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是在做什麽?”扶著白玖玖的人彎腰將人抱起來,“朕這是來得不巧?”
一身明黃龍袍的男人神色間帶著笑意,卻笑不進眼裏,那雙比歐陽炫燁還要銳利的桃花眼中帶著十二月的霜寒,直接越過眾宮女,落在柳皇後身上。
“柳夫人也在?”皇帝目光微轉,看了一眼懷中臉頰緋紅的白玖玖,“剛才白卿還在承乾宮,這會兒怕是剛到宮門,朕想起還有一事未有白卿說明,又叫人去請他回來,柳夫人等會可同白卿一同出宮。”
等皇帝幾句話不緊不慢的說完,鳳禧宮眾人好似這個時候才回過神,慌忙跪下去請安。
“臣妾不知道陛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柳皇後頭抵著地板,聲音裏帶著慌張。
腦中轉的飛快,不明白皇帝為什麽會出現在鳳禧宮。剛才她的人不是說皇帝今日已經放話要在承乾宮批一天的折子,誰也不見的麽?
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是誰在背後算計她!
大夫人跪在靠後的位置,垂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皇帝眯著雙眼從底下跪著的人群裏的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柳皇後身上,“不愧是朕的好皇後,今日做出這樣一番事情來,還真是給朕漲了好一番臉麵。”
“臣妾一時糊塗,沒想到白小姐身子不便,一時擔心,便叫宮人們好好扶著,沒想到陛下突然到來,撞見這一番景象。臣妾該死!”柳皇後穩住聲音,不讓自己露出一種破綻來!
皇後就是皇後,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狡辯。
皇帝簡直要被她氣笑了,冷眼看著磕頭認錯的皇後,心裏一陣失望,“以往是朕給了你太大的權利,才會讓你生出這樣無法無天的想法。”
“陛下?”柳皇後突然就慌了,茫然抬起頭,有些無措看著皇帝,“陛下,您聽臣妾解釋……”
皇帝卻是不在給她開口的機會,轉身便走,“來人,傳朕口諭,皇後柳氏失德,禁足鳳禧宮,後宮一應事宜暫由貴妃雲氏代理,無朕允許誰也不能踏出鳳禧宮一步!”
門外魏公公應了一聲是,裏麵柳皇後一下子就歪在一邊,頭上的珠釵也歪了,斜扭著掛在頭上搖搖欲墜。
等人走遠,一直未說話的大夫人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經過柳皇後身邊的時候,停住腳步,垂眼看著地上的人。
“假如陛下納白玖玖為妃,你會不會覺得很膈應?”
聽到這句話柳皇後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夫人,良久大笑一聲,“哈哈哈,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本宮竟然還會對你深信不疑,真是可笑至極!”
大夫人不為所動,將雙手攏進衣袖裏,“不管你信不信,陛下不是我叫來的。反正對於我而言,今日白玖玖是落到你手中,還是落到皇帝手中,都沒差……丞相府,她不能再回去。”
“你當我還會信你的鬼話?”柳皇後冷笑一聲,“我今日這一番狼狽,不就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麽?!”
大夫人不在多說,淡淡的看了柳皇後一眼,微牽衣擺,抬腳往外走去。
柳皇後陷害白家大小姐的事情,以及當今聖上從鳳禧宮親自將白家大小姐抱出來的事情,不出半日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依舊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一直穩居高位柳皇後終於被人從位置上拽了下來,愁的是這後宮之中恐怕又要添一位新人。
不過這後宮會不會添新人這件事情,後宮諸妃怕是要白擔心了。
因為她們不知道的是皇帝抱著白玖玖離開鳳禧宮,在前往承乾宮的路上,轉手就將白玖玖交給身邊的小駱子,“朕老了,連個人都抱不動了。”
魏公公便在旁邊笑了一聲,“陛下隻是近日諸事繁忙,又因前段日子躺得太久,還沒養好罷了,哪裏就老了。”
皇帝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轉頭對小駱子,“你腳程快,快把白小姐送去承乾宮,在慢點,老七怕是要跳腳了。”
小駱子應了一聲,趕緊抱著昏昏沉沉的白玖玖匆匆忙忙一路趕到承乾宮。
一進承乾宮攻門被橫空冒出來的七王爺將人劫持而去。
小駱子都沒來得及跪下去請安,七王爺又不見了。
恍然中,鼻子怪靈敏的白玖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受傷的那隻手臂好像又嚴重了,疼得白玖玖直冒冷汗。
“歐陽炫燁。”
懷裏的人低低的叫了一聲,臉色緋紅之中夾著一絲不自然的蒼白,肩膀上的疼痛和身體的麻癢,讓她看起來那麽脆弱,卻又死死地咬住自己嘴唇,保持最後一點清醒。
“別怕,是我。”歐陽炫燁疾步抱著白玖玖轉過幾處回廊,最終停在極為偏僻的地方,撞開房門,抱著白玖玖進去。
這是承乾宮一處暖閣,這邊很偏僻,即便平日裏打掃的宮人也極少過來,更別說皇帝了。
白玖玖渾身難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模糊之中隻感覺歐陽炫燁就在她身邊的,隻能死死地抓住,不讓自己掉進可怕的深淵裏。
“別怕,我在,我在。”歐陽炫燁安撫著她,卻不想抓著懷中的人將他的衣袖抓得更緊了。
歐陽炫燁的聲音就在耳邊,白玖玖聽得清楚,但又害怕自己認錯人,而努力睜大雙眼,想要將人看的更加清楚。
“你是歐陽炫燁麽?”白玖玖像是不敢確定一樣的小聲問道。
這茫然又帶著一點迷惑的白玖玖,是歐陽炫燁從來沒有見過的。大概是平日裏見到的,都太過猥瑣和不要臉,以至於現在看來多少有點覺得稀奇以及……誘惑。
歐陽炫燁附身湊近一點,能從白玖玖黑白分明的眼仁裏看到他的倒影,“不是本王還是誰?”
“那就好,”白玖玖突然笑了幾聲,撩撥著無限的浴火。
她突然揚身,力氣大的驚人,直接將歐陽炫燁撲倒在一邊,然後壓上去,低身道,“王爺,臣女多有不便,你可要擔待一點。”