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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好好活著

  兩人就這麽無聲的僵持著,最後還是白玖玖先敗下陣來,被歐陽炫燁扛了回去。


  即便最後被歐陽炫燁強行按在榻上,她也仍然在繼續掙紮,“你對我用強是沒用的。你最好別讓我一個人,不然我要是做出什麽來,你別後悔。”


  歐陽炫燁僅僅隻是把這句話當做一個笑話聽了,並沒有搭理白玖玖,強行將人摟在懷裏,按著人睡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白玖玖閉上雙眼動了動,能感覺歐陽炫燁還在旁邊躺著,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那病情還是因為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太累了,反正白玖玖自己爬起來時,歐陽炫燁閉著眼動都沒動一下。


  白玖玖這才發現,這麽多天來,她好像一直沒有認真觀察過歐陽炫燁。本欲是想一腳將人踹開的,卻不想正要下腳之時,瞥見他即便睡著了,眉頭也死死的皺著,眼下帶著烏青,睡得並不怎麽安穩。


  白玖玖歎了口氣,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踹下去。


  歎息一聲之後,小心翼翼繞過歐陽炫燁,從榻上離開,兩下穿好鞋子,離開了營賬。


  她藏在外麵,見雲少軒出來,確定裏麵沒人之後,白玖玖這才幾步走上去,像個大爺一樣巡視了一圈,在兩個守著的侍衛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咧嘴一笑。


  那倆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當即暈了過去。


  白玖玖看了看捂住口鼻,繞過那邊倒下的兩人,走近身後的營賬。


  這裏和其他地方不同,看起來是一個簡陋的刑房。


  白玖玖一進去就看見了被綁在柱子上的阿嵐。


  不知道這幾日是不是被歐陽炫燁這隱形的變態折磨的不輕,這會兒格外狼狽,早就了沒了之前光鮮亮麗的模樣,身上帶著血,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就臉上還幹淨。


  白玖玖進入營賬的瞬間,才反應過來這幾日在歐陽炫燁身上聞到香味是什麽。


  那是阿嵐常年帶在身上鬆油,她唱戲時用來梳頭的,據說還是當初裴相送的。


  聽到腳步聲,阿嵐掀開眼皮看過去,揚著嘴角,帶上了嘲諷的笑意,見是白玖玖之後,笑意更濃。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阿嵐輕啟唇,笑的涼薄,“怎麽?他們問不去什麽來,所以叫你來問?”


  白玖玖不太喜歡站著,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真是奸細?”


  “不是又如何?”阿嵐輕蔑的勾著嘴角,在白玖玖打算鬆口氣時,又道,“是又如何?你要為我洗脫冤屈?白玖玖你不要自以為是了,雲少軒說的不錯,我就是隱藏在你身邊的奸細。”


  這些話阿嵐說的很平靜,像是單純的在和白玖玖探討今天的天氣有多好一樣。


  營賬中安靜了一會兒,白玖玖這才點了點頭,看著阿嵐輕佻的雙眼,道,“我不是來審問你,我隻是以裴相義子的身份過來問你三個問題。”


  聽到裴相兩個字的阿嵐這才像是活過來一樣,輕微有了一點波動。


  她收起臉上的笑意,冷冷的看著白玖玖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現在為誰效力?”白玖玖起身走到一邊,伸手從刑具上撫過,“你的目的又是什麽?還有,有一天你去下麵,見到裴相,你該如何麵對他?”


  阿嵐雙手都被禁錮在柱子上,聽聞白玖玖這些問題之後,狠狠的握緊了手,半響之後鬆開。


  “你這麽聰明,難道害的還不到我在為誰效力?”阿嵐哈了一聲,“白玖玖,你我就不要再繼續兜圈子了。好歹你也是我將你從墳裏刨出來的,你什麽性子我還不知道?”


  終於,白玖玖轉過身,看著阿嵐,一字一句道,“那好,我問你,宋謙和要你做什麽?出賣齊國?”


  “不,他僅僅隻是讓我殺了你。”阿嵐動了動手,被綁的並不舒服,“不過我發現,我竟然對你下不了手,隻好借刀殺人。不過好像也不成功,低估了歐陽炫燁在你身邊安插的那人身手。”


  “兵部尚書是你的刀?”白玖玖挑著眉毛,有點意外阿嵐竟然真的說了出來,“阿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李尚書很適合做個廢物。”阿嵐不為所動,眼尾上勾,像隻狐狸,“不用你來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反正自大人死後,這齊國對我來說,再沒有一絲感情……”


  “是你親手毀了裴大人一手撐起來的地方。”白玖玖冷冷打斷阿嵐自說自話,看著柱子上的那人,一字一句道,“阿嵐,大人死前和你說了什麽?是讓你跑到空明做戲子,還是讓你和宋謙和這種人合作?”


  阿嵐沉默了,停下話冷冷的瞪著白玖玖,幾次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得承認,白玖玖這人看似胡來,說出的話卻是字字戳到別人心上。沒有用刀槍,卻讓對方鮮血淋淋。


  大人死前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他說了什麽?

  哦,好像是說,“阿嵐啊,以後不要唱戲了,好好活著,替我看一看這天下,好好收進眼底,以後遇見了再說給我聽。”


  還能遇見麽?或許是可以。


  裴相一生未娶,在戲班子外麵撿到阿嵐時,他就孤生一人,不過那時好像還有一個妹妹,他們兄妹的關係好似並不怎麽好。


  出嫁前,兩人都還吵了一架。出嫁那天,裴相都不曾從房間裏出來。妹妹還是府裏年邁的老管家送上花轎的。


  後麵裴相真就了成了孤家寡人,連跟著他很久的阿嵐都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就比如,為什麽要不辭辛苦,冒著先帝的懷疑,也要跑去空明挖一個小姐的墳,又費盡心思將人治好,為她鋪路,引她入齊國朝堂。


  阿嵐覺得他有病,病得不輕。所以在她眼裏,白玖玖也成了有病的那個。


  白玖玖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阿嵐,繼續道,“青衣呢?”


  “不知道。”阿嵐開口時,才發現自己嗓子沙啞的厲害,眼裏好像也有什麽流了出來。


  她抬起頭看著白玖玖,從她漆黑的雙眼裏看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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