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放我走吧
“我不想讓她生氣,我對不起她,我不能再讓她生氣了,我隻想平平靜靜的活著,隻想替我奶奶養老送終。”
沈沐安威脅過她,不要奢望不該奢望的,所以, 她必須跟厲薄言保持距離。
她的死活,厲薄言絕對不能管。
厲薄言被這樣的蘇凝驚到了,知道蘇凝在發燒,但是,她明明清醒了,這些話根本不是在胡言亂語。
他不知道, 鄭秋芸和沈沐瑤對蘇凝做了什麽?
說了什麽?
隻知道蘇凝的反應有些異常, 看到這樣的她, 他的心痛的在滴血。
他邁著步子小心翼翼的朝蘇凝過去,語氣淡的低不可聞:
“蘇凝,你告訴我,她們對你做了些什麽?還是對你說了什麽?”
他的雙臂靠近蘇凝,想要抱一抱她顫著的身體。
可是,尚未碰到蘇凝的身體。
蘇凝身體一哆嗦,倏然轉身快速的朝門外跑去。
她瘋了一般,從臥室跑出去後,就朝別墅外麵跑去。
直接跑進雨幕裏,就在先前沈沐安魂魄出現的地方,大聲說道:
“對不起,沈沐安,我不知道我會暈倒,我不知道他會將我帶去你們的房間。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不要傷害我奶奶, 我現在跟你道歉, 對不起……”
說著,蘇凝就不斷的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 兩隻手,左右的巴掌就狠戾的抽著自己。
厲薄言從別墅裏追出來,就看到蘇凝站在雨裏瘋了一把的抽打著自己巴掌。
他急步跑過來就衝到蘇凝的麵前,一把攥住了蘇凝的手,“你瘋了嗎?”
“我沒瘋,瘋了的是你,你不該帶我來這裏,不敢褻瀆你對沈沐安的愛。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說到最後,蘇凝聲音都嘶啞了。
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好似尖利的利劍一般,狠戾的紮在厲薄言的心髒上,痛的他瞬間無法呼吸。
最終,蘇凝掙開厲薄言的手,就朝別墅外麵跑了出去。
蘇凝因為被鄭秋芸讓人打了,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她根本跑不快。
從別墅裏跑出來,拖著沉重的身體,越跑越沒了力氣, 她的哭聲沒有停止。
眼眶的淚水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流淌著,雨依舊沒有停,就那樣無情的打在她的臉上,跟她的淚水融為一體。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蘇凝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辭。
她恨透了這個世界,恨透了她自己,更是恨透了她的人生。
可是,偏偏世上還有一個讓她牽掛的奶奶。
媽媽離開的時候,將她托付給了奶奶。
奶奶養了她的小,她有義務負責奶奶的老。
可如今的遭遇,她真的好累啊。
“媽媽您在天上看著我嗎?您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媽媽,我好累,我堅持不下去了……”
蘇凝掉下了眼淚,與雨水混合著。
她的雙腿像被灌了鉛一般,再也跑不動了。
可她還是想瘋了一般的拚命逃離厲氏莊園。
潛意識想要逃避這裏的一切!
可但她倒在雨裏就再也站不起來,膝蓋已經磕破了,掌心更是被擦破了。
可是,她爬在地上依舊拚命的超前爬著,任憑她的身體爬過的地方,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來。
厲薄言追出別墅,一路跑著追過來,看到蘇凝身體在地上拖出來的一條血路。
厲薄言的心都碎了。
蘇凝是他心愛的女孩,可是,他卻眼睜睜看著她在他眼前逃離。
那種充滿恐慌的模樣,就好似厲氏莊園裏住著洪水猛獸一般。
看到這樣的蘇凝,他真的很想放過她,還她自由。
可是,最終,他還是擋在了她麵前。
蘇凝原本就爬的艱難,突然被一雙鋥亮的皮鞋,擋住了去路,她的雙頭停了下來。
緩緩仰起淚水夾著雨水分不清了的臉,婆娑的淚眼就那樣緩緩的對視上厲薄言的。
男人穿著筆直的西裝,身材挺拔高大,矜貴的好像高高在上的王者。
蘇凝穿著厲薄言的浴袍,在地上摔倒好幾次的她,狼狽不堪,不能直視。
淒楚的她就好似泥濘裏求生的螻蟻,卑微而低賤。
“厲薄言,算我求你,放我走吧。”
她染滿鮮血的手,就緊緊的攥著厲薄言筆直的西褲
聲音卑微之極。
甚至,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厲薄言居高臨下的看著蘇凝,將她滿眼的無奈和悲戚全部看在眼裏。
明明心痛的要命,明明隱忍著的他,緊握著拳頭,指甲早就鉗進了掌心裏了。
可是,他還是咬著牙關說出了決裂的話:
“我不會放你走,蘇凝,從你跪在我麵前求我放過你奶奶那刻起,你就沒了選擇的權利。”
厲薄言很清楚,鄭秋芸無時無刻不想將蘇凝置於死地,與其放她走,落在鄭秋芸手裏,讓他失去主動的掌控權。
他寧可做個惡魔,將蘇凝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管她對他充滿了恐懼也罷。
將他當做惡魔也好,至少,他在下班回來能看著她,至少,鄭秋芸不敢正大光明的傷害她。
“求你,我求求你。”
“不,我絕對不!”
“我恨你,厲薄言我恨你。”
蘇凝衝著厲薄言嘶吼出聲。
可是,厲薄言罔若未聞,俯身抱起蘇凝,朝別墅走去。
“放開我,你這個惡魔,不要碰我!”
不管蘇凝如何踢他,如何反抗,厲薄言都沒有鬆手。
直到蘇凝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直接暈倒在厲薄言的懷裏。
宋特助打著雨傘就等在別墅的門口,見厲薄言抱著蘇凝進來,趕快將傘打在厲薄言的身上。
男人陰沉著臉,對宋特助道,“查一下,我媽和沈沐瑤到底對蘇凝做了什麽?”
總覺得蘇凝受到了什麽要挾,總說一些奇怪的話。
宋特助先前是跟著厲薄言一路從別墅裏出來,早就看出了蘇凝的怪異。
聽到厲薄言的話,他不假思索,“厲爺,先前在蘇凝暈倒的地方,有一隻繡花鞋,那隻鞋,好像跟少夫人火葬時,穿著的一模一樣。”
聞言,厲薄言的後背不寒而栗,眼底更是閃過轉瞬即逝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