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曾喜歡過你
「的確是那樣，但是還真是突然呢！」
微笑著，我已經能很自然地接受遙是我的女朋友的這一事實了。雖然她現在睡著了，雖然她已經睡了很久了，雖然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即使如此，遙她也是我的女朋友！
最喜歡的人，最重要的人；無法替代，即使是死也想要保護的女孩。
「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穗子端起手中的紅茶喝了一口后，平靜地看著孝之。
「涼宮遙！」
「涼宮遙嗎……真是個好名字！」
「聽名字，一定是個很可愛的人吧！」
或許孝之感受到了違和……
「是呢！溫柔，可愛，美麗，更重要的是把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他卻選擇了無視！
「理解不了我，卻嘗試著去理解！就只是因為喜歡我，就只是因為害怕我會討厭她……她一直忍受著，等待、迎合著我！」
他註定是要一個人生活。
「真的是一個我配不上的好女孩！」
「是嗎……說起來我都還沒有見過呢！吶～鳴海君，能讓我見見你的女朋友嗎？」
「……」
孝之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穗子的要求！並不是什麼任性的要求，就只是想看看而已，可是——他卻辦不到。
「見面之後，你準備做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想見一見她（成為了你女朋友的人），和她一起吃個飯，說說話、聊聊天。（想聽聽你的故事，想聽聽你們的故事）真的就只是這樣而已！」
「……」
「吶，你這傢伙又一大清早地就在自己工作的店裡利用工作的時間搭訕女孩嗎？」
在孝之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不可能會出現的人突然出現了。。
「大空寺……（多謝了）抱歉！」
曾經，我有想過！大空寺會那樣對我，一定是故意的。雖然看起來是讓人很是生氣的態度，但是卻感受不到一絲一點的惡意，相反還有些許暖和。
「說什麼抱歉啊，你這個偷懶蟲子！快點給我回到工作中，否則殺了你哦！」
大聲、誇張，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強調著自己的存在，然而那惡劣的態度和語氣又彷彿是為了讓人討厭自己而故意說出來的一般。
混亂而又矛盾，那就是我所認識的大空寺亞由。。就只是個嬌小玲瓏的少女，就只是個稍微有些任性的女孩。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於大空寺製造出來的台階，孝之沒有理由會去拒絕:「抱歉了，穗子！這件事就留到下次再談吧！來了預料之外……說起來真由好像有跟我說過……」
「真的，非常抱歉，前輩！這周末我家裡有事來不了，大概要勞煩前輩一個人工作了！雖然店長說了到時候會叫人過來支援，但那才更讓我擔心……」
「原來如此，支援指的就是大空寺嗎？」
「吶，鳴海君！」
「哦！」
「怎麼了，鳴海君？說話的途中突然就愣住了，是想起了什麼嗎？」
「嗯，的確就是那樣！但是，這件事先放到之後，那件事就先這樣吧，我去工作了！之後再聊……」
「大空寺……亞由小姐是嗎？」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這不僅僅只是說她們具有「禍水」——引發爭鬥的能力。更是為了強調她們的貪慾——渴望著什麼，渴望著得到什麼。渴望獨佔著……
也就是說，她們引發爭鬥的原因並不是「無意」，而是「有心」。
——她們為了得到某物，而渴望著，戰鬥。。
然後，「絕對不會輸」的信念會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堅定。
絕對不會輸；誰都可以輸，唯獨輸給她不行！
她們會這樣告誡自己。
輸了，就完了！所以，我一定要贏！
她們會如此鞭策自己。
可是……
「到底在做什麼啊，她們倆……」
「戰爭啊！不懂嗎？」
站在廚房的連接著大廳的通道口的孝之偷偷地窺視著穗子和大空寺，只見她們瞪大個眼「氣勢洶洶」地對視著。
「戰爭？哈？那是什麼（納尼所嘞）？」
「不懂就算了！哈哈哈，孝之，你還真是年輕呢！」
「是呢！真的是太天真了！」
「年輕？天真？大叔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體型微胖，身材高大，長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是這裡的糕點師傅——長島巳已。
「什麼？沒什麼！」
轉過身，長島大叔拖著看起來有些笨重的身體一顛一顛地回到了廚房。
「沒什麼是……」
「不懂有什麼不好，孝之？你就那樣就行，就那樣什麼也不懂就好！」
