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紅蓮烙印
那日臨近,勢如燒著的火爐。——《瑪拉基書》
那一天白天,太陽亮得耀眼。
但天空中沒有黑暗,並不是因為黑暗並不存在,而是因為夜幕尚未降臨。
和以往沒有差別的寧靜夜晚,人們都在熟睡。並沒有人察覺到,一枚黑色太陽盤旋在自己的頭上,它懸挂在夜空,寂靜而深邃。好像著色后的太陽釋放著幽光,將這個上游住宅區籠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突然,彷彿遭受到了致命的一擊,黑色太陽突然熄火——如同掘到源頭的水源一般,充滿了【世上所有的惡】詛咒的黑泥,這擁有燒毀一切生命的破滅之力,如瀑布一半從市民從這個太陽中噴流而出。
轉眼間,黑泥通過會館的入口化為河流湧出建築物,向周圍的街區擴散開去。嗅到了人類生命氣息的死亡之泥,化為灼熱的詛咒向他們襲去。
不一會兒天上的孔消失了,黑泥也不再湧出,但泥土卻帶來了大規模的火災,沒能拖拖的人們一個接一個變為焦黑的屍骸。夜空被盛大的紅蓮之火渲染,地面無休止地上演著死亡的宴會。
事後判明,遇難者有500多人,被燒毀的建築物為134棟。這一始終原因不明的巨大災難,給冬木市市民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在這場災難之中,只有極少數的人在火災外圍處及時逃離,只有一個童孩,從大火災的中心區域——奇迹般地被路過的神父所救。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聞到的是燃燒著人類脂肪的氣味,感覺到的是熱氣,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只有崩塌的房子和熊熊烈焰在炙烤著天空。
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然後力氣用盡……倒了下來。
視野轉變為紅色的一片,攝取氧氣的器官不再繼續運作,手腳像燒了起來一樣灼熱——不是,大概已經燒起來了吧?
內心並不想就那樣被燒死。不過,算了,真難受呀,痛苦著痛苦著,活著也受煎熬,那麼還不如乾脆死了來得輕鬆。
就在此時,有一張面孔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為什麼,那是顯得有些高興的男人——他看上去太愉快了。
他身穿漆黑的法衣,立於自己面前,脖子上懸挂著頗大的十字架,火光在上面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哈哈哈,看呀綺禮,竟然有一個雜種還沒斷氣,這算是什麼?神的善意的眷顧?還是說這是惡意的眷顧才對?」
「英雄王,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這說不定將會成為那道怪異的方程式中其中一道解答也說不定。」
面對不知道哪裡傳來了另一道笑聲,男人輕輕地回答。自己只能一動不動,喉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意識也逐漸渙散——
「噢?」
「過去稱讚善良的珍貴,歌頌神聖的美麗。正因為這樣的真理深信不疑,才會浪費了二十餘年的人生。如果我能提前得到了答案的話,如果我並不是在遇上你以後才明白自己的的話,又會是如何?」
男人凄厲的臉上染上了微笑,那張笑臉是惡意與背信形成的結晶,這是只有鬣狗找尋獵物才會浮現的笑容,在這紅蓮的地獄,尋找著【惡意】的腐肉。
「二十餘年的疑問,我只是跳過了解答的過程和方法而獲得答案,我又怎能確認其意義與價值呢?」
「哼哼,原來如此,不過綺禮喲,你是打算救活他嗎?你那半調子魔術可是救不活這個只剩半口氣的雜種噢?難道說,你要請求本王,依仗本王的光輝嗎?」
「不是,並不需要。如果如你所說,他也是被惡意所眷顧的話,那麼他一定就和我一樣。即使是死亡,也能因那罪惡而重生」
雀躍的內心在滿懷期待,滿溢而出的惡意渴求著更多的祭品,每天都要誦讀的熟悉的禱文一瞬間從嘴裡冒出來。
「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約翰福音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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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過去的記憶,士郎從熟睡中醒來。
