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勝一籌!
鍾離伐猜出這皇七子口中所薦。
念王殿下則是再度叩首行禮:“父皇英明。”
“你先起來。”那帝君抬抬手,示意離歡起身。
離歡站起身子,繼續說道:“中陽學府,乃是父皇親自設立以用來教育學子,培養人才。其中自然也人才濟濟,更不缺主攻軍事卓有造詣之人。若是把這些人集中起來,分項掌管沒羽營。這樣既不會發生權力濫用,又可以更好更有效的管理沒羽營。兒臣相信,如此一來,沒羽營一定如虎添翼。況且……”
念王殿下抬眼注意一下那帝君臉色,見其果真思考。繼續說道:“中陽學府曆屆學子都人才輩出,被讚譽帝國之筆墨。若以帝國之筆墨操帝國之刀兵。又以帝國之刀兵承帝國之筆墨。豈不是一大美談嗎?”
可惜了那帝君原本心中主意。本來是想著無論離歡推薦了誰,自己都隨便找個理由否掉。可這帝君長了耳朵,有奈何那念王殿下鼻子下麵有嘴……
這一個說,一個聽。一來一回,倒真的讓鍾離伐開始動搖了。
離歡所說不假。要論人才,羅之州兩大地界兒,位列前茅。一,自然是這羅天朝堂,諸多大臣,皆非池中之物。文可安邦,武更能定國!二,則是那中央學府。
如離歡所言,中陽學府乃是鍾離伐出任帝君以後親自設立。雖說成立不過十餘年,卻確實已經達到了人才濟濟的程度。其中學子,皆是羅之州境內各城邦科舉進入。文武兩科無不是人才輩出。至於那中陽學府的師長們……
能在中陽學府這羅之州最大最出名的學府任教,自然也都不是凡流。雖說不是每一個都如同那三任帝師王旭一樣,天文地理,古往今來,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可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武策兵法,也終歸各有奇才。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也真的並不缺少那了解行伍,專精行伍的人物……
隻是當初,沒羽營缺人接掌。那顯王何印王兩個皇子朝堂之上爭得凶,那中陽學府又主要負責教學之用,位卑言輕毫無什麽權力可言,鍾離伐一時之間倒真沒想到中陽學府頭上。今日被這念王提醒,又一番解釋,也才發覺。事情好像真是這個道理!中陽學府,有人才,沒權力,是文官卻懂軍事。豈不占了自己所有的要求嗎?若真是能如離歡所說,以帝國筆墨操帝國刀兵,那可謂真是一樁佳話,也漲自己聲名啊!
鍾離渡站在離歡身旁,遲疑之中更多是詫異。腦子裏不禁都開始對這離歡的智商產生了不小的疑問!
想想前些日子。為這沒羽營自己和那印王就差爭個頭破血流,兩頭黨羽更是分庭抗禮難以收拾,結果誰也沒想到,這兩邊爭來搶去的香餑餑就那麽不聲不響落到了這位念王殿下手裏。
如今呢?這念王殿下當真還是不識貨?這自己和印王相爭不短時間的沒羽營,還真是當成快燙手山芋著急甩出去?
那沒羽營是何等的重要和便利啊?昨夜若不是離歡有那沒羽營在手,鍾離渡敢保證,自己絕不會給他麵子!想來也是好事,這沒羽營在誰手裏,終歸都要比在離歡和鍾離羨手上強上百倍了!
相比鍾離渡的詫異,鍾離羨明顯更高一籌。此刻眉目微皺似乎已經看出一些端倪。
自從離歡說出那“墨婧一”的名字。鍾離羨就已然察覺,這次朝堂之事,看著好像顯王|占了上風。實則不然,一切皆是假象而已,到底是被這位風雲奇才籌算個明白。顯王|占了上風?恐怕是這位念王殿下刻意裝出一份委屈相,就想讓他以為占了上風而已……事情倒頭來,終歸還是要把這顯王玩個徹底……
隻是鍾離渡一直沒想通,這“玩顯王”的事情究竟是目的何在?說這位念王殿下真就是一時閑得無聊?鬼才信……
如今聽到那離歡要把沒羽營甩在中陽學府手裏,鍾離羨一番思索,似乎已然明白。
那中陽學府確實權力小,不過負責教學生罷了。可權力小,不代表就沒人管。想想那中陽學府的第一位,那中陽學府的第一執禮是誰啊……是那位“清流學士”啊!
這位“清流學士”吳卿留,可是神通廣大的緊。帝師唯一不是皇子的學生,更曾經位及中書令。才華,能力出眾是沒說的。若不是這位“清流學士”,那剛剛成立十數年的中陽學府也不可能達到今朝這般成就。
可再往下想,就讓鍾離羨覺得脊背發涼了。那吳卿留是什麽人?曾經的中書令為何現在淪落到中陽學府的第一執禮?因為他和那濛妃素來交好啊!他和離歡間的關係,怎麽會差?