或許只是幻聽，但在柳明矢水蒼拍了下孝之的肩膀，背後身準備回到廚房的時候，孝之的確是聽到了:「要問為什麼的話，那樣才更有趣啊！」
不知道……孝之一點都不懂穗子和大空寺的「幼稚行為」，也完全聽不懂長島巳已和柳明矢水蒼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不是別人，他是鳴海孝之，是發誓要一個人生活的異類。他懂的，他全都明白，但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另外……
「是嗎……大叔兩人都弄錯了呢！」
再一次瞥了眼仍然持續著較勁的穗子和大空寺，孝之背過了身。
「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孝之停下了腳步，將手搭在了廚房門的門把上。
「好感和思慕本來就都是很暖昧的東西！」
擰動把手，打開門，走了進去。
「就算是自己本人，也會有弄錯的時候！」
「不是嗎？」
……
「大空寺……亞由小姐，是嗎？」
孝之走後，在短暫地沉默與對視之後。穗子放下手中的紅茶，端正坐姿看著大空寺的眼睛很認真地詢問。
「沒……沒錯，有什麼事啊？」
穗子態度讓大空寺感到很自在。為了掩飾這份不自在，她故意將兩腿大開，很不文雅地坐著。
「呵呵～」看著這樣的大空寺，穗子失聲地笑了。
「什麼啊？突然就笑了起來……」
「抱歉，抱歉！」
「總覺得很好笑……」
「喂～你把我當成笨蛋了嗎？」
雖然感受不到惡意，穗子笑的聲音也很好聽，但既然被「愚弄」了，生氣就總歸是在所難免的。
「不，不，不！我覺得沒有那麼想過，真的就只是覺得很有趣而已！」止住笑聲，穗子的眼神變得真誠。
「有趣？」
「是的！就只是因為有趣才忍俊不禁的，絕對沒有一絲一毫嘲笑你的意思！」
「請相信我！」
「嘛，算了！所以呢，到底是有什麼事啊？」
大空寺對穗子真誠的眼神感到很是困擾，她擺了擺手放棄再繼續沒有意義的開場白。
「不，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不過……」
「紅茶……你要喝紅茶嗎？」
「哈？」
「紅茶，要喝嗎？」
因為沒有得到回復，穗子重複詢問了一遍。
「啊，哦，哦……來一杯吧！」
「好的，明白了！鳴海君～來一杯紅茶！」
……
「給，大空寺！紅茶，請慢用！」
「吵死了，快點給我消失！」
「噗！呵呵～」
「唉……」孝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有什麼好笑？」
「不，沒什……」
「嗯……」
受大空寺危險的眼神所迫，穗子不得不老實交代:「只是覺得『大空寺小姐還真是不坦率呢』！」
「那什麼意思？還有，別再叫什麼大空寺小姐了；大空寺，叫我大空寺就好！『桑』也別加，聽著總覺得不爽！」
「是嗎？不能用『桑……也就是說大空寺是喜歡可愛的類型嗎？那麼，大空寺醬，怎麼樣？」
「好噁心！」
「是嗎？我還以為大空寺醬很中意『醬』的叫法呢！」
「不管怎麼想，那都是不可能的吧！」
「誒？真的是這樣嗎？看起來大空寺醬對自己是傲嬌的事情是一點意識都沒有呢！遭了，說漏嘴了！」
「所以說別給我加『醬』了，給我好好的普通的叫啊！普通的！慢著！好像聽到了不能忽視的什麼……」
有趣的事物總是能讓人提起興趣，會讓人全神貫注地去關注。沉浸在戲弄大空寺這件無比讓人激動人心的事上的穗子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談話的最初目的。
「好～好～那麼，大空寺，這樣就可以了吧！」
「總算是能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開玩笑要適可而止！並不是不生氣就什麼都可以說，也並不是不介意就什麼都可以做！重要的是限度，一旦超過了那個限度，就是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也會毀了一切……」
「果然呢！」
「你說什麼？」
「誒？沒什麼！就只是我的自言自語而已，，不用在意！」
「聽你那麼說，總覺得更加可疑了！」
「算了，反正一定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對，對！真的就像大空寺說的那樣，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別說了，這句話是多餘的！」
大空寺端起面前至今為止一口也沒有喝過的紅茶，一口飲盡。
「多謝款待！」
「等一下，大空寺……」
「你就稍等一下吧！那傢伙很快就會回來的……至於你想說的話，就留到下次吧！」
「大空寺……」
看著大空寺的背影，那小小的身子，那小小的步伐，還有那會隨著走動搖晃的馬尾巴……
「雖然平時一直都是那個樣子，但是果然……」
「女孩就是女孩！」
「這是從出生起就決定好了的理所當然的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將紅茶捧在手心，雙眼緊盯著窗外偶爾路過的行人，心思卻飄向了遠方。
