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無權決定
見夏萌萌眼神決絕,陸羽似乎並未心軟,短暫的停留後,很快便在鏡中隱沒。
“不!你聽我說…”夏萌萌猛的撲到鏡子前,上下左右拚命的拍打,轉而卻意識到,一切都是徒勞!
陸羽說他關了她的五感,那麽這裏的一切便都不再是真實的,像是想要做最後的掙紮,夏萌萌站起身來,後退幾句,加速往鏡子方向俯衝過去,一頭撞向那讓她失去了所有的銅鏡。
然而就在夏萌萌即將接觸到鏡麵的那一刻,周圍陷入一片渦流,如時空逆轉般,無限的墜落,夏萌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緩緩閉上了雙眼。
還記得在幻境中,自己也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陸羽的世界,在漩渦中崩塌,當時的自己便認定,陸羽來自幻境,沒想到到了最後方才認清,身在幻境的竟是自己!
想那陸羽做了那麽多的努力,無非是想要提醒自己,早已為人妻、為人母,要自己少做這樣的白日夢!
可陸羽本身何嚐不是個密,一方麵幫助自己保住神識,一方麵卻又在不斷的窺視,以防出現他不願看到的狀況!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颶風主神,原來所謂的幻境,也並非毫無根據,陸羽也一直在盡職盡責的提醒著夏萌萌,自己的過去和真實狀況!
再睜開雙眼時,夏萌萌心頭無限平靜,隻是感覺不到了身體的存在,這狀態又跟在神界時,守在創世主身邊的時候相似。
夏萌萌用“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這裏大概便是存放神識的地方。
此時的夏萌萌再往回看,感覺一切的過往都虛無縹緲,哪怕是最心痛的記憶,夏萌萌也能隨意的含笑談論不止!
夏萌萌漂浮在空中,似乎是為了把自己徹底跟其他的什麽東西,或是什麽人完全的區分開來,夏萌萌的空間開闊而孤寂!
“陸羽!”
“陸羽!”夏萌萌開始試圖呼喚陸羽的名字。
突然原本便白茫茫一片的頭頂,像是開了天窗,射入一道強光,夏萌萌的意識猛然緊縮。
“出來吧!”陸羽的聲音從頭頂方向傳來。
夏萌萌輕飄飄的飛向空中,這好像很簡單,隻要想便能做到。
從那天窗裏閃身而出,夏萌萌眼前出現一個少女,少女那張秀麗的臉上,神情呆滯,此時側坐在一棵大榕樹下,靜靜的注視著水麵。
“這是什麽年代?”夏萌萌看著女孩身邊的風景,努力做出自己的判斷,一麵不放心的推了推少女的胳膊:“她是真的癡呆?還是想問題想的出神?或者說…被你定住了?”
“這是大元朝天統元年!”陸羽雙手背後,眼神波瀾不驚的看向水麵。
“曆史上的那個元朝?”夏萌萌腦海中又蹦出了,自己那少的可憐的曆史知識。
“不是!”陸羽果斷的答道:“她生來便是癡傻!”陸羽說著飄到少女麵前,抬手撫起少女腮邊的長發。
“你…你這樣不好吧?”夏萌萌試探著問道。
陸羽微微一笑,收回手來背向身後:“她本來就是你的一個靈魂碎片!隻是小的,竟讓她生下來便是個傻子!”
夏萌萌一怔,抬眼仔細打量了下少女,經陸羽這麽一提醒,夏萌萌的確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還有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好了!反正我又無法求證!而且…也反抗不得!”夏萌萌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角。
陸羽抬眼深深的注視著夏萌萌,良久方走到湖水邊,平靜的說道:“這是你第一次反抗!也是第一次懷疑我說的話!”
夏萌萌一愣,自己以前都是這麽盲聽盲從的嗎?
“哦!那可能就是以前沒有看清楚你!”夏萌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陸羽淡淡一笑,並不做答,反走到那少女麵前:“這副皮相,倒是便宜了你!隻是你進入她的身體,恐怕得受點委屈!”
“她長的比我漂亮?”夏萌萌有些不以為然,天生蠢相的人,能算上的好看?
陸羽右手在女孩麵前撫過:“可以了!你進去吧!”
“切!”夏萌萌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我又還沒答應你,進入她的身體?再說了,你還沒…”夏萌萌還欲再說,女孩身體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吸力,下一秒,夏萌萌便從女孩的身體內醒來:“你還沒說清楚她的狀況!”夏萌萌聽見自己的聲音,心頭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臂,果然已在女孩體內。
“她叫什麽名字?”夏萌萌活動了下四肢,身下一陣酸痛,果然有了肉體,便能感受到痛楚,於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深深的呼吸了口空氣:“身體還不錯!隻是這皮膚、這衣服,這女孩沒人照顧的嗎?”