似乎剛才有些什麼重要的事倏忽間閃過腦海的記憶,但根本難以成形。模糊的意識深處,努力抓住真相的意識之手不斷落空。
側過腦袋,坐在她身旁的睡著了的銀髮少女,士郎不得不說,睡著的她更有魅力——沒有半點微暇之處的玉顏帶著幾份神秘感,就像是神所做的人偶一般,感覺不到一絲人類的俗氣。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和自己的養父感覺上有一些相似。這麼想著,士郎忍不住伸手,像往她頭上擦洗髮水一樣,揉亂她的頭髮。
「嗯……」
卡蓮迷糊地睜開眼睛,小聲的嘟嚷著:「剛醒來就非禮修女,真是一個yin—亂神父。」
「啊,我還以為一醒來會發現一個yin-亂修女騎在我身上什麼的,現在忽然出現這種純愛流的劇情,我只好先摸摸什麼東西來看看是不是做夢。」
手從頭部向身體部位下滑去,隔著睡衣開始撫摸她的背部,卡蓮顫抖了一下。
對於自己任何動作她都會有敏感反應,這點還真是可愛——士郎不由得這麼想道。
「士郎,技術也越來越好了呢。不過以前士郎第一次的時候好激烈的說,還按了刺激我性慾的穴位什麼的……這一年還真是進步了不少。」
我當時按的明明是止血的穴位吧……只有你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而已。
「要再來一次?」
聲音開始變得誘惑起來,但士郎咂了砸嘴巴搖頭拒絕,卡蓮對性的渴求不亞於成年人——不,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為過。但是這樣連白天都陷於快樂中的話對身體可不好。
「Caster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嗎?算了,反正她是歷史上最靠不住的英靈就是了。」
士郎嘆了口氣后,站起來開始穿衣服。不止有其他作為敵人的英靈,還要考慮到自己家的Caster,畢竟它可是只要為了快樂,就會在幾秒內背叛那種人。
「唔……腹部那處還漲漲的,士郎,幫我穿衣服。」
「好。」
銀髮少女慵懶地在床上摸著腹部撒嬌,士郎拿來修女服和內衣,開始為她穿著起來。很多男性都知道怎麼幫女性脫衣服,不過為女性穿衣服的就相當少了。
先脫下作為睡衣的男性大號襯衫,然後挽起頭髮,穿上內衣難度倒是不高,麻煩的穿上絲襪的時候。士郎繞到她的身後,伸手把卡蓮的身體抱起來,將她全身的重量壓在自己的大腿上后,幫她穿上去。
卡蓮放軟身體,隨便士郎任意的擺弄。士郎看了看卡蓮的身體——繃帶內似乎又滲出了一些血跡。真是奇怪,這附近應該沒有惡魔才對……而且某隻比惡魔還要恐怖的傢伙也不在。
「該去洗澡吧,黏黏的會很不舒服的吧。」
「咦!?你的意思是說要把士郎的X液洗掉的話嗎?你不會感到可惜嗎?」
到底什麼變態才會因為這些事可惜呀!而且我指的是血跡好嗎?
士郎決定保持面無表情,不繼續開這無聊的玩笑。
「話說回來,你要試試Caster說的那個【遊戲】嗎?」
卡蓮忽然問道,她沒有回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表情。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如果去想Caster的話,你就已經上了當。」
在無法預測的情況下進行無法預測的行動——簡單地說,Caster就是徹頭徹尾的混沌。想要猜測它的用意和意圖都是一種白費功夫的舉動。
「現在聖杯戰爭就是個遊戲,我們在這個遊戲中只有兩個玩法,是願意和惡魔一起合作吃掉所有人,還是想要得罪所有人然後死無葬身之地?這是一場博弈,無論怎樣選擇,我們都是損失一些,最好的方法反而是不參與博弈和退一步。越是參與其中,就只會成為取悅它的小丑,捲入遊戲的話,我甚至會距離聖杯越來越遠也說不定。」
這或者是一個徵兆,士郎的眼神就像是馬戲團表演走鋼絲的人一般,他察覺到危險,但是他的理性沒有因此而感到恐懼。
和數天前相比,他現在好像對於聖杯戰爭無比上心。已經開始以「接近勝利」而進行思考。也在不知不覺之間,他開始將這場戰爭稱呼為遊戲——
「……士郎。」
「嗯?」
「你們兩個……果然是一樣的呀。」
——那種感覺,就像是個突然被扔到地球這個陌生的星球上的外星生物一樣。
PS:馬猴燒酒伊莉雅!!其實蘿莉伊莉雅也挺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