「因為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沒有必要感到自卑！」
「你要做的就只有:挺起胸脯，然後懷著自滿地輕聲的對自己說……」
「我是女孩！」
某人的細語輕聲地在穗子的耳邊響起。意識不在，可她卻還是輕聲地跟著念著:「是最任性、最貪婪、最醜惡的軟弱生物……」
……
「叮鈴鈴～」
在穗子出神的時候，一對情侶手拉手走進了咖啡廳。
「止行還真是有夠笨的呢！」
「是呢！居然那麼簡單的就被騙了！但是沒想到玲子那傢伙居然會對我說謊！被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騙了，作為哥哥的我還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呢！」
「玲子醬一定是沒有惡意的！你看，我最近總是讓你陪著我，你沒有時間去陪她，玲子醬一定是感到寂寞了！以了引起止行的關注，所以才會跟你開那樣的玩笑的！」
「說的也是，但是……好，我有辦法了！」
將手一拍，神明止行想到了解決和妹妹的矛盾的辦法。
「抱歉，打擾你們談話了！兩位客人，需要點什麼？」
聽到鈴聲，孝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來的兩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女，看他們手拉著手，看來是在交往的樣子，也就是說——情侶。
孝之來到兩人的身邊等待著插話的時間，但是談話中的這對情侶似乎是因為聊的太過認真了，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一直待在客人面前傻站著也不是辦法，所以孝之選擇了儘可能委婉的方式暫時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哦，不好意思！聊的太過入神了……」
看到孝之，神明止行帶著歉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菜單翻看了兩頁后，神明止行放下了菜單，將它轉了個身，推到了女伴的面前。
「蛋黃派，提拉米蘇和瑞士蛋卷，一杯奶昔！」
在女伴點餐的時候，神明止行趁機完成了「自己」的點餐。
「蛋黃派一份，提拉米蘇一份，瑞士蛋卷一份，奶昔一杯是嗎？」
「嗯，麻煩了！」
「不，沒有的事！」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音夢！」
音夢！！！
聽到這個名字，孝之的內心一震；視線不受控制地移到了「音夢」的身上。
精心打扮過的蘋果頭，圓圓的臉蛋，紅潤的肌膚，憂鬱的眼神，困惑的視線:「那個，怎麼了嗎？」
「不，抱歉！因為你實在是太漂亮的關係，，露出了失禮的一面，讓你見笑了！」
「不……不要一直緊盯著就好！」
「真是位善解人意的溫柔的人呢，這位客人，真是讓人羨慕！」
「誒？服務員先生，想對音夢出手的話，我可不會同意的哦！」
「不，不。那怎麼可能？」
「對於已經有心上人的女性，不管再怎麼美麗我也是不會出手的。」
「是嗎？即便你是真的喜歡那個人也一樣嗎？」
不知為何，在本該結束的地方，神明止行突然毫無徵兆地追加了補充。
「雖然這樣說很是失禮，你說不定會因此而感到生氣，但是客人……你還真是問了我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呢！」
就像孝之所說，聽了他的話后，神明止行的心中燃起了小小的怒火。似乎是有什麼目的或者說是期待，神明止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看著孝之的眼睛，他認真地追問道:「服務員先生，你的答案呢？」
「這位客人，你想好要點什麼了嗎？」
孝之無言地回絕了神明止行的問題。他用自己的行動表示了自己立場和選擇。
「啊？哦……LW(lovenowish咖啡的簡稱，色澤漆黑如墨，聞之無香，酌之無味，是溫馨甜點特有的招牌咖啡，架空。)吧，也給我一杯……巧克力蛋糕和千層卷。」
「lovenowish兩杯，巧克力蛋糕一份和千層卷一份是嗎？」
「嗯！」
「那麼，請稍等一下！」
……
lovenowish，漆黑如墨的色澤，沒有絲毫的香氣，也沒有絲毫的味道。讓人不願回想卻又無法釋懷。
雖然沒有沒有香氣，但有人卻聞到了櫻花飛舞的芬芳；雖然沒有味道，但有人卻嘗出了苦澀的味道；雖然色澤如墨，但在某些人的眼中，它卻閃爍著淡淡的銀月輝芒。
它只是杯咖啡，卻又不僅是那樣！
用心品，你就會發現，它的魅力，它的含義，它的悲傷！它不是能被大眾所接受的飲品，它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很少的一部分人。
——會用心去的人，能夠同它共鳴的人。
