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意義不同
趙元罹硬撐著出了慎刑司的大門,坐上了自己的轎輦,才有些虛弱無力的側靠著啞聲道:“走。”
“王爺,皇上讓您去承明宮。”那侍從恭敬無比的俯身拜道。
“嗯。”趙元罹沉聲應下,在聽到皇上是讓他去承明宮的時候就明白,想必承明宮內已經有太醫候著了。
果不其然,等到趙元罹到了承明宮,王成祥便匆匆迎了上來,親自督促了太醫為趙元罹上藥包紮了傷口,才像是完成了任務似的準備去宣明殿向皇上複命。
王成祥恭聲對著趙元罹道:“王爺,皇上有旨,讓王爺就在承明宮內好生歇息,奴才這就告退了。”
能被皇上如此精心安排入住皇上正寢的人,可見聖王對於皇上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趙元罹其實覺得自己不必歇息,但是耐不住皇上定要留人。
等到趙宗珩處理完政務回到承明宮的時候,這天都已經快黑了。
“冬獵不必這麽早準備,魯王尚未入京,急什麽?”趙宗珩神色不佳,扭頭衝著王成祥擺手說道:“讓他們滾,這些事別再拿來煩朕。”
“是……”王成祥連忙低頭應下了。
趙元罹遠遠便聽到了趙宗珩那不耐煩的話語,抬眼望去就看到趙宗珩眸色沉沉的走了進來。
趙元罹起身拜道:“臣,參見皇上。”
“還是皇叔身子骨硬朗,二十大棍下去,皇上還站的如此穩妥。”趙宗珩皺了皺眉道:“硬撐什麽?躺著。”
“……”趙元罹有些無奈,順勢也就坐下了,側倚靠著旁邊的靠枕低聲道:“臣挨了二十棍,還不能讓皇上消氣?”
趙宗珩略微哽住,沒好氣的抬眼瞪了趙元罹一眼,抬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道:“若不是皇叔突如其來做出此舉,怎會鬧出這些事來。”
那些朝中的老狐狸心思可活絡的很,這前頭聽了風聲趙宗珩杖責了聖王,便猜測皇上與聖王生了嫌隙,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來試探,拿冬獵來說事。
擺明了是覺得皇上身邊沒了聖王是不是可以拿捏了,以此來試探試探,雖說試探不出什麽來,可對趙宗珩來說應對起來就煩人的很。
“不打算跟朕解釋解釋?”趙宗珩擰眉看向趙元罹道。
“……下不為例。”趙元罹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看著趙宗珩指了指自己道:“板子都挨了,這事揭過了吧?”
趙宗珩眸色沉沉的看著趙元罹,語調帶著幾分嚴肅道:“皇叔知道,朕能信的隻有你,若皇叔對司家那位繼女確實存有他意,朕會好好思考其中利害關係。”
趙宗珩轉開臉,神色慢慢歸為平靜道:“朕信得過你,自知皇叔對朕絕無二心,隻是如今世家關係複雜,與朝堂牽扯諸多,朕不希望看到皇叔因朕出事。”
趙宗珩輕輕呼了一口氣,抬眼看向趙元罹道:“皇叔,朕……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趙宗珩這番話說的趙元罹心頭發酸,他站起身來掀袍跪下道:“皇上恕罪,是臣一時魯莽行事失了分寸,日後定不會再出此事,讓皇上為此憂心。”
“皇上放心,臣對司家那位繼女毫無情意,隻是存有疑慮,本想一探究竟……”趙元罹說著頓住了口,輕輕皺眉低下頭說道:“此女不簡單,臣以後會更加小心。”
“皇叔,朕不是怪你。”趙宗珩主動伸手將趙元罹攙扶起身,他無比認真看著趙元罹說道:“朕隻是希望皇叔對皇後多一些信賴,朕此番這頓板子,打的也並非是對皇叔的不滿。”
趙宗珩顯然是對趙元罹險些在鳳梧宮對皇後動手而心有芥蒂,若今日這頓板子不打,恐怕以後會弄出更多的事情。
趙宗珩不止一次的表現出了對司寧池的寵愛,而趙元罹都隻是看在眼裏,卻並未放在心上,而這一次趙宗珩的這頓板子也算是徹徹底底的讓趙元罹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臣明白。”趙元罹心下暗暗歎了口氣,垂首低頭應下了。
“她本心不壞,朕不想看到皇叔與皇後再生出事端。”趙宗珩對著趙元罹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是寬慰也是警告。
“是。”
趙元罹在承明宮內住了三五天,等到傷勢幾乎沒什麽大礙才離去的,那朝中觀望的某些人自然也是失望了,一頓板子並不能讓皇上和聖王的關係出現多大的裂痕啊。
倒是這後宮之中反響巨大,皇上為了皇後娘娘連聖王都責罰了,這份恩寵哪裏像是假的?
裕寧宮內,德妃捂著心口連忙拿起了桌上的佛珠在手中搓著,小聲呢喃道:“這宮裏再不似當年了……”
她現在隻求皇後可別記仇,菩薩保佑她已是沒了爭寵之心,求幾分安穩就足夠了,榮妃的下場她親眼所見,雖說榮妃之死與皇後並無關係,可論起因果來真的能說毫無關係?
阿彌陀佛,她招惹不起,還是躲著吧……
司寧池可絲毫不知,如今的她幾乎已是製霸後宮了,這會兒還在瞧著素雲繡花。
“奴婢可聽說了,良妃娘娘從入秋開始就在為皇上縫製衣帶和狐裘。”素雲頗為認真的抬頭看向司寧池道:“皇後娘娘可不能讓良妃搶先了!”
“奴婢已經繡好了陣腳,娘娘隻要接著往下繡就行。”素雲眼巴巴的望著司寧池。
“不要。”司寧池拒絕的無比痛快,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線扭開了頭:“繡多了眼瞎。”
“本宮養著製衣局和繡坊做的便是這個活計。”司寧池撐著腦袋撇嘴道:“若還得本宮親自繡,還要製衣局繡坊何用。”
“那怎能一樣?”素雲頓時急了:“皇後娘娘親手做的,意義不同。”
“……什麽意義,顯得本宮縫製的更醜幾分?”
素雲:“……”
好像確實是繡坊的秀活更出眾……
素雲連忙甩頭,她怎麽被皇後娘娘給帶偏了啊!
這哪能一樣啊!
素雲還想說話,司寧池卻是直接起了身,笑眯眯的說道道:“哎呀,本宮許久沒賞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