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吃窩邊草
韜悟關切的看向楚心，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聽人說，一個冰法系的師妹把一個弟子凍住了。
楚心不想理他。黃小豆從一旁將那本書邊沾了不少墨水的書遞過去，道：「你的書差點兒引發一場血案。」
韜悟被嚇了一跳。
楚心問黃小豆：「那十五錢呢？」
他掏出來給她，「怎麼了？」
楚心連同錢和書都放到韜悟手上，道：「我最討厭欠人人情，別人硬給的，更加討厭！」
韜悟拿著書和錢，看著楚心離去的背影，一時緩不過勁來。
黃小豆以為他受打擊了，有些不忍，便道：「那個……韜悟啊，美女到處都是，我聽說青山門不缺美女。楚心的話……就算了吧，你追不到她的。」
「什麼？你說什麼？」他皺眉，兇巴巴的問。
黃小豆一時有些氣短，可又不想他真投入了感情，卻是一場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硬著頭皮道：「我說，你還是不要喜歡楚心了，是沒有結果的！」
韜悟聽完，卻是冷笑，笑的黃小豆心底寒絲絲的，「溪風是嗎？哦，俗世名叫花知扇對嗎？花知扇，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沒有什麼我嚴鶴想辦卻辦不到的事情！別覺得她是你表妹，就是你的囊中物了，我就是喜歡她，而且，也會讓她喜歡上我！至於你？哈哈，你就是一個笑話！掌門收你，不過是因為你與之前的尋雙師兄長得像而已。別自以為是了！」
黃小豆聽著他刺耳的話，一時眼圈泛紅。她本就是愛哭的人，並不一定是因為委屈或是難過，只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把持不住，所以她從不讓自己大喜大悲。
而此時她卻心思翻湧，連帶委屈和難過。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而不能喜歡，還要被他如此詆毀，是她從不想看到的。
她就這麼一文不值嗎？身體是別人的，身份算是弟子里最高的，可結果還是這樣被人欺辱，還無法還手嗎？她怎麼這麼弱！
「我從沒自以為是。」黃小豆說。
韜悟沒想到他的「反駁」會如此微弱，隨口問了句：「什麼？」
黃小豆終究沒讓眼淚留下來，抬頭看他，道：「我從沒自己以為是，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從未對你有過敵意，想反，我還想和你做朋友。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表妹嫁給你，只可惜她不會同意。」他笑笑，自顧自的繼續說：「謝謝你告訴我掌門收我的真正原因，若不然我自己猜到死估計都猜不出來。」
韜悟徹底懵了，他本以為黃小豆會怒氣衝天，他還做好了兩人打一架的準備，他一定會把他打的鼻青臉腫，讓楚心認不出他！
「別想著用物質感動楚心，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說完最後一句話，黃小豆便要離開。
韜悟再次嗤笑道：「沒想到你竟如此懦弱！」
黃小豆腳下頓住，他繼續道：「出事之後還要楚心來幫你擺平事端。你以為方才書室里發生的事情我不清楚嗎？你真夠慫！」
黃小豆回頭看看他。有的人就是如何惹你討厭，可你就是無法討厭他。
他什麼都沒說，依然走了。韜悟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憤的隨手就把手上的書摔在地上。
楚心一直在不遠的地方等著黃小豆。
「怎麼這麼慢？韜悟又為難你？」她問。
「沒有啊。」黃小豆假裝沒事。
「那你眼睛怎麼紅了？」
「呃……想念雪球……晚上回去，沒人陪我了。」
楚心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去往走雲峰。
在獸欄租借獸佣時，楚心掏錢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我昨晚在任務大廳掛了傍晚守山門的任務……也掛了你的。」
黃小豆拉好韁繩，預備起飛。他沒聽出楚心有些歉意的語氣，覺得這人真是摳門又拚命啊，想想自己在鳳凰居有些孤單，守山門，聽上去似乎還不錯。
他點點頭，道：「好。」
走雲峰上有一很大的飯堂，兩人先去吃飯。
沒了韜悟這個外人，兩人說話便沒了顧忌。
「今早我和師父提起了串魂的事。」楚心道。