「不怎麼好喝呢，這個LW！」
輕輕地放下咖啡杯，音夢搖了搖頭表示不滿。
「難得雛實妹妹推薦的飲品，可惜了！止行呢？你感覺這個LW怎麼樣？」
神明止行靜靜地望著咖啡杯里的液體出神，似乎是呆住了。他被嚇到了，他從未想過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飲品。
「好喝的飲料嗎？不知道呢！但是要是飲品的話，雛實常去的那家叫溫馨甜點的咖啡館里有。記得是叫lovenowish，是服務員哥哥親手研發調製的。味道說不上好，雛實也不怎麼說得上來，總之喝了之後心臟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總有種想哭的衝動！那個時候……」
「給，客人！」
「服務員哥哥就會適時地出現，然後微笑著遞給我紙巾，每次都會那樣，雛實總覺得好難為情……」
「是你嗎……原來就是你啊！」
「是的，就是我！」
不知道是真的理解了神明止行的話里的意思，還是就僅僅是體貼而已。總之，本來已經離開了的孝之突然站到了神明止行的身邊，微笑著遞給他紙巾並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語。
「謝了！」
接過紙巾，神明止行趕忙用它捂住了眼睛。
「明明就沒有淚水，臉上卻分明有著淚水淌過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可思議！那個服務員哥哥真的是太厲害了！」
「那只是個安慰而已，祈求它會起到作用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你並沒有流淚。那麼，失禮了！」
「請等一下！」
神明止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孝之。
「有什麼需要嗎？」
孝之轉過身，停下了腳步。
「能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請隨便問！」
「你有過真心喜歡的人嗎？」
「有過吶……」
「有過……可以問下她的名字嗎？」
「不是只有一個問題嗎？」
「……」
「但是，也好……」
孝之轉過了身體。
「我曾真心喜歡過兩個人……」
「一個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涼宮遙。我現在也還喜歡著她……」
孝之邁開了步伐。
「另一個是我過去的學妹——風間音夢。我……」
孝之停下了腳步，他沉默了，他在猶豫著要不要轉身。
「曾喜歡過你！因為是初戀，所以難以忘懷呢！但是，看起來你現在很幸福呢！恭喜了！」
最終孝之並沒有選擇轉身，而是邁出了輕快的步伐。
……
「音夢，那個人是……」
「我曾經的學長，孝之前輩；我的初戀，孝之；曾經，我最愛的人！」
音夢握緊了神明止行的手，看著遠處的天際，接著道:「可他卻在我愛得最深的時候突然離開了我，當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又有了女朋友，他背叛了我！」
拉著神明止行的手，音夢感受到了安心。一同邁出步伐，一同看著前方，肩並肩、手拉手——之前和孝之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過。
「這樣說你可能會生氣，但是我卻從沒有恨過他！」
「我現在喜歡的是止行你！孝之前輩他已經是服務員先生了……」
「音夢，雖然你這麼說，但是你從未忘記過他吧！既然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當初沒有將他挽回呢？你不是沒有恨過他嗎？」
「喂喂，止行！你這麼說，我可是會生氣的！」
用力地握緊了神明止行的手，音夢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很是勉強地笑容。神明止行的話讓她感到了不安！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但是，告訴我吧，音夢！我想更多的了解他。」
「為什麼？」
看著神明止行的眼神，音夢能夠明白:神明止行並不是出於好奇才想要去了解「他」。
「因為那杯lovenowish，我想知道能夠調製出那種咖啡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是嗎……是這樣啊！」
拉著手，看著道路的兩旁，兩人再一次邁出了同樣的步伐。
「孝之前輩，不……孝之！那個時候我沒有去挽回孝之是因為他太殘忍了！」
「太殘忍……」
「沒有其他的想法呢，我還以為止行會懷疑他是不是變態呢！」
「不，怎麼會？在咖啡廳里的那個人給我的印象完全不像是個變態！」
「是嗎？那麼，接著說吧！」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那天他這麼對我說了……」