難不成今日朝堂,從這位念王殿下身著黃色蟒袍頭頂三珠冠,跪在那裏的一刻,便都屬於籌謀之中了嗎!?一想到這些,鍾離羨可當真是心生感慨。心說著那四合神洲流傳誠不欺人!“可測風雲之才”……不愧於那盛名。
那帝君對離歡所說顯然是上了心,手上擺弄著桌案上一張奏折,不禁沉思。
鍾離羨畢竟是這帝君的親兒子,怎麽會看不出父皇心中所想。心裏尋思著要給那一旁傻站著的鍾離渡提個醒,卻又不知道如何提起。畢竟離歡十年前被逐出京都,十年間也從未與那吳卿留有過任何來往,自己總不能就這麽公然說出那離歡跟一個十年未曾來往的人走的如何親近吧?
相反,若是不給那鍾離渡提醒,自己親自站出一步阻攔。恐怕也不是那麽一回事兒……畢竟就算自己親自阻攔,這位父皇若是真打定了主意,自己也左右不了。再說這事情從開始就跟自己毫無瓜葛,為了一件自己沒什麽把握的事情牽扯其中,反倒不太合適……
左思右想,鍾離羨剛準備踏出一步的腳,又不禁收回去,隻好作罷。
“父皇。”
念王殿下依舊委屈巴巴看著那帝君:“兒臣……真的無心掌管沒羽營,也自覺能力欠缺,昨夜又給父皇添了這些麻煩,心裏更覺愧疚。若父皇覺得此事可行,不如……”
皇座上,鍾離伐擺弄著奏折,沉思片刻。想著那皇座之下,墨氏一對父女還等著。索性擺手:“這事兒,朕自會考慮。過幾日再說。”
說罷便笑著看向那墨氏父女:“墨宗主,既然事情解決,不如去賞花?”
聖火宗雖說曆來都並不附屬於羅天王朝,可那王朝畢竟是王朝。帝君也到底是帝君。麵子總是要給的。聽了鍾離伐此話,便躬身行禮答應一聲。
終於又下了朝堂,離歡鬆了一口氣。瞧著那位帝君的樣子,不出意外,這沒羽營三天以內應該就會交由中陽學府掌管。
當日龍息園中,自己曾跟吳卿留許諾。中陽學府的權力問題,自己會想辦法。之前對這事兒,離歡一直都頗為頭疼,知道那日收到墨婧一和鍾離渡的消息,才算是有些考慮。今日辦妥,也換個心安。
雖說掌管沒羽營也不算多大的權力,不過正如當日吳卿留所說,沒羽營極為重要。若是掌管沒羽營,那中陽學府自然也要有人上朝參政,而這上朝參政的人選,用腳趾頭去想,也定是那位曾經的中書令,如今的中陽學府第一執禮,吳卿留了……
這秋日月季,開得正盛。美豔間彌香。卻讓墨婧一賞了個心煩……
走出了妙花庭,墨玄有事便叫墨婧一自己先回。
見到已經等候多時的念王殿下走上前來。墨婧一心裏難免還有火氣,眼神看向別處,問道:“念王殿下還有事?”
“婧一小姐忘了?”離歡笑著提醒道:“為表歉意,我說了要親自送婧一小姐回聖火宗的。”
墨婧一瞧著那酬勤大會上明明嬉皮笑臉的家夥,如今卻也學了別人那套皮笑肉不笑,覺得惡心。
不禁冷哼嘲諷:“念王殿下大才。婧一哪裏敢讓您來相送?”
“婧一小姐……這是誇獎?”離歡沒皮沒臉笑起來。
墨婧一卻還是冷哼:“難不成念王殿下的籌謀還未……”
那話音未落,念王殿下抬起食指按在墨婧一嘴唇,替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微笑:“婧一小姐。這是羅天王殿,不比昨夜南巷。若是不想再多惹出什麽事端,想罵什麽都且先忍忍出去再罵。”
皇家的馬車載著那皇子和墨氏的獨女出了宮門。墨婧一原本一直望向車窗外的眼眸轉向離歡:“這回我可以說了。”
離歡隻是微笑點頭。
自從昨夜南巷,墨婧一就總有種不甘心的感覺。總覺得是被利用了一樣,卻沒想到直到今日這利用還未結束。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倒也說不出什麽。
愣坐在那,氣紅了臉。還是隻說出一句:“婧一可享不了念王殿下親送的殊榮。還請念王殿下下車。”說著便冷著臉,朝那簾帳指了指。
念王殿下不被待見,倒也不生氣。笑道:“宮廷內,我是念王。出了宮廷,我是離歡。”
“念王,離歡?有何區別,無論是誰,都請下車!”墨婧一還是惱火。
“念王在這,是為表達歉意。離歡在這,是還有其他事情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