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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痴情地言葉與剎那

  「伊藤,為什麼這個時間你會出現在這裡?」


  而如果在這個時候被搭話的話,事後我會更頭大的!然而我被上天盯上了,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有人向我搭話。


  真的是在開玩笑呢!


  「誒?剎那?我忘記了吃晚飯,路過外面看見有餐廳就進來了!我現在很餓,已經沒有回家做晚飯的餘裕了!」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的的確確地餓死了。


  雖然肚子並沒有在叫,但那也肯定是因為它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已。


  「剎那呢?現在已經很晚了哦!」


  「我在等世界下班!」


  「為了什麼呢?你們倆雖然是摯友,但是也不是會在這個時間都還特意等候的吧!是有什麼事嗎?」


  「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世界說,大概會哭吧……本來前幾天就應該跟她說的,明明就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是前幾天忘記了呢……」


  為什麼呢?明明眼前的剎那表現的是那樣的自然,但是我卻總覺得有股很強烈地違和感,就像是是在拚命掩飾或是壓抑著什麼一樣。


  機器不會說謊,卻也只會按照程序檢索到的信息解答!

  「說起來這幾天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呢!是有什麼急事找我嗎?」撇開自己的事情不談,我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剎那身上。然後我看到了,在我說話的過程中,她的雙肩有一瞬地震動。


  所以,我頓了頓再次開口:「剎那,不論什麼事,我希望你都不要瞞著我!」


  剎那垂下了頭,然後她不變的無表情的容顏慢慢地崩潰了!她糾結著抬起了頭,我從未看見過她如此難看的臉,不是醜陋,卻也同樣讓人不忍直視……


  「吶,伊藤!」


  「怎麼了?」


  我看著剎那,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我是伊藤女朋友吧!」


  「當然了!」


  「在這之後,我也會一直是伊藤的女朋友是嗎?」


  「只要你還喜歡我,那麼你就永遠都是我的女朋友!如果那一天我也真心喜歡上你了,那麼那時候你就是我的戀人了。那個時候我對你說過的這句話,你還記得嗎?」


  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剎那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讓我有了不好的預感。記得學園祭之後的劇情,好像是世界懷孕跟剎那出國……


  剎那想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雖然不想知道,或許那也不會發生,但是!我已經知道了!

  「很感謝你能這樣說,伊藤。我呢,我會永遠都喜歡你的!就算你現在還不喜歡我,就算將來你也不喜歡我,但是只要你同意的話,我呢……我會一直等待的!我永遠一直等下去的!所以說,能聽到你這樣說,真的是太高興了!」


  在說出這番話后,剎那強忍著快要掉落的淚水對我這麼說了:「我在過不久就要離開這裡了。因為媽媽工作的調動的關係,大概還有十天左右我就要出國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還不知道,但是至少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伊藤的樣子了!明明好不容易有點像以前的伊藤了,居然在這個時候……」


  明明是如此得不舍!


  慢慢地、剎那卻平靜了下來。她看著我,手裡端著紅茶輕輕地淺嘗。像是放棄了,也像是看開了,總之她似乎突然覺得自己突然出國並不是什麼大事了!


  而奇怪的是:看著剎那平靜地神色后,我也跟著平靜了下來。是的,出國並不是件什麼大事!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被認同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不,是非知道不可!

  「剎那……」


  「嗨,這是你點的牛肉麵,請您慢用!」


  正在我想問的時候,一位頭上頂著呆毛的女服務員來到了我所坐的位置。她嫻熟地將面碗放到我的面前,然後用動聽的聲音對我說著很禮貌的話。


  做的很有禮,而實際上結果卻很失禮,這到底算是有禮還是無禮?

  打個比方而已。但是我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雖然對世界不適適宜地插入很是氣憤,卻有氣吐不出來。最後感受到地僅有喪氣和無奈!


  就像「曾經」我每次下定決心認真做些什麼的時候,那些傢伙就像是看準了時機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突然跳出來致使我功敗垂成、半途而廢。當然我並不會對那些傢伙發火,那是遷怒,這種事物離我的距離很遠。但是對自己抱怨一下卻是難免的!


  「世界?」


  「被嚇到了嗎?」


  「不,剛才聽剎那說了,已經知道你在這裡工作。只是,稍微有點吃驚吧!」


  「吃驚?對什麼?」


  「你居然這麼適合女僕裝這件事!」


  算是報復吧,我暫時放下了心裡想做了事情,打量了世界上下一遍用微妙的笑容刻意打趣她。雖然這也是我的真心話就是了!

