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2章 殘譜
少女扎著個丸子頭，臉有點嬰兒肥，但是不胖，是可愛的類型，身高比肖曼萱矮一點，不過腰間一條腰帶顯得她腰細而且高挑。 手腕帶著一條銀白色的手鏈，手鏈上點綴著紅色和藍色的寶石，這是清潭鎮特有的飾品，在商店裡就可以買得到。 銀質的鏈子，普通的寶石，不是名貴珠寶，但是色彩艷麗，非常好看。少女只有一個人，林沒看出來是本地人，還是遊客。 按，遊客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是本地人，肯定不會來這裡畫像，見不會覺得有什麼新奇的。 「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他已經嚇走了不少遊客，你這麼可愛的臉蛋，他會把你畫成醜八怪。」老覃注意到這邊，不由大聲提醒。 「對啊，他連初學者都不如，根本不會毛筆畫，看你是個姑娘，我們好言提醒你。」另一個攤主也插話道。 沒想，少女卻是笑道：「我知道啊，昨你們擠兌他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到了。」 少女仗義執言，「擠兌」這個詞用的很直接，幾位攤主老臉有些掛不住，不過，在這擺攤的，臉皮早就練厚了。 老覃繼續道：「姑娘，我就不懂了，你既然知道他畫的不好，還找他畫，就因為這子長的帥嗎？」 少女眨了眨眼睛，看向林，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確實很帥啊，不過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畫畫很認真，那種全心投入的表情，是我第一次見，我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你們當初也是初學者，也是這麼過來的。」 「姑娘你這麼就不對了，我們確實都當過初學者，但沒出師前，是絕不會出來丟人現眼的，他畫的這麼差，不是騙人嘛。」另一個攤主不服地反駁。 少女卻是不在意，笑著反問道：「他騙什麼了，騙遊客的錢了嗎？」 「這倒是沒櫻」幾個攤主被一個少女問住，回答不上來，因為一開始，林的就是免費畫畫的。 自始至終，林都沒有插話，直到攤主們不吭聲了，他才道：「姑娘，你要畫像嗎？」 「你不能叫我姑娘，不定我年紀比你還大呢。」少女一臉認真，隨即伸出手，又露出笑容：「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曉曉，是清潭鎮人哦，你叫什麼名字？」 「清潭鎮人？姓張？」林微微挑了挑劍眉，心裡掠過一個念頭，姑娘不會是張府的弟子吧？ 張曉曉很自覺地坐下來，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山上張府的人？」 林一愣，不會吧，姑娘會讀心術嗎？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會讀心術？哈哈，那一定是我猜對了。」張曉曉很開心的樣子，笑容就像陽光那般燦爛：「其實都不是啦，清潭鎮張姓是大姓，很多人都姓張，但我們不是張府的人。」 「有些外來的遊客不明白，還經常問，不過，雖然我們不是張府的，但是張府每到逢年過節，都會開放大殿，讓我們禮拜祭祀呢。」 張曉曉開心地，林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林也明白，這些世代生活在清潭鎮的張姓人，即便不是張府的，但肯定和張府有淵源，可能幾百年前千年前還是一家的。 只不過，張家開枝散葉出來，除了核心族人，其它的漸漸變成旁支了，旁支的再經過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就更加遠離張府核心了。 就像張冥星，如果他沒有賦，修鍊無成，最終也會離開張府，然後結婚生子。如果他的後代也沒有賦，漸漸的就會遠離張府核心，成為張曉曉這樣的普通人。 甚至，張曉曉都不知道張府存在什麼樣的力量，就只是知道張府是最古老的張家族人聚居地，每年組織清潭鎮的祭祀，僅此而已。 什麼驅魔，什麼修鍊，對她來只是一片空白，最多就只是一個傳，就像許多普通人時候，聽老人講神話故事一樣，虛無縹緲。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掠過，林基本明白了一些事情，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微笑道：「我叫林。」 「林，那你願意為我畫像嗎？」張曉曉再次正式道。 「當然。」林欣然答應。 他拿起筆，但是沒有立刻下筆，而是打量著張曉曉，張曉曉也是大方，沒有因為林的注視而害羞。 林腦海中回想起張如煙的話，畫人不是畫皮囊，而是畫心，饒心就反應在眼睛，表情，衣著，言行上。 從張曉曉身上，林看到了陽光，單純，還有善良，她的善良和喬易不同，喬易對所有人，甚至是一隻螞蟻，都保持著同等的善良。 不知道喬易的身份前，林不知道這是什麼，現在他知道了，那叫慈悲，即便是轉世后，喬易依然保留了這種特質。 張曉曉的善良，更簡單一些，她看不得人被欺負，看不得「弱者」被嘲笑，在她眼裡，畫畫不好的林和其他攤主比，確實是弱者。 這些念頭飄過，林把握到了什麼，手中的毛筆落下，開始作畫。 因為姑娘剛才和其他攤主論戰，攤主們憋著一口呢，看到林又開始畫畫，也圍了過來，準備趁機再打壓一下林，順便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張曉曉。 林畫畫，時快時慢，筆尖在宣紙上勾勒著線條，沒有任何章法，攤主們看得直搖頭，只有張曉曉保持著笑容。 大約四十分鐘后，林終於停下筆，但是眼睛卻沒有畫出來。 「伙子，你還沒畫完呢，趕緊把眼睛畫出來啊。」一個攤主提醒道。 「算了吧，看他整個作畫過程，技法生疏，手法更是毫無章法，這些筆畫線條，毫無美感，就算把眼睛畫上去，也是平庸之極。」 「就是，難道還想學古人畫龍點睛嗎？笑話。」老覃冷笑道。 林皺了皺眉頭，不是受其他攤主影響，而是因為找不到感覺，明明心有所悟，但真正要把所悟畫出來的時候，卻怎麼也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