「那個時候我沒有說出來，這次我就直白地告訴你吧！」
「忘記我，音夢！」
「我不適合你，也配不上你，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決定了——這一生一世我都絕對不會和任何女人結婚。」
「所以，回去吧——我不在的地方。」
「這個……這個還真是有夠殘忍的呢！」
「不，止行你大概想錯了！」
「不，音夢！是你弄錯了！鳴海孝之的心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知道的，他對你說這些話的用意！」
「為什麼止行會知道？」
「那大概是因為我們有些地方很像的原因吧！」
「很像？什麼地方？」
「對於這一點，音夢！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又一次握緊神明止行的手，又一次停下了腳步，將視線轉向身邊的神明止行。這一次，音夢真的生氣了:「止行，你那是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
拉著音夢的手，神明止行的身體動了起來。
「你把話說清楚！」
然而音夢的身體卻並沒有跟隨著他的身體行動。
因此……
「我已經說過了！」
看著音夢的眼睛，看著她滿臉憤怒的表情，神明止行笑了。他微笑著……鬆開了手……
「止行！」
神明止行邁開了步伐，即使聽到了音夢的呼喊，他也沒有回頭。他並沒有生氣，就只是想離開罷了！不想逐步不前，不想停留在此處。他以為音夢會懂，會相信他，會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然而，他錯了……
即使手拉著手，即使肩並著肩，即使互相注視著……也還是會有傳達不了的感情。他們的距離是如此的，可心的距離卻是如此的遙遠，音夢她理解不了他。
人，通常是靠話語來理解對方的，不說出來的話，就不會明白；不原原本本地說個清楚的話，就理解不了。即使好不容易理解了，也還是會留下疑問。
這可以看作是不信任對方，畢竟沒有人能夠確實的確認他人話里的真假，會質疑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她是如此的纖細，如此的不安。
「止行！」
她跑上來將他拉住，一臉的驚慌失措，似乎是難以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她在後悔，她在焦慮，她真的、真的很是不安！
「他生氣了！」
明明就微笑著，可她卻還是會這麼想。
為什麼？
——因為他的手，放開了。
眼睛所能看到的不過只是變相，鼻子所能嗅到的不過只是妄想，舌頭所能品到的也就只有各種調料混合之後所產生的刺激味道。大部分人都已經習慣，有的甚至都已經愛上了；所以，他們是不會懂的！一杯小小的咖啡所蘊含的重量。
「音夢！我，曾喜歡過你！你也曾喜歡過我吧！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早就察覺到了，隨著交往的深入，你越發得對我痴迷！說實話，當初我還為此煩惱過呢。我也是會感到不安的呢！」
「止行？」
「當初你喜歡的是我，神明止行；而現在不過是在我的身上追尋著那個人的蹤影，你所喜歡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人——那個你口中的服務員先生，鳴海孝之。」
「止行～」
「但是，這些都沒關係！說實話，我並不介意你喜歡著他，我不會生氣，更不會有遷怒的想法。可是，你一點都不明白呢……」
「止行……」
「回去吧！回到你想在的地方，回到你原本的歸處。我會等著你，等著你得到幸福，或者……」
「哼嗯！」
一聲輕哼打斷了神明止行想要傳達的想法，他的心意被踐踏了。被音夢，卻也是被自己踐踏！
——因為兩個字，因為一句話。
「歸處？回到我原本的歸處？」
音夢低垂著臉，嗤笑著。
「我不明白你？你又明白我的什麼？男朋友？你有認真的關心過我嗎？你知道你每次為我所點的菜都是錯的嗎？並不是喜歡，就會想吃，請不要那麼膚淺。從別人的口中所問出來，情報到底有什麼意義？證明你確實是喜歡我，所以想要了解我更多？要是那樣，你不會自己問我，自己去發現嗎？」
「少在那裡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對我說教，我不想聽，你還沒有資格……庫呵呵呃～你真的有了解過我嗎？你真的喜歡過嗎？我追尋著孝之，你真的有了解過他嗎？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遵從神明止行的意願，音夢轉過了身:「我才沒有什麼歸處，一年半前，打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沒有了……」
「歸處什麼的，早就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