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的跳下去。
裴紋內心流下的兩條寬帶淚,百感交集的伸手摸了摸謝玖的腦袋,“其實你現在應該保持沉默。”
謝玖端端正正的坐在一邊,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細膝蓋上,一臉嚴肅的認真想了半天才哦了一聲。
雲祁見謝玖那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起身將謝玖抱在懷裏逗了一番,這才交給雲婈讓她將人帶下去。
這場鬧劇來的快,去的也快,裴紋一盞茶還沒喝完,便聽雲祁又將話題扯到了剛才的事情上。
雲祁道,“裴大人若是有心要做生意,不如拿出一點誠意來。”
聞言,裴紋放下手裏的茶盞,對身後的青衣招了招手。
青衣知道裴紋這是什麽意思,也知道她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但她不是瞎子,看著院中眾人的神色,不免還是擔心裴紋會被騙。
“師父……”青衣欲言又止。
不是她不相信裴紋,而是不相信院中這些人。她與裴紋就兩個人,而對方卻是有一院子的人,到時候對方要是反悔,她們想逃的都不帶地方逃的。
“拿來。”裴紋轉頭笑了笑,顯然是不擔心這些人會突然改變主意,“聽話。”
青衣皺眉,她知道裴紋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不會改變。無奈之下,隻好將一直帶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打開之後,鋪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張輿圖。
準確的說是一張畫著所有國家的輿圖,當然這隻是簡陋版的。
裴紋捏著茶杯笑了笑,手指準確的落在寫著的齊國的字樣上,“想來有這樣的東西,一點都不稀奇。不過,我隻是想告訴的諸位,齊國雖不大但卻是個寶地。我聽聞貴國的陛下,似乎有意統一華夏子民。”
眾人聽著裴紋的話,又看著她手指落下的地方,瞬間覺得齊國的處境有些尷尬。
當然並不是因為差點被歐陽炫燁滅國,而顯得尷尬,而是齊國在空明與諸國之間處境尷尬。
倘若空明真有心一統江山,那麽在將其他國家收入囊中之時,就必須先跨過齊國才行。否則,行不通。
對於打仗一事,在座的各位有的經驗。
雲祁放下杯子淡笑了一聲,“裴大人這是忘了三個月前的慘痛教訓了?”
這意思是說,區區齊國,以空明的軍事能力想要踏平它,完全不在話下。
這會兒裴紋沒說話,青衣倒是替她開了口,“三個月前要是沒有我家大人的意思,貴國皇帝想要一路北上怕是有些困難。”
眾人一愣,當即意思到這小丫鬟是話裏有話。
仔細將三個月前的事情回憶了一番,瞬間發現了某些不得了的細節。
齊國與鄭國那一戰,早就已經傳遍了各國,這也就說明,齊國的兵力很強,但是卻在空明打過去時,幾乎沒怎麽廢力的就取了對方的三座城池。
看起來對方輸得十分慘烈,然而據說,對方的傷亡人數還不到五百。而取勝的空明傷亡已過一千。
想通這一點之後,眾人不免冒出一陣冷汗。
謝之遠看了雲祁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心驚兩個字。
不是驚訝裴紋有這樣的才能,而是驚訝時隔這麽多年,她變化這麽大,恍若兩人。
“原來如此。”白之牧慢吞吞的將杯子裏的水喝完,輕聲道,“裴大人好計策。”
這話落在裴紋的耳裏,感覺有些詭異。
“白大人過獎。”裴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道,“裴某的誠意在這裏,不知諸位是怎麽想的。”
一時院中諸位再次沉默下來,各自皺著眉沒說話。
好半響之後,謝侯爺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問道,“不知這是貴國的誠意,還是僅僅隻是你的誠意?”
“這隻是裴某的主意。”裴紋直接道,“空明到時若是想征戰西北,裴某不介意給貴國提供一條道路。”
“你也說了,這是你的意思。”謝侯爺微眯雙眼,“並不是你們國主的意思,我們怎麽相信?”
聽了這話,裴紋並不著急開口解釋,隻道,“或許幾位覺得,這事兒我可以找到貴國皇帝來談。”
聽聞這話,眾人還沒來得及表態,忽聽身後有聲音道,“想找朕談什麽?朕來了。”
這聲音在座各位都十分熟悉,除了裴紋之外,每人臉上都是驚訝之色,看著突然出現的歐陽炫燁,以及旁邊渾身別扭站著的謝府管家,人精一樣的臣子們,一猜便知是怎麽回事。
“不知聖上突然到來,臣有失遠迎。”以謝侯爺為首的諸位,不光不忙的跪下去請安。
裴紋倒是沒跪,隻是象征性的抬手作揖,算是打過招呼。
歐陽炫燁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淡淡出聲讓他們起來。
“愛卿們挺閑啊。”年輕的帝王幾步過去,也沒看一眼桌子上鋪著的輿圖,自己將杯子中的茶水注滿,然後仰頭喝盡,“有如此愛卿,朕也不必如此操心了。”
這話聽著是在感歎,實則是在責怪他們瞎操心。
瞎操心就算了,竟然還不由分說的綁架了他的人,好大的膽子。
“愛卿們可還有事?”歐陽炫燁眯著桃花眼問道。
“沒,沒了……”饒是見慣各種事情的謝侯爺,在看到歐陽炫燁這眼神時,也不免打了個突。
“如此。”歐陽炫燁點了點頭,轉身的不由分說的扯過裴紋,也不管人是不是方便,拖著便走。
來去匆匆,一陣風似的。
各自看了一會兒之後,白之牧也告辭離去。
謝之遠收回目光,正好就看見雲祁正盯著桌子上的杯子看,眼神格外詭異。
莫名其妙的謝侍郎,皺了皺眉,反手給了雲祁一拐子,問道,“你癔症了?”
雲祁回神,摸摸心口,一陣驚悚,“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陛下剛才應該是拿的裴紋杯子吧?”
謝之遠:“……”
誰來告訴他,雲祁這人關注點究竟在哪裏?
“咱們陛下生氣了,”謝侯爺撫了撫下巴上的胡子,嘖了一聲,“之遠啊,明日早朝,可得小心點啊。陛下近幾年,有些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