  「什麼?你不會在想什麼很下流的事情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那種男人嗎?而且,那真的是真心話!」


  「嗚……」


  「誒?」


  「你,你,難道伊藤想看裸體圍裙?」


  「……」


  「真的那麼想看嗎?那樣的話……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給你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但是,別想奇怪的事情啊……」


  「……」


  「……」


  「那個,奇怪的事情是指什麼?」


  已經是真的無語了。明明知道答案還問,我也是醉了!

  「那種事還用問嗎?當然是指色色的事情了!」


  說完后,世界立刻捂住了嘴。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而是因為剛才有些激動聲音有點大。她回頭掃視了一圈,看見沒有什麼異動,像是安心了一般舒了一口氣。


  「那麼就這樣,我去工作了,一會兒見!」


  世界已經離開了。那麼繼續正題吧!


  我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做好接下來剎那無論回答什麼都能承受下來的心理準備后,我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地說:「剎那,你,想離開嗎?」


  「嗯?那怎麼可能!但是……這不是無可奈何的事嗎?」一瞬間,剎那困惑了,但隨後很快理解了我說這句話的一部分含義。


  「是這樣嗎?那我知道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猶豫不決的了!小孩子鬧彆扭也好,不成熟地任性也罷,已經決定好了!


  曾經,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讓你就那樣離開了!這對於你來說,是幸運嗎?因為這樣你就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同時也脫離了名為伊藤誠的束縛;還是說不幸呢?因為你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了我,而這樣的我卻逃避了應該承擔的責任,變成了徹徹底底地人渣!

  但是……


  ——過去的事情已成為歷史,將來的事情又太過虛幻,所以我的眼睛里只有現在。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你喜歡哪個?」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吃著牛肉一邊還不忘分心與剎那聊天,這樣一心多用的時候已經很久沒遇到了呢,總覺得很是懷念吶。


  「『一樣喜歡』雖然想這麼說,但是果然還是以前溫柔體貼的伊藤比較好。那個時候,你的微笑……」


  「怎麼樣,剎那?」我用以前微笑地面容望著剎那。


  「喂,剎那!回答我啊!剎那,剎那……」


  結果被驚到了愣住了。那個僵硬的表情,稍微有點可愛呢!


  「怎麼說呢……比以前更加迷人了!那種溫暖人心溫馨的氣息,感覺很是舒服!」


  「是嗎?」看見剎那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了,我收起了笑容,回復了之前一心三用的狀態。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不笑了?」


  「因為你變得有些奇怪了!」


  感覺像是有了幼兒化的跡象,說起來記得以前每當我微笑的時候都會感受到特別奇怪的視線呢!難道說,那個視線主人的真身就是剎那。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吧……


  「之後的預定呢?」


  「我準備就這樣回家,剎那呢?」


  吃完面付了錢之後,我稍微陪剎那閑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對剎那說我這幾天怎麼了,剎那也沒有向我問起。大概她是覺得,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的吧!

  會對她說嗎?

  那晚所發生的事情,我能對她說嗎……


  不可能的吧!要是那樣做的話,一定會發生大事的!

  而且,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剎那還有十天就要離開了,在這之前了結它吧。雖然助宜很小,但是幸好我跟剎那的父母都認識,這樣一來應該會有點辦法的吧!


  為什麼要阻止她離開呢?


  「那怎麼可能!但是……那不是無可奈何的事嗎?」


  無可奈何嗎……怎麼聽怎麼不爽,還有……算了,達成我的目的就好,其他的事情就無所謂了!


  但是,這兩個陌生號碼到底是誰的呢?

  「誒?啊嘞?我好像忘記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覺到了不安,對於那被我忘掉的事情也越來越在意。腳下地步伐越來越快,由慢走改為疾走,由疾走改為奔跑,最後演變成了狂奔。


  我看到了倒行的汽車,看到了連體的樹林,還有腳下看不見的黑影。話說真虧我的意識能跟上這麼快的速度。


  到家之後,我終於知道被自己忘記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了!那個笨蛋!真的是大笨蛋!已經沒藥可救的白痴……


  ——我從後面,抱住了她。


  她嘴裡叨念著不要,不行,住手之內只會刺激男性慾望的詞語。明明就已經這麼美麗可愛了,卻還掙扎著說著「挑逗」的話,這不是明擺著「誘惑」犯罪嗎?


  「言葉,是我……」


  「誒,伊藤君……」


  「叫名字就好!」


  「嗯……(誠君)」


  好冰好冷!放棄了掙扎的言葉將身體靠在了我的身上,這時我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抱著冰雕的感覺。


  ——刺骨的冷,透心的寒。


  說實話,將自己的熱量傳遞給言葉后,我感覺有些扛不住了。因為身上的寒氣,前幾天被胸口被刺穿的傷口反而炙熱起來,我現在的感受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與享受的快感相反,是精神與肉體地痛苦煎熬!