「哦？」黃小豆有些意外，「你師父怎麼說？」
「可能我說的比較……不夠直接，但也算有所收穫。他們似乎很避諱這個話題。」楚心談到這裡，有些食不知味。
「避諱？」黃小豆想了想，「或許他們真的知道什麼。我不確定要不要問問我師父。」
「掌門應該能知道的更多吧。不如你單獨和掌門在一起的時候，提一提呢？」
黃小豆點點頭，「也好。不過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他緩緩把昨天偷聽的事情一一道來。
「獸潮？是說要有獸潮來襲嗎？」楚心忽然緊張的問起。
「對，是說獸潮來著，聽那意思，很快就會有動靜了。」黃小豆無知者無懼。
楚心就不一樣了，他雖未經歷過，卻是聽說過的。
「相比旱災、火災、地震這一類的天災，獸潮要更加恐怖！」楚心放了筷子，再次確認道：「你確定掌門他們是這麼說的？」
黃小豆見她如此慎重，也有些介意了，「沒錯，師父還讓我好好練功來著。」
楚心一下站起，道：「你是該好好練功，否則日後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她拉起飯還沒咽乾淨的黃小豆，道：「走，我們去雲知處！」
「雲知處」位於走雲峰山腰上，常年雲霧繚繞。「霧裡看花」離它不遠，也是霧氣蒙蒙，因能望到不遠處的蓮花峰呈蓮花狀的峰頂，便起名為「霧裡看花」
黃小豆一聽是要學功夫，很想去霧裡看花——風微微處學武功，畢竟他心理還是女孩子，感覺楚心在那裡學也好一些。
可楚心的想法是：畢竟之前醉仙人有收黃小豆的意思。如今沒被他收入座下，過來學學武藝，他應該還是很高興的。若是去了風微微處，估計這醉老頭就覺的他不識趣了。
黃小豆覺得有幾分道理，便點頭同意了。
雲知處練功的場地比御劍台還要大，且從地勢上分上中下三個練武台。
最上層有個小擂台，常有高年級弟子在上面過招，有時候醉仙人也會在上面和高年級弟子示範拳腳套路。擂台四面空地為早課或平時的練拳場地。
中層為梅花樁與木樁之類輔助練習身法的場地。
下層為射箭場與其他武器場地。黃小豆一眼掃去，果然練劍者最多，練刀其次。
醉仙人這裡也有幾名女弟子，不是身壯如男子，就是又糙又豪氣萬丈，無半點兒女子優雅。於是楚心不幸又淪為了眾男弟子的視覺焦點。
醉仙人見到黃小豆還是很開心的，看到楚心就沒那麼高興了。
「你師父不是功法兼修嗎？你怎麼跑到我這兒來湊熱鬧？」醉仙人一直不服氣嚴飛羽功法兼修的好名聲。
楚心看了眼黃小豆，接著恭敬的回答醉仙人，道：「師父也贊同我們去找其他師父學習法術以外的其他科目，畢竟業術有專精，聞道有先後，師父還是很推崇您老人家的。」
一套話說的醉仙人心坎兒溫熱，接下來的話雖不客氣，語氣卻明顯溫和許多，道：「說好聽的可還不夠，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他親自考問了兩人的武學基礎，結果令他大感意外！
「你真的什麼都不會？」這已經是醉仙人問的第五遍了。
黃小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很想自己不是什麼都不會啊！
醉仙人一手給他號脈，另一手揉著自己亂蓬蓬的鬍子。胖乎乎的臉皺成個包子樣，「明明有功夫底子的脈象啊！嚯！還有內傷未愈！」
黃小豆膩煩他亂摸，抽回手道：「我師父說會找葯給我調養的。」
「吃藥那得多久，」醉仙人撇撇嘴，「現下要學武功，要修內力，你這傷動用內力就會嚴重啊！」
「這個您老人家放心，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動用內力，所以不礙事的。」
醉仙人「嘁」了聲，道：「不用內力，如何練功！」
黃小豆想了一下，道：「嗯……不如先教我套拳法什麼的？」
於是黃小豆就去了上層練武台，和一群十歲左右的小娃娃們一同學拳法套路……
而楚心則留在了最下層，由一位五年級師兄教她劍法。
如此一練就是一下午。
韜悟此時正在御劍台和眾人學習法術。他自然是由嚴飛羽親自指導，一同的還有千機以及另兩位師兄。
途中休息時，他不經意的問了句：「也不知楚心師妹跑哪去了。」
千機熟悉了一下方才矯正的法決動作，側頭看他，道：「你不是一直跟著她了么，怎麼還跟丟了。」
韜悟想起之前的事就有氣，臉色也變了變。
不料一旁的一位師兄道：「楚心師妹嗎？我午時在飯堂看到她與那個掌門弟子一起，吃完飯後兩人就說說笑笑好像是去了雲知處，醉仙人那裡。」
韜悟的臉色又陰沉幾分。
正巧嚴飛羽這時過來，聽到這話，也有些鬱悶，自己這唯一的女弟子還真是……不肯吃窩邊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