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調停

  李澤衣抬頭看了看別墅大門，再三確定后，一腳踏入了院子。


  「你好，請問……」，敲響門后，李澤衣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進來吧，等你很久了。」


  李澤衣看著眼前穿著花里花哨襯衫的秦莫，眼中似將他與另一個堅毅穩重的身影重合，嘆口氣：「趙少，又見面了。」


  秦莫搖頭：「我叫秦莫，亡秦必楚的秦，莫商國事的莫。」


  李澤衣苦笑：「趙少，你這是何必呢？」


  秦莫以不變的語氣，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李澤衣深吸口氣：「秦少，又見面了。」


  秦莫點了點頭：「又見面了，李公子。」


  李澤衣嘆息聲：「為什麼要那麼生分？當時我們可是一起在私塾訓練五年的兄弟啊！」


  秦莫沒回話，指了指客廳沙發：「坐。」


  李澤衣坐下，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秦少，你變了，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看看你的樣子！當初那個夢想著改變世界的趙革新哪去了？！」


  秦莫看著他的眼睛：「我沒變，變得只有你們。」


  李澤衣臉頰抽動了下：「我們變了？我們怎麼變了？難道像你一樣穿著花里胡哨的襯衫不問世事跑到三線城市教書才叫一如既往？！」


  秦莫肩膀抽動了下，突然笑了：「哈哈哈哈，李少，我們曾經是哥們，對吧？」


  李澤衣點點頭：「曾經是，現在也是，只要你願意，我們永遠都是哥們！」


  秦莫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出，李澤衣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可在修鍊了一段時間后，秦莫也不是當年的秦莫了，李澤衣的招架沒有絲毫用處，這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


  李澤衣捂著臉後退兩步：「趙少，你瘋了？！」


  秦莫大笑，狂笑：「哈哈哈哈哈，兄弟！這tm也是兄弟？！李澤衣，我問你，你這個兄弟，今天是來幹嘛的？！啊？！」


  李澤衣皺眉，似是不解秦莫的用意，但還是緩緩點頭：「我是代表帝都來調停的，帝都幾家這次被那個瘋婆娘襲擊，損失慘重。但那個瘋婆娘說是受丁先生的委託，只要丁先生同意，就不再出手，並賠償幾家的損失。秦少你也看到了，帝都的那些家族這次有好幾支旁系都被滅了，恐怕已經驚動了上面的人物，在事情鬧大之前，還是請丁先生收手吧！」


  李澤衣並沒說太多花言巧語，只是將話里的「上面」咬得極重，他很有自信，相信秦莫會做出理智的選擇。


  秦莫似笑非笑望著他，李澤衣有了不好的感覺。


  「李澤衣，現在也別拿暗世界來壓我，我知道咱們幾家和他們有些淵源，但那又怎麼樣？！」


  秦莫再次出拳，這次速度更快：「你tm的告訴我，tm暗世界哪個孬種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拐賣人口？！啊？！告訴我啊！！」


  李澤衣想解釋什麼，但秦莫又一拳打來：「媽的，就你們是人！那些女孩兒就不是人？！啊？！」


  秦莫連擊不斷：「還tm兄弟，媽的，我沒你這個兄弟！當初誰說著要一起站到這個國家的頂端？！當初誰說要給人民們公平的環境？！當初都tm是誰陪著老子一起喝酒一起發誓？！啊？！」


  秦莫最後一腿掃出，李澤衣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秦莫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遍及二十二個省，超過三十萬人口，涉及上千名官員，給你賺了多少錢呢？我那擁有5%股份的兄弟？！」


  李澤衣捂著肚子，抽搐了幾下，良久，才踉蹌站起身，用同樣冰冷的眼光看著秦莫：「你問我變了？究竟是那個混蛋先把夢想丟掉的？！哪個混蛋在三年前就扔下考驗一頭扎進這個鬼地方當小教師的？！啊？！」


  「我tm也想接著追隨老大啊！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李澤衣一步步逼近：「你說『小一啊，我走了，這個破國家，我改變不了，但我至少能讓我媽安度晚年。』……這就是你的原話！領頭人都走了，我還能幹什麼？我們一直都是『私塾』里的異類啊！我不這樣還能在圈裡混下去嗎？啊？！」


  「人家個個忙著拉幫結派，我們幾個呢？有最大的家族支撐，最多的資源供給，卻tm一日日忙著做白日夢！最後險些被那群野狗分屍了！」


  「還記得小二嗎？這孩子要等老大回來，結果呢？那群野狗給的條件他不接受，前一段時間就弄牢里了！他的家族也快要崩潰了！」


  「在那裡，要麼成為野狗，一起分屍別人，要麼被野狗分屍！我能怎麼選？！」


  秦莫嘴唇哆嗦著，看著昔日的兄弟，良久，輕聲問道：「小二呢？現在怎麼樣了？」


  李澤衣扭過頭：「前段時間被芊芊弄出來了，現在家族也不行了，準備隨便找個國家避難。」


  秦莫點頭：「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李澤衣扭過頭：「我再最後喊你一聲老大！這次你究竟想怎麼樣？暗世界的大人們扶植的家族都元氣大傷，可不是一兩份報告就能糊弄過去的！」


  秦莫點了支煙，抽了一口，看向李澤衣：「小一，當初你問我為什麼要走？為什麼放棄？我現在告訴你。」


  「我秦莫，不像你們幾個，從小錦衣玉食地過著好日子。我跟我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最了解這個國家的最底層。」


  「他們生不起死不起老不起病不起，他們就像泥土，被人踩著，供人用著，可從來沒人肯停下看看他們。」


  「所以，我要改變，所以，我要革新。通過我那個便宜爹，我進了私塾，和大少爺們一起學習政治學習經濟，學習一切精英該有的東西，我從來沒忘記過自己的夢想，我是真的想用自己的知識改變世界。」


  「我們當時是異類，是白痴，是傻瓜，但那又怎麼樣？我們成績最好，能力最強，我就常幻想著，自己慢慢爬到最高位，用自己的能力，讓所有譏笑我們的人無地自容。」


  「可是啊，我開始試煉后，就在這個試煉省，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