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睿王頭被砍下來之際,罩在他頭上的袋子,都沒有拿下來。
“走了走了,再看下去,晚上就要做噩夢了。”白玖玖拖著歐陽炫燁就走。
齊國王都的百姓哭嚎不止,即便睿王的腦袋在地上裹了一圈灰,又被睿王身邊的親信,將身體和腦袋搬進事先早就準備好的金絲楠木棺材裏,抬回睿王府。
睿王雖然造反未成功,但畢竟是誅九族的罪,孝文太後為體現自己仁政,慈悲為懷。又準備了另外一道聖旨,允許睿王府的親信將睿王的屍體抬回睿王,葬進皇陵。
離開刑場,陰了一個早上的天空,總算是放晴了,日頭撥開雲層,將日光灑下,這將會是象征一個新的時代開始。
白玖玖伸手擋住灑下來的日光,往前跑了兩步之後,猛地刹住腳步,回頭對歐陽炫燁裂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歐陽炫燁,你嫁給我好不好?”
慢吞吞踱著步子往前走的歐陽炫燁突然停住腳步,嘴角才露出來的一點笑容僵住,桃花眼裏全是震驚。
跟在身後打鬧的雲婈跟謝之遠也紛紛停住,不可置信看著那邊笑的像朵菊花的白玖玖。
雲婈清晰的聽見來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玖玖,你是不是發燒了?”
“白小姐還真是不同凡響。”謝之遠掩唇輕笑一聲,“謝某還是第一次聽聞要男人嫁給女人這種話。”
對於謝之遠和雲婈的話,白玖玖都選擇無視,依舊看著震驚中的歐陽炫燁,好似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半響,歐陽炫燁總算是回過神了,幾步上前,捏住白玖玖的下巴,“你當真?”
“當然,我白教授什麽時候騙過人?”白玖玖也不掙紮,依舊帶著笑容。
“我若是不答應,又如何?”歐陽炫燁聲音低沉,在說這句話時,又離白玖玖格外近,就好似從她耳邊發出來似的,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白玖玖踮起腳,旁若無人的在歐陽炫燁嘴角輕輕吻了一下,“鑒於你的情史太多,先是雲婈,然後是蘇幼薇,誰知道後麵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麽人?”
雲婈莫名躺槍,在謝之遠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中,難為情的大吼一聲,“都說了那件事情是我找的借口,你就非要放在心上,時不時拿出來翻炒幾遍麽?混蛋!”
秀恩愛就秀恩愛,反正他們已經習慣來了,頂多無視就是,這會兒一邊秀恩愛,還一邊不忘拉她下水是幾個意思?
謝之遠笑的意味深長,“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雲婈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閉嘴!那是假的!”雲婈將對白玖玖的怒火轉移到謝之遠身上,“你現在就找根柱子撞一撞,把剛才聽到的事情給我忘了!”
謝之遠隻當沒有聽見雲婈在說什麽優哉遊哉的往前走,還嘴欠道,“倘若這件事情被夢尋知道了,會變成怎樣?”
“謝之遠!我現在就滅了你的口!”雲婈張牙舞爪的撲過去,抱住謝之遠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也就忘記了,最後是被謝之遠半摟半抱給拖回去客棧的。
而那邊正在秀恩愛,閃瞎別人狗眼白玖玖跟歐陽炫燁,仍舊難舍難分。
“為了避免你最後說話不算數,轉眼又去取了別人,所以我決定,還是我娶你好了。”白玖玖悶笑一聲,一臉的得意,“你砍我想的這個辦法如何?”
“不如何。”歐陽炫燁毫不客氣的打擊道,“你這種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話落,鬆開白玖玖,往前走去。
白玖玖趕緊跟上,“哎?為什麽啊?這不挺好的麽?反正我們倆在一起,我才像是夫,你像妻啊。”
“再說一句試試?”歐陽炫燁回頭,一手捏住白玖玖喋喋不休的嘴,“誰像夫?誰像妻?”
“我是夫……痛痛痛……”白玖玖立馬改口,“你是夫你是夫,你全家都是夫!”
歐陽炫燁冷哼一聲,鬆開白玖玖繼續往前走。過會兒不見白玖玖跟上來,又退回去,將人扯到懷裏,拖著往前走,“這輩子,你的夫是我,我的妻是你。其他的,你想了也沒用。”
反正最終的決定權,再他歐陽炫燁的手裏。至於白玖玖,有說不的權利麽?
當然是沒有。
*
以前的睿王府繁華氣派,在齊國是無人能比。就是賊有錢的安王,也不能比不得自己這賊有權的十九弟。
然而如今,繁華落盡,氣派的睿王府,被白玖玖致使人一把火燒光,隻剩下一片荒蕪和廢墟。
如今這片廢墟之上,站著一個人,夜色太黑,看不清他的容貌,隻看見他彎著腰,在這片廢墟之上翻找著什麽,也不介意雙手沾滿了黑灰。
“睿王殿下,是不是在找這個?”有個聲音突然在黑夜裏突然響起,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
那翻找東西得人一頓,隨即又繼續在廢墟裏找東西,“這裏沒什麽睿王,睿王今日已經被處死了。”
“瞧我這記性,給忘了。”那聲音又繼續開口,“那麽公子在這睿王府找什麽?是不是在找這個?”
翻找東西的人聞言,抬起頭看著那邊的人,隻見她手裏拿著半塊玦,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垂下來的流蘇的顏色都變得黯淡無光。
“還給我。”廢墟之上的人沉著聲音,嗓子沙啞,“那是我的。”
“誰說是你的?”那人淡淡笑了一聲,“我撿到的就是我的。再說了,這上麵又沒寫你的名字,你怎麽就知道就是你的?”
“我說是我的便是我。”廢墟之上的人皺著眉,格外惱火,“給都給人了,你又要回去是什麽意思?可憐我?”
“我可憐我自己。”那人輕輕說了一句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道,“總之,是我欠你的,我用後麵的時間來還你。你我都一把年紀了,就不用這樣斤斤計較了吧?”
“太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草民聽不懂。”廢墟上的人冷哼一聲。
“哪裏有什麽太後娘娘?”那邊的人又笑了笑,“不過是個準備帶著遭大叔私奔的老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