一的後人,不是孤軍奮戰,還有一群與他血脈相通的宗族存在,他當然又驚又喜。不過同時他又很擔心,擔心這並不是真的,擔心這一切都是對方的偽造,擔心自己的喜悅之情最終換來的只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而已。
期待但又怕受傷害,這正是上官秀此時心情的真實寫照。
他強壓心頭的激動,故作平靜地把手中的照身貼遞還給上官慶妍,不過在他把金牌遞送回去的時候,手掌都是在微微顫抖的。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們……你們一直都住在提亞?」
「是的。」
「你們是提亞的貴族?」
「當然。」上官慶妍不自覺地挺起胸脯,說道:「在提亞,我可是伯爵爵位。」
她尚且是伯爵爵位,那她的父母豈不是侯爵,甚至是公爵?如此高的爵位,自己不應該沒聽說過啊?他搖頭說道:「我從未聽說過,提亞還有外姓貴族。」
上官慶妍把照身貼揣回到懷中,得意洋洋地說道:「你沒聽說過的事情還多著呢!上官家在提亞是隱性貴族,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提亞的國王都得對上官家禮讓三分,這麼對你說吧,提亞的鹽就是由上官家控制的。」
上官秀暗吃一驚,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在當時只有朝廷能販鹽,私人販鹽要被處死的,如果一個家族能控制一個國家的鹽,就足以說明這個家族在這個國家的能量了。
販鹽是暴利,內陸地區能產鹽的地方並不多,即便是偌大的風國,內陸地區的鹽井也屈指可數,百姓用鹽,只能靠長途跋涉的運送,這也造成了鹽價昂貴。
百姓買鹽也不是想買多少就買多少,要靠鹽引,有多少的鹽引才能買多少的鹽,很多時候,鹽引在市面上可當成銀票來使用,去換取其它的實物。
見上官秀吃驚地看著自己,上官慶妍更加得意,說道:「你不必驚訝,先祖在提亞可是公認的戰神,即便現在,提亞城的中心還豎立著先祖的石像呢!」
上官秀對提亞並不了解,他只知道上官元讓被風國敬為戰神,想不到在提亞也擁有同樣高的威望。上官慶妍揚起巴,問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算是吧。」上官秀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是將信將疑。畢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讓兩家的後人失聯數百年,上官慶妍今天突然出現,讓他一時間也很難相信她的身份。
「既然你相信我的身份,那麼事情就好辦了,被你抓到的那幾人都是我的同門師兄和師姐,你現在把他們放了,我要帶他們回去。」上官慶妍完全是一副長輩的姿態,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上官秀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幽幽說道:「你可知道碎魂針?」
「碎魂針?我當然知道了,逍遙門的碎魂針還是我家送的呢!」
「但你可知道,你的那位嚴師姐正是用你家送的碎魂針行刺我,險些致我於死地,還害死了我軍的一位兄弟。」
「幫師姐偷拿碎魂針的時候,我又不知道你姓上官,更不知道你是元武先祖的後人,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就不會幫師姐偷碎魂針,還會攔著師姐不去行刺你呢!」上官慶妍一本正經地說道。
上官秀苦笑,稍頓,他話鋒一轉,說道:「你又是怎麼查出我是元武先祖的後人?」
「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敢隻身一人跑到風軍大營里來找我?」
「複姓上官的人不多嘛,我也是來試試運氣,沒想到你我還真的有淵源。」說到這裡,她揚起頭,揉著巴喃喃自語道:「如果我把你帶到提亞,家裡一定會轟動的,大爺爺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又不知道會怎麼誇我呢……」說著話,她嘴角上揚,完全無視上官秀的存在,自顧自地咯咯傻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