“她叫蘇月琴!雖有一個親娘,在府裏生存的卻非常艱難!”陸羽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還是把我收回去吧!”夏萌萌當即拒絕道。
“怎麽?你怕了?”陸羽淡淡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你不用用激將法,我就是不想去!”夏萌萌再次發揮了無賴本色:“怎麽每次都沒有什麽好事,而且人家剛剛投入,便又強行把人給拉出來,這也太霸道了吧?”
“你回來以後不也接受的挺快?”陸羽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緒波動。
“真夠冷血的?我會難過,會失望,會心痛!你難道看不出來?”夏萌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心為陸羽的冷血而無語。
“離開了肉體,你便什麽也感覺不到了!”陸羽說著往前一步:“既然如此,我便刪了你以前的記憶!這樣你才能在這裏更好的生活!”
“等等!等等!!”夏萌萌急忙喊停,生怕叫慢了一點,記憶便已刪除成功:“你以前是不是也經常刪掉我的記憶?”
“是!”陸羽篤定的點了點頭。
“你怎麽能這樣?!”夏萌萌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不刪掉你活不下去!”陸羽無視夏萌萌的反抗:“而且我有把握,讓你一再的愛上我!”
“不對!你怎麽有把握我每次愛上的都是你?是不是一愛上了別人,你就是把我的靈魂強行剝離出來,重新安排?”夏萌萌急急問道,生怕陸羽突然出手,自己來不及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現在告訴了你,等一下你也會全部忘記!”陸羽說著雙手扶住夏萌萌的肩頭,認真的盯著夏萌萌的雙眼,無比真誠的說道:“那是你的幻境!那些所謂的人,因你而存在!其實你不是愛上了別人,而是愛上了自己!可在你的夢境中,他們是真實的!”說著陸羽垂下頭來:“就算是那樣,我也不能容忍!我希望你,在夢境不要動情!永遠置身事外!那樣才能成為神一般的存在!終有一天,夢境可以脫離你而存在!成為真實世界的一部分!”
“這麽說!”夏萌萌聽了,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這樣幹預,並不是因為一己私利,出於嫉妒?而是為了保護夢境世界?”
“可以這麽說!”陸羽見夏萌萌理解了,終於鬆開夏萌萌的肩頭,直起身來:“現在你準備好了嗎?”
“最後一個問題!”夏萌萌雙手往上抓住了陸羽的手臂:“我的生命就是為了創造這些夢境世界而存在的是不是?”
“是!你是造夢者!其實我們都是!隻是在你的世界裏,我們充當著守護者的角色!”陸羽抬眼看向這個世界的天空,烈焰當空,夏萌萌卻恍如在夢境。
“你們?你們是誰?”夏萌萌急於弄清很多事。
“我們便是我!”陸羽看著夏萌萌眼神中的疑惑不解,已經知道這女人非要弄清楚一切方才罷休,隻是陸羽顯然並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
“你?”夏萌萌猛然想起在夢境中,創世主說過,陸羽、颶風還有斷離他們是三個人,也是一個人,難道那樣的夢境,竟是來自自己的前世的殘存記憶?
見夏萌萌似有所感,陸羽抬起右臂在夏萌萌麵前輕輕一揮,夏萌萌隻覺眼前一道強光一閃而過,接下來,便疑惑的看向眼前的陸羽,伸出食指指著對方:“我…我見過你!”
陸羽含笑不語。
“你是出現在我夢裏的大哥哥!對!你是大哥哥!”蘇月琴憨憨的笑著,嘴角有一線涎液,順著唇角滑落。
陸羽雙手背後,衝蘇月琴招了招手:“過來!”
“幹什麽?”蘇月琴興奮的跑了過來,一臉期待的看著陸羽。
陸羽抬起衣袖,輕輕的擦去月琴嘴角的涎液:“以後由師傅來照顧你好不好?”
“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蘇月琴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在自己貧乏的大腦裏,努力理解它的意思,聲音也隨之提高,到最後卻是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
“對!回去跟你娘說!讓你到小竹林裏來找我,我教你法術!”陸羽推了推女孩的後背,催促著女孩。
“法術!小竹林!法術!小竹林!法術!小竹林!法術!小竹林!法術!小竹林!”女孩依言沿著青石小道,往不遠處的一扇小門跑去,剛到門前,卻又不放心的回過頭來:“師傅不走!月琴去去就來!”說著拉開了竹籬,順著一條羊腸小道一溜煙的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