  「先進屋吧!」


  放開懷裡的言葉,我打開門將她讓了進去。關上門后,我脫了外套,將它掛在靠椅的靠背上。進到浴室里將熱水器打開后,我飛奔進了自己的屋裡。


  「暖和點了嗎?」


  我將從房裡拿出來的厚厚的棉衣披在言葉的身上,微笑著問她。


  「嗯!」


  看見言葉乖巧地點頭之後,我多少安心了一點。坐在她的身邊,我再次將她抱進了懷裡,這樣多少能讓她快點暖和起來,我也不會感到那麼難受。


  「我忘掉你早上說的話了。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


  呼吸著言葉頭髮上散發出的清香洗髮水的氣息,我輕輕地開口。


  為什麼會忘記呢?

  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自作主張地決定,只要誠君回來了,見到了誠君就好。而且,現在還被誠君抱在懷裡,對於(做了不好的事情的)我來說,已經沒有在這以上的期待了……」


  就這樣原諒我了嗎?

  又像「那個時候」一樣,那樣簡單的就原諒我了嗎?

  明明不希望你原諒我,明明對你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卻這樣簡單的就得到了饒恕。


  「你真的太傻了!」


  為什麼對我如此的痴情?


  「這樣就好!」


  輕輕地卻堅定不移。


  「喜歡上我這樣的傢伙!」有什麼好的?

  「這樣就好!」


  是心滿意足,是安心,是信賴!名為伊藤誠的我,是名為桂言葉的她所選定的託付終身的歸宿。


  「真的不值……」


  「誠君就好!是誠君就好!為了誠君的話,什麼都是值得的。」


  從懷裡掙脫了出來,言葉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地笑著。


  「喜歡我的女孩可不止你一個,而且我也接受了她們,雖然我還並未真心喜歡上她們中的任何人。」


  我卻碎滅了她的夢想,因為我必須讓她認識到——我並沒有她所認為的那麼好。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並不是因為知道並做好了心理準備,而是真的不在乎。


  「雖然你如此對我,但是我並不喜歡你。」


  我撇過了頭,我不敢去看言葉此刻地容顏。對於我來說,這是句不能說的話,但是卻也不得不說。


  「就像你所感受到的一樣,對於(傷害了你的)現在的我來說,只要能呆在你的身邊就好,(能得到的原諒——救贖。)這樣就已經足夠了。我已經不期待在這之上的了……」


  被吻了,我的思維集中到了這裡。柔軟,濕潤,只是輕輕地一吻,不過僅僅只是與異性嘴對嘴而已,卻使我心跳不已。我感覺到臉蛋有些微熱,我臉紅了嗎?

  「誠君也是會害羞的呢?」言葉微笑著。她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美麗,但是卻讓我如此的痛心。


  ——僅僅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你怎麼了,言葉?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言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要做配得上誠君的女朋友……」


  為什麼?現在的言葉讓我感覺到了異樣?在她的心裡,腦子裡,已經只有我了……自己怎麼了,根本無所謂!只要是為了我好,只要是為了我……「做什麼都願意」……


  這不是黑化了嗎?為什麼?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才半天沒見,就變成了這樣……


  「吶,言葉,是我,我是伊藤誠啊!」因為激動,我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真的,我真的不想看到,我真的不想看到黑化了的桂言葉,我會受不了的。


  「我知道啊!誠君,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言葉一臉擔心,疑惑地看著我。


  「誒?」能正常對話!那麼,為什麼……


  「我沒什麼事!話說回來,言葉去洗個澡,暖暖身吧!放心,我不會去偷窺的,衣服的話一會兒我去拿母親的給你放在浴室外。今晚你就住在這裡,一會兒你給小光打個電話,跟她說明好緣由,讓她安心一下。」為了掩飾,我趕忙轉移話題。想起了言葉在門外吹了很久的夜風,我趕緊將她推進了浴室。


  剛才去浴室準備熱水的時候,發現熱水器的指示燈居然是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打開的,不過那都沒關係了。


  在言葉走進浴室之後,我立刻去母親的卧室找了套比較嚴實又保暖的睡衣出來放到了浴室外面的儲物架上。然後我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看著那超大屏的液晶電視顯示屏,我不禁一嘆,舒緩了一下緊繃地神經,放鬆了複雜的心情。別人家比我們小上一號的電視是實用品,幾乎天天都用,天天都在看,而我們家這個大一號的純粹就是個裝飾品,說白了就是個花瓶。


  我不看電視,母親在家也不看電視,來我家玩的朋友坐不了多久也沒時間看電視。所以,這個電視發出過聲音的次數幾乎可以用一手之數。


  真不知道伊藤舞依當初到底買它做什麼?

  放在那個位置,這不是完完全全充當了花瓶了嗎?這下不但有名,還名副其實,已經是徹底坐實了「花瓶」的位置